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吆喝,双眼紧盯着狂奔的野马,看准一头,一杆伸前疾套,正中马脖子。那马顿觉不妙,拼力奔逃,可是大阿罕已经稳稳的坐回马背上,策马跟随,不让它把自己拖下马去,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它拖出疾奔的野马群。
他紧拽套马杆,一点点的收住奔势,那野马力大,带着大阿罕连人带马跑了好远,终还是落了队。野马群不知道有成员被捕了,转瞬越过一片草坡而去,只剩下轰鸣的蹄声,久久回荡。
西门锋兄妹、刘陵、四两和一票帮徒站在另一块地上观看,眼看那不幸的马儿被大阿罕紧紧束缚,却怒嘶着纵横不停,奔腾跳跃似若永无休止。大阿罕面现吃力的神色,紧抓套马杆不放,两马一人就这么互耗着精力。
四两见这野马仿佛有无穷的能量,努力挣扎着,连叫好猛,今天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野性难驯。
一人两马在草地上翻翻滚滚半个小时,那马被勒得难以喘息,才逐渐安静下来。大阿罕也是满头大汗,兀自抓着套马杆不敢松脱。
小阿罕也回来了,他打马靠上去时已到野马群的队尾,无奈之下只得把那跑得慢的小马抓了一匹回来。
那小马儿早就精疲力尽了,只是不断哀鸣,但它恐怕永远也得不到回应了,它母亲早已远遁,明年或许还会生一匹小马,将母爱转嫁到它那未来的同胞身上。
初次凑功,众人都是大喜,步下坡来,远远的围着这匹野马赞叹着。郑乔先前跟去了围堵马群,这时带了二十个人回来,他一见这马就有些喜欢,果然是膘肥体壮,要是变成人,大概就跟自己是同一个级别的吧。
大阿罕拉着它在中间,大家在周围都不敢靠近,可是郑乔越看越喜欢,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朝西门锋道:“这马我要了。”说完就朝它走去。
刘陵见这野马野性未除,这样过去只怕不好,就道:“等一下。”西门锋和大小阿罕也在劝阻,但郑乔毫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走过去,一手就去搂它颈项。
那马见这人独自过来,早就在戒备了。众人刚看见郑乔出手,野马突然倒转身去,飞起双腿往后一踢!
“嘭!”骨折声响起,郑乔凌空倒飞,一下子摔在地上,嘴里开始咯血了。
先是沉默了几秒,西门锋和四两相继大喊一声,掠了过去,大家也跟着慌慌张张的围了上来,察看郑乔伤得如何。这回连刘陵都在喊晕,那野马还没驯服,你就敢去动它?这才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野马伤了一人,顿时来劲,又开始活蹦乱跳,大阿罕废了好大劲,才又把它制服。
这边众人围成一圈,把身上的丹药喂猪一般倒进郑乔嘴里。
郑乔躺在地上浑身乱颤,他的脸痛得扭曲变了形,却还死忍着一声不吭。
刘陵刚才似乎看到他用手挡了一下,再看两手时,果然肿了,且越肿越大,像对馒头手了。刘陵把手忙脚乱的众人拨开,蹲下来细细摸他肋骨,发现已经被踢断了两根,没挂已经是万幸。
刘陵头也不抬道:“还死不了。”众人的心才稍稍落下,西门泪却在一边抹眼泪了。
刘陵轻声安慰:“忍着点。”两手在断裂处摸索,找正位置,将之接了回来。第一根还好,第二根刚接好,郑乔已经痛得脸色发青,“噗哇”一声,满嘴鲜血喷了刘陵和旁边的西门锋一脸。
众人慌慌张张拿着丹药又是一阵猛灌,还有灵丹妙药涂抹在他两手和胸膛,他才好过一点。
四两愤怒不已,提刀要杀了那马,西门锋却不许;明明白白是郑乔找罪受,怎么怪得了那马?四两只得恨恨不已,西门泪见郑乔伤势稳定,转而又去取笑他不知自量,活该倒霉什么的,差点气得郑乔伤势恶化。
忙活了一阵,终于安顿下来,今天是不能再抓马了,只得在草原上宿营,还好大队人马准备充足,清水食物帐篷连骑马用的马鞍缰绳都有,看来西门锋费了一番苦心。
天色渐晚,一行人在草原上生了一堆大火,玩起了篝火晚会。
大小阿罕抓了一只羊来烤,可是并没有人去帮他们,因为西门泪正在围着火堆翩翩起舞,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刘陵看她的舞姿,知道这是一种民俗舞蹈,到底是那种却说不上来。她一手举在头上,五指微曲,食指和拇指相扣,另一手却摆在后面,玲珑的身姿轻灵的打转,像是一只望月的孔雀。
猪哥们想入非非……
刘陵境界要高一些,虽然也被西门泪那曼妙的舞姿吸引,但他欣赏的是另一种美。
跳完舞,烤全羊终于上场了。大家围坐一圈,一边吃,一边埋头神侃。刘陵拿了一块羊肉和一根火把,走到草坡顶上坐了下来。葫芦里有酒相佐,他品味着这现实里难得见到的时光。
草地里已经没什么昆虫了,但天上还有星月悬挂,四野静悄悄的。坡底下的众人高谈阔论欢声笑语,刘陵隐约听到四两说了句什么,郑乔就跟着骂了一声,接着众人爆起一阵哄笑。
虽然知道是,但丝毫感觉不到这是虚幻世界,刘陵默默的感受这份平静。以往的一些回忆片段逐渐在心湖中浮起来,有酸、有甜、有苦、有辣,令他无法平静。
这时候有一个人轻手轻脚走上坡来,看清楚却是西门泪。她有点心虚,走到离刘陵两三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咬着嘴唇,欲语还休道:“那个……”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