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心想原来是收过路费的,看来咸阳真的发展了。随口就道:“谁要收税?”话刚出口就有点后悔。
果然那玩家看他两眼,惊疑道:“你从那里来的?还有一个是谁?”这里收费已经很久了,进出城打怪的玩家回来都要交钱,这人居然不知道,怎不教他生疑?
平子耐着性子道:“从雍城来的,这个是我女朋友,生病了。要缴多少钱?”
另外一个玩家从藤椅里蹦起来,围着北风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马侧道:“你下来,我们要检查。”
平子皱皱眉,见众人都紧盯着自己,那些NPC也戒备着,就不好稍动。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那玩家手里道:“帮个忙,朋友,我女朋友在发高烧,我要赶快进城找医生。”
那玩家伸手一看,居然有二十两银子,神色顿时缓和下来。一个人进城只收五钱银子,两人一马也不过二两银子而已,还剩十八两给自己两兄弟用,呵呵,多少也是一笔小财嘛!当下把银子揣进怀里,又摸了二两碎银递给管帐的NPC头目,再从怀里掏出一叠画像,粗略对照了一下就道:“过去吧。”
NPC士兵左右让开,平子懒得去想他们怎么分赃,策马便行。
咸阳城里较走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变化,城里的街道地形平子还记得清清楚楚,一路轻车熟路,也不管蹄声惊扰他人,很快就找到一家就近的医馆为李玉儿就诊,忙活了半个小时,总算把她的病情稳定下来。
至此,平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华灯初上,咸阳的夜色还是那种熟悉的美,大雪并没有打压住玩家的热情,反而兴高采烈的打雪仗,玩雪球,这城市更繁华了。
平子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李玉儿的高烧退了些,胡话也没说了。医馆里有几个学徒是玩家,进游戏里学中医的,平子嘱托他们照顾着李玉儿,想来应该没有问题。
沿着当日杀出咸阳的路走,走到一个街拐角处他停了下来,因为这里就是自己被挂的地方。默默的站了一会儿,才继续朝城里走去。
走了一大段路,也没有遇到一个熟人,于是转而朝西城行去。他要去金华楼,那里应该可以探听到一些东西。
金华楼还是以前的金华楼,还是那么兴隆,食客络绎不绝的进出,小二里外招呼不停。平子的运气很好,刚上二楼就有一桌吃完离去,省了他等座位的时间。
小二上来招呼,平子只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外加二两烧刀子和一大碗饭就不要了。大菜是不点的,倒不是吃不起,而是浪费,因为大菜的单价都是五两银子以上,换成现金就是五块钱以上了,确实没有必要。
不一会儿饭菜上齐,平子开始漫不经意的夹菜喝酒,心神却全部用在偷听玩家交谈之上。
酒楼里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更是无数阴谋诡计诞生的地方。而到名列咸阳三楼的金华楼来享受的玩家多少都有点分量,也就是玩得比较有出息的那种,其中不乏高手名人,能得到的信息量非常大。
以前高阳也缠着平子来过一次,但一顿下来,卷走平子十六两银子,此后再也没来过,只在一些陋店小摊解决了事,又或买点干粮就完了。
耐心听了个多小时,平子才逐渐了解了咸阳现在的势力分布情况。现在咸阳的大帮派确实只剩下两个,就是咸阳帮和黄龙会。两个帮派都已经有上千的帮徒了,其余的都是一些几十人的虾米帮会,没有地盘,也无法兴风作浪,只能生活在两个帮派的阴影下面。
黄龙会接收了西门世家的地盘,现在西城和南城都在其控制之下;而咸阳帮则摆平了柳蒲的秦朝时代,占据着东城和北城与黄龙会抗衡,中间的咸阳皇宫则是真空地带,还没有谁敢去插手。两个帮派之间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光这一阵子大街上的仇杀平子就听到有好几次,还有暗斗无数,看来黄演和雷神降世都急于称霸咸阳。
平子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东城和南城之间有个叫五里地的地方还有一个巨龙帮,在两大帮会的势力之间苟延残喘,这个帮会大概有百十来人,占据了三条还算繁华的街道,西城两条东城一条。平子有点奇怪,不知道这个帮派是如何在两大帮派之间存活的,看来有必要去查探一下,或许还能得到点什么。
还有一个特别的消息,是关于新近成立的一个叫西北商业联盟的,是一个商业行会,专门从事一些倒买倒卖游戏物品的生意,由于跟帮会势力没有冲突,又不需要占领地盘,所以也在咸阳扎下根来,听说过两天还要在内城外的子午大道召开一个联络会什么的,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接下来听到的东西都是一些垃圾消息,平子百无聊赖,又想起高阳和刘陵来,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自己也有下线,但他们都在线上,互相都通不了消息。嘿,这两天莫名其妙的救了李玉儿,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自己,刘哥一定是支持的,高阳那混蛋恐怕会骂自己了:一个娘们儿而已,才不要去管那么多,让她去死吧!
哎,高阳这小子一点都不长进,这次要是被自己挂了,那才叫脸丢得大呢。
又想起西门烽来,暗叹这人真是英才,知耻而后勇,只凭敏锐的嗅觉就捕捉到咸阳帮和黄龙会之间的不和,推断出两个帮会必然会为争夺咸阳而大打出手,让他有机可乘。只是没想到这特工的重担却压在自己身上了,呵,是个有挑战性的工作。
饭菜已经凉了,平子喝下最后一点烧刀子,叫小二结了帐,下楼而去,刚走到门口,迎面三个玩家走了进来,平子闪让不及,顿时和中间那玩家撞个满怀。
平子像是撞在一堵墙上,踉跄退开两步,那玩家却只是身子微晃而已,他旁边一个背短铁戟的玩家便骂道:“瞎了你的……”那玩家抬手虚挡,这玩家顿时住口。
平子歉意的道:“不好意思。”
那玩家脸上有些讶色,仔细的看了看平子,点头道:“好说。”
平子也点点头,自出门去了。
回了医馆,那几个学徒大多都下线了,只剩下一个叫阿景的玩家还守着李玉儿,见了平子回来,欣喜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也该下线了。”
平子道:“谢谢你,她还好吗?”
阿景道:“她病得太重,我刚刚用石膏、知母、黄岑、黄连、黄柏、桅子给她熬了一副清火泻毒方,现在她睡着了,哎,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要知道发烧热毒……”
平子心想医者父母心,但罗嗦了就不太好,赶紧道:“谢谢你,你不下线休息吗?”
阿景道:“啊,对了,我明天还有课。你去看看你女朋友吧,有什么事叫我师傅,再见……恩,告辞。”下线去了。
李玉儿睡在里房,她现在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没有再说胡话了,但神情还是不好。平子只得坐在椅子上守着她。守了一会儿还是无聊,把吞日斩从皮袍里解下来,抽出刀刃挑灯观看,昨天下午连断两般兵器,但刀刃却丝毫没有卷缺,在灯火之下闪烁着清冷的寒光。
平子轻轻抚mo着刀身,心中感到一种别样的明悟,书上说刀是刀客的生命,这话确实有点道理,此刻吞日斩似乎和自己连成一体,那是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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