十一月的深秋,上弦月已经落去,山影昏黑,树色如墨,一幅古藤老树昏鸦之景。
在襄国东南大约两百里远的万山丛中,三面是悬崖峭壁,只一面有曲折的小径通往山下,而山下有一座大庙已经荒废,如今胥维等人便在里面歇息。
“喂,我说胥维,干嘛非要听那臭老头的话,虽然这条路是近点,但也没必要冒这个险啊。”一簇火堆旁围着五个人,不时有细细的火苗喷出,驱赶着寒意。
“我说王浩,你就不要再抱怨了。既然已经下来了,我们就没有回头路。”罗耀伸出两只手臂,往火堆前靠了靠。
“只要过了这几座山,只用5天便可到襄国了。”罗耀翻出途中一位好心的老者画的一份地图,虽然没有现代地图的细致、精准,但也足以见得中国古代的画工之了得。
“嘘,小声点,宝儿和芷欣已经睡着了。”
“哦,接下来守夜的是王浩。”
王浩不爽地道:“怎么这么快又到我了?”
……
残阳睁开了白云的缠绕,露出半隐半现得笑脸。晨纱渐渐地碎了,缭绕着,盘旋着,像一缕缕轻烟袅袅升起,把金色的阳光洒在山坡上,照在众人的脸上。
王浩幽幽地伸了个懒腰,饱足地打了个哈欠,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飘着许许白云,不经感叹道:“又是新的一天!”
匆匆地吃了点干粮,众人饱足了精神,继续上路。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一条荒废的的山街展现在众人眼前。显然,在若干年前,原有几十户居民,三四家饭铺,是南来北往客商行人的打尖歇脚地方,并且隔日逢集,买卖油盐杂货。因为连年战乱,如今的山街完全成而来废墟,瓦砾成堆,荒草满地。房屋有的被烧毁了,有的倒塌了,剩下很少。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胥维望着眼前萧条的场景,心中不免有一丝的痛楚。
“走吧,也不要好哀伤的,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我们要看的不是未来么?”
“对,我们要放眼未来,系天下为己任,拯救汉人于水火。”
罗耀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行啦,你们两个,光说大话是没用的,我们继续走吧。”
行到晌午时分,将到张庄,眼前黑压压一大片树林,忽听得头顶呜呜声响,几只响箭射过,锣声响处,林中钻出数十名大汉,一个个都是青布包头,黑衣黑裤,手执兵刃,默不作声的拦在挡路。胥维早知情形不对,拉住马匹。又听唿哨连连,蹄声杂沓,林中斜刺冲出数十马来,挡在胥维等人之后,拦住了退路,也都是肃静无哗。
胥维仔细打量着强盗,只见前面八人一字排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汉子越众而出,手中不拿兵刃,只摇着一柄折扇,细声细气的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地过,留下买路钱。”见他脚步凝重,胥维心想这人武功不弱,手持铁骨折扇,多半擅于打穴。但一听到那套老掉牙的台词,不经对他充满鄙视之意。
呵呵,现在还真是山贼遇上强盗啊。
胥维不紧不慢地从马车上跳下,对着那执扇男子拱手道:“这位大哥,我们都是同行,何必要为难小弟,小弟也只是回家探亲而已,也没带多少盘缠。如果这个大哥可放小弟们过去,小弟自当铭记在心。”
执扇男子一惊,道:“你也是干这行的?哪处山寨?”
胥维笑道:“在下胥家寨大当家胥维是也。”
执扇男子寻思会,道:“胥家寨,倒是没听说过,是最近才建立的吗?”
胥维道:“这胥家寨原本不叫胥家寨,只是兄弟们抬举小弟,推小弟当上大当家的。所以名字也改了下。”
“哦?是这样吗?兄弟啊,这江湖骗子可不少啊,瞧你一身书生打扮,真的干过强盗这行吗?”显然执扇男子对胥维说的深信不疑,但也不能完全否定,毕竟这时代占地为王的状况也不少见。
胥维道:“小弟也是个普通的小小山贼而已,不值得各位大哥大动干戈的。这样行吧,如果各位大哥可放小弟们过去,等小弟回到大寨后,定当奉上黄金百两,各位大哥认为如何?”
站在执扇男子身后的强盗听着胥维半痴半呆的唠叨不休,早已忍耐不住,不停向执扇男子打眼色,要他快下令动手。执扇男子笑容忽敛,长啸一声,扇子倏地张开。只见白扇子上画着一个龙凤戏珠,画得是惟妙惟肖。
马车内的苻宝和罗芷欣从车帘拉开一个小角,见了这么多强盗,轻声低呼。胥维虽然艺高胆大,却也感到一阵阴深深的寒气。执扇男子桀桀怪笑,扇子一招,数十盗寇齐向胥维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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