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的众喽啰们投降以后,鲁智深随即命人将邓龙等人的尸首扛抬去后山烧化了。然后一面简点仓廒,整顿房舍,再去看看那寺后有多少物件;且置酒设宴,请了二龙山的大小众头领。鲁智深这样做的目的,一是稳定人心,二来为了庆祝。至于庆祝什么,那就不用说了,二龙山上的所有人都是懂的。
酒宴上,鲁智深先给马冲斟了满满一碗酒,然后自己提着坛子猛喝了几口,道:“冲哥儿,洒家是从来不给别人斟酒的,但今日,这酒非要给你斟不可,没有你冲哥儿的妙计,洒家和杨制使如何能够坐在这宝珠寺上吃酒啊?如今你们郎舅二人助洒家与杨制使拿下了这二龙山,且你冲哥儿谋功第一,洒家想来,不如你们二人下山去,将家眷都一并接上山来,就此落草,大碗吃酒,大块吃肉,论称分金银,岂不痛快!”
曹正听了鲁智深这话看了一眼马冲,却见马冲端起鲁智深给自己斟的酒,轻轻的呷了一口,道:“鲁师傅,你觉得这二龙山如何啊?”
鲁智深诚心邀请曹正马冲入伙,却不想马冲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冲哥儿,这话是何意?莫不成你觉得这二龙山有什么不好吗?”
马冲道:“鲁师傅,杨制使,你们二位久在军中,难道看不出这二龙山的弊端所在吗?”
鲁智深和杨志听了这话,对视一眼,杨志道:“冲哥儿的意思是说,这二龙山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一旦官军来征讨,堵住这上山下山的去路,俺们又攻不下去,那可就让官军给困死了。”
马冲道:“杨制使果然久在军中,小可的话正是这个意思。”
鲁智深听了这话,摸了一把光头,道:“冲哥儿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办法破了官军这一招?”
马冲道:“所以小可与小可的姐丈此时此刻断断不能上山,不仅不能上山,小可还想去清风寨开家酒店,只要官军一有动静,小可就立马派人给鲁师傅和杨制使报告讯息,那二龙山也就有了防备,不至于着了官军的道。”
杨志听了马冲这话叫道:“端得是条妙计,冲哥儿果然足智多谋!”
鲁智深也叫道:“冲哥儿,这二龙山上还有些家底,你去清风寨开酒店的本钱洒家出了!”
马冲笑道:“不仅这开店的本钱鲁师傅你出得了,鲁师傅还得调教出两个可靠的兄弟来,给小可一同去开店,这样免得招纳些外人来做小厮,一个不慎,走漏了消息,小可丢了性命是小,误了二龙山的大事,小可且是吃罪不起啊!”
在一旁一直听着马冲说话的曹正真的是傻了,他这小舅子到底是咋了,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他要鲁智深派人给他做小厮,这分明是在给鲁智深和杨志释疑,这是在告诉他们,自己虽然没有上山,却是你们二龙山的人。这还是他过去认识的马冲吗?
接着又听马冲道:“鲁师傅,杨制使,仅靠这个还不足以守住二龙山。”
杨志问道:“那依冲哥儿的意思,守住二龙山还要靠啥?”
马冲道:“小可听闻,在清风寨附近还有清风山和桃花山两座险恶的大山,且这两座山上还有大王,清风山上有三个大王,叫做什么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天郎君郑天寿。另外那桃花山......”
鲁智深叫道:“那桃花山上的两个洒家识得,一个叫打虎将李忠,一个叫小霸王周通。”
马冲早就知道鲁智深认识他们,当然,他不可能“未卜先知”,惊问道:“原来鲁师傅认识这两位大王?”
鲁智深还没有回答,曹正一脸疑惑的问道:“冲哥儿,你从未离开过家,如何知道这些江湖上的事儿?”
马冲笑道:“姐丈,你整日里在厨房里忙活,哪里知道来吃饭的客人都说些啥?俺这一边伺候他们吃喝一边听他们胡侃,所以这江湖上的事也就多少知道一点。”
待曹正还要问时,鲁智深又提了一坛子酒来,提着坛子喝了一大口。此时的鲁智深已经微现醉意,他将大手一挥,问马冲道:“冲哥儿,你给洒家说这两山上的山大王做啥?呃——”鲁智深打了个酒嗝,“难不成俺们二龙山会怕他们不成!”
马冲忙道:“鲁师傅,小可不是这样意思。小可是想,如果咱们二龙山能和清风山、桃花山上的大王们结成联盟,一旦官军来攻时,无论攻那一家,另两家全力相助,那咱们二龙山在这青州地面上还怕谁来!”
杨志的酒比鲁智深喝得少些,听了马冲的话,拍案道:“马冲兄弟这计谋端的是一条好计,洒家明日便和鲁……”杨志正要说明日和鲁智深一同去联系清风山和桃花山时,双眼去看鲁智深,岂知鲁智深已然爬再案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酒宴过后,杨志从二龙山的仓廒取出了一百多两银子塞给马冲道:“冲哥儿,不要拒绝,没有你的妙计,洒家和鲁提辖便不能在这二龙山立足,这点银子,少是少了点,但却是俺们二人的一点心意。”
马冲当然不会拒绝,但是当然也要拒绝一番才好收下。马冲道:“杨制使,俺和俺姐丈,现在便要下山去了,免得家里人悬挂,村里人起疑心。”
杨志道:“冲哥儿说的甚是。来,让洒家送二位一程。”
却说马冲和曹正乘着夜色离了二龙山,一轮圆月悬在半空中,微风徐徐,甚是舒爽。
在路上,马冲对曹正道:“姐丈,俺明日里要去清风寨走一遭,家里的事还望姐丈多多照料。”
曹正听了马冲的话一愣,问道:“冲哥儿,你要去清风寨做甚?”
马冲放低声音道:“俺们做了刘拱那厮,一直没见有甚动静,俺心里不稳当,所以想去清风寨探探消息。”
曹正道:“冲哥儿说得甚是,不过去了一切都要小心。”
马冲笑道:“姐丈放心,去了清风寨最怕的就是小心二字,处处小心,那不显得俺们做贼心虚吗?所以俺去清风寨只做是贪玩偷跑出来的。如果有官军去俺们家里问起刘拱这事,俺爹娘都是老实人,还请姐丈多多担待,一切见机行事。”
曹正道:“冲哥儿放心便是。”
二人一路无话,小心翼翼的回到家里,就此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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