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完毕,苍鹀部落又为他们的恩公准备了丰盛的酒菜,一番好吃好喝之后,默被请进装饰华丽的房间休息。
到这里,周到的服务居然告一段落,伺候默就寝的竟只剩下香绫一人。默将自己扔到铺满绫罗绸缎的床上,酒意和倦意双重夹击下困意却迟迟不来,脑海里依然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
始终有些问题理不出个头绪的样子,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哪里不对。
或许就像是试图将一幅画拼接完整,手上掌握的碎片却缺失太多。
“睡不着?”香绫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背对默,却似把默的一切看在眼里。
“刚刚经历过生死危机,任谁都不会这么容易睡着的吧。我在想,或许我的这次劫难,是被安排好的。”
“假如我说是,你会怎样?”
“大哭一场。”
“我可不擅长应付撒娇的老男孩。”
“这么说,是你帮我化解了危机,避免被夺舍?”
“这我可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有你自己,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不到的。雨皇陛下预见到了你的这次劫难,并且在背后做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举动,萨拉丁大师的出现便是她的安排。地藏天一直潜伏在苍鹀部落,用尽一切手段找寻暗影之种,她都知道。你能够自己化解这次劫难,她也知道。”
似乎要将默不愿知道的答案都和盘托出一般,香绫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雨皇陛下怀疑,地藏天因为获悉了暗影之心的下落,所以挖空心思想要得到暗影之种。”
“暗影之心?”似乎又有一块拼图碎片现身,默勉强打起精神,继续听下去。
“人类、虚空、冥巫、天使、精灵、梦魇、泰坦、龙族、深渊,传说是九大上古神族后裔,每一族都有自己的传承神器。人类的轩辕尺,虚空的暗影之心,冥巫一族的生死轮,天使的搜魂镜,精灵的神农鼎,梦魇的梦回衣,泰坦开天斧,龙族祖龙璧,深渊噬魂眼,每一件都强大无比,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灵留下的古神器。
根据传说记载,创造这个世界的是远古时期一位神灵,或者说是一条祖龙,他有九个儿子,将世界改造成九个小世界,各自掌管一界,他们的后代,便是九大神族后裔的祖先。
暗影之心是虚空一脉的传承神器,传说可吞天食地。当然,这里所说的虚空,其实应该叫做暗影,暗影才是真正的上古神族后裔。如今的虚空一界,暗影已绝迹,因为以暗影之种的繁衍方式而导致灭绝。
暗影灭绝之后,暗影之心也下落不明,而且,暗影之心只有获得暗影传承的人才能激活,所以,外人即便知道暗影之心的下落也没有意义。地藏天遍寻天下,寻找暗影之种,雨皇陛下认为,与暗影之心有关。”
“那么,我体内被种下暗影之种的事,是真的,还是只是个骗局?”默翻了个身,头枕到香绫肩头。
香绫伸手挠了挠他的头发:“是真的。但丁大人是已知的还掌握着暗影种子的人,当然,数量想必也极为稀少,他自己常年隐居地底,行踪飘忽,地藏天指使苍鹀部落寻他多年不得见,便只好从他的使徒身上下手。雨皇陛下预见了一切,并且打探到,这次苍鹀部落进入冥土,是为寻冥河之源救他们的少主不假,但他们的少主之所以如此虚弱,却不是因为水土不服,而是因为她身上隐藏的秘密。这秘密,或许连地藏天都没有发现。”
“什么秘密?”世界一点点向默显现不为人知的一面的同时,也一点点培养起默的好奇心。
“雨皇陛下认为,与冥巫一族的传承神器生死轮有关,确切说是与生死轮的死轮。生死轮其实不是一件,而是一对,生轮和死轮,生轮现在在一统冥巫江山的蚩尤部落,死轮却失踪数万年,一直不曾出世。”
“那为何又与苍鹀部落少主扯上关系?”默问道。
“历史上的苍鹀部落可不是什么弱小势力,而是传承久远的古老部落,只因内部分裂,逐渐没落,有证据证明,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直保有死轮。随着部落的四分五裂,死轮也不知去向,或许是被分裂出的某一支带走。地藏天当年得到《山河图》之后选择对苍鹀部落下手,想必是得到了什么线索。因为,创作《山河图》的那位贤者,就是苍鹀部落后裔。
地藏天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打起了九神器的主意,其他几件都各有其主,独暗影之心和生死轮的死轮不知所踪,自然成了他的目标。他在苍鹀部落上万年,不光派出自己的傀儡四处打探暗影之种,也一直努力召回分裂出去的部落后裔。黑暗女巫拉苏拉拉和现在的少主便是回归的一股势力,这股势力回归后居然渐渐掌控了苍鹀部落大权,却出乎地藏天所料。
雨皇陛下暗中打探多年,才知道,这少主是创作出《山河图》的那位贤者的嫡系传人,天赋异禀,体质极其特殊,陛下怀疑,她受过死轮的洗礼,甚至已将死轮融入体内,若是再经冥河之源的水洗礼,她将拥有完美的修行巫道的体质。不夭折的话,她将成为冥巫界又一个绝世天才。冥巫界上一个绝世天才,获得生轮的那位,已经统一了整个冥巫界。”
那个瘦弱的小丫头是绝世天才?默克还记得她连偷跑出来呼吸一下地底世界的空气都兴奋得大呼小叫,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家伙将成为可以比肩一统冥巫江山的强者的绝世天才,就像总有人跳出来对默说其实你并不是一个废材,全世界都看错了你这样,缺乏真实感。
“这么一个潜在的危险人物,我还有必要帮她吗?”默抱着姑且相信一下的心态,问道。
“危险人物吗?你不是说这是人类潜在的盟友吗?雨皇陛下也不觉得你的判断是无稽之谈,虽然人类的未来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能不每时每刻光想着花天酒地,证明你还不是无药可救。”这话里,调侃的意味很浓。
“丫头,会唱歌吗?”
“怎么?”
“我睡不着。”
“因为什么?开始怀疑雨皇陛下对你的真心?”
“单纯因为有个妖精在撩拨我的心。”
“你就不怕被妖精的歌声蛊惑?”
“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默翻了个身,变成趴在床上的姿势,正好与侧过脸的香绫四目相对。
“说来听听。”香绫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漂亮的耳朵。
“你知道吗,精灵族的公主在洗澡时喜欢唱歌?我曾经被那歌声所吸引,不知不觉走到了她和她母亲沐浴的地方,那是一口圣泉,我直到一脚踏空摔进泉水中才发现,唱歌的人是没穿衣服的少女。所以……”说到这里,默停顿了一下,保持着回忆甜蜜往事的姿态。
“所以?”
“所以,我觉得,真正能蛊惑人心的歌声,穿着衣服的姑娘是唱不出来的。”
香绫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右手食指也下意识地堵住耳朵,仿佛是被什么邪恶言论玷污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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