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程急忙跳到一边,只觉胸中有股巨大的欢喜仿佛要炸了开来,那扇小门虽小但也刚好能容纳他这副瘦小的身躯钻出去。只见门底下那扇小门慢慢伸进一个装满米饭的大碗,接着伸进来的就是一只手臂。
只听那人还在继续道:“老前辈,我师父问你想通了没有?只要你……啊!什么东西!放手,快放手!”
商程猛地一下死死抓住那只手臂,使劲的往里拉,接着干脆躺在地上双脚撑在铁门上,借着力道,不管那人如何叫喊求饶,只是拼命往里扯。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商程一下子没了向后扯的力道整个人向后翻了几个滚,定睛一看,手中却还抓着一只手臂,原来那人的手臂竟然被商程生生扯断了,吓得他急忙甩掉。机不可失,趁着那人惨痛下还未反应过来,他急忙往那小门一窜,整个人就这么钻了出去。
商程刚一钻了出去,就看到一条灰暗的隧道上有个穿着僧袍的和尚正捂着右手臂断处惊慌失措的向外跑。心想:要是外面还有一道门,让这厮跑出去了一把锁上,那我不是前功尽弃了?”
他急忙跳了起来,向那人追去。其时他体内真气充沛,内力遍布全身,脚下刚一用劲,整个人犹如离了弦的箭一般,直冲了过去,眨眼间就追到了那和尚旁边,这速度连商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就扑了过去。那和尚惊慌之下左掌急忙运集全力打了出去,啪的一声,虽然打在商程身上,但是他自己却是飞了起来,撞在狭窄的墙壁上,摔倒在地猛喷鲜血。
商程也有些奇怪,明明是那和尚打了自己,怎么反而飞起的却是他本人呢?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赶紧跳过去一把坐了上去,压住趴在地上的和尚。
那和尚喷了几口鲜血,心中又惊又怕,犹如乌龟般只知四肢乱爬,口中不断叫道:“滚开,快滚开,你是什么怪物?师傅,师傅,快来救救徒儿!”
商程骑在那和尚背上,双手掐住他的后颈死死压着,道:“还师傅?你就是叫大师兄来也没用!”
那和尚听到如此稚嫩似小孩的声音,全身一滞,停止了挣扎,心里虽然不明白商程说的什么大师兄,因为他自己就是大师兄,但是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口中却是颤声问道:“你……你是谁?是人还是妖怪?”
商程举起左手对着那和尚的后脑勺就是一掌,道:“妖你么个头啊妖!说,你叫什么?济源那死秃驴在哪里?”
那和尚连忙求饶道:“啊!别打别打!我说!我叫渡厄,我师父济源现在正在扬州普渡寺养伤。”
商程道:“扬州普渡寺养伤?他被什么人打伤了?算了,我管他被什么人打伤的,迟早我会割了他那个光头下来,为崔爷爷报仇。你先说,这里是哪里?外面还有没有人?”
渡厄突然声音一变,柔和的道:“少侠,你先从我背上下来好不好?我手臂被你弄断了,先让我止一下血行不行?等下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商程一愣,随即就明白这渡厄听自己的声音甚为稚嫩尖细,就当自己是小孩子来哄,心中大怒,左手在渡厄的光头商左一掌右一掌的乱拍,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用这么恶心的声音说话,你这个死基佬,叫你这么恶心呐!快说!再不说割了你这个死光头!”
渡厄直呼饶命,哭道:“我说,我说!别打了别打了!这里是九岭山的后山山腹,就我一个人来,外面没人了。”
商程停住了手,心想:“外面没人?这可好办多了。先出去再说,早离开这里一秒,就安全一分。”口中道:“我可以让你起来,但是你可别回头,不然我把你另一只胳膊也扯下来。听清楚没有?”
渡厄连连应道:“清楚了清楚了,绝不回头!”
商程往旁跳开,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反扭着渡厄的左手臂,挟持着他慢慢沿着隧道的阶梯走了上去。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到一个垂直而上的洞穴,一条约十来米长的竹梯直竖而起。
商程手上一扭,道:“上面是什么地方?”
渡厄痛得啊啊直叫,道:“上……上面是我们玉泉寺在后山的菜园子……”
商程心想:“菜园子?这帮死光头想的倒是周到,谁会想到在菜园子里的其中一块菜地下竟挖有一个这么深的地底牢房?还真是够处心积虑。”他想了想,道:“你趴在地上,对,别动啊!要是让我看见你动了,我一脚踩爆你这个死光头,记住了没有?”
渡厄趴在地上,脑袋又被踩住,哪敢乱动,慌忙应道:“记住了,记住了,绝不敢乱动。”
商程沿着竹梯慢慢爬了上去,一块厚重的木板盖在上头,他举手缓缓顶开一个口子,四周黑漆漆的安静至极,偶尔间响起不知名的虫鸟儿叫声。
商程观察了一阵,见四下里没有动静,放下木板缓了缓心神,深吸一口,猛地一把顶开木板跳了出去。刚一着地,他急忙伏在地上,仔细观察四周,如今他经过这一系列的遭难,变得甚为谨慎起来。他眼睛四处乱瞄,周围黑不溜秋的看不见什么东西,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摇摇晃晃,却是没有危险的气息存在,这才安下心来,突然听到深洞下的渡厄在叫喊:“少侠,我可以动了没有?能不能让我回到地面上?”
商程觉得这下是真的安全了,站起了身子,拍掉手上的泥土,弯着腰往深洞喊道:“嘿,你这死光头还想上来,想都别想,崔爷爷一个人在下面有点寂寞,你就留着陪他解解闷吧!”说罢,双手抓住深洞中的竹梯,使劲向上一抽,那竹梯冲天飞起,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那竹梯向远处的黑暗隐落,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着崔匡师那五十多年的功力,欢喜的自言自语道:“哥们我以后也是身具深厚内力的江湖中人了,谁要再敢来惹我,看我不一掌把他给拍扁。”
只听得渡厄惊恐的哭道:“少侠,少侠,求求你让我上去吧,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不误,做牛做……”
商程懒得听渡厄的吱吱歪歪,双手往那木板一掀,盖住了洞口,又在木板上铺了一层泥土,做了个暗记,拍拍手道:“等以后再来把崔爷爷的尸身搬移出来,现在先逃命要紧。”刚要离去,突然想起那渡厄不是说济源这死秃驴在普渡寺养伤吗?虽然不知道他被谁打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现在的玉泉寺或许只有几个和尚在寺庙里或许连一个人也没有,连济源这个方丈都被逼得躲到其他寺庙养伤,那还有谁敢继续留在寺庙里。
当即认明方向,向玉泉寺奔去。穿过后山的一片树林,在暗淡的月色下便见到玉泉寺的轮廓。商程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靠近玉泉寺。黑暗中远远就见到玉泉寺的后门大开,里面黑沉沉的毫无声息,像一只巨兽一般张开大口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商程看得心中一凛,急忙闪到黑暗之处伏下,透过敞开的后门暗暗观察里面的情况。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奇怪?连个灯火都没有点?难道里面的人真的全都逃跑了?”
想了许久,觉得再这么藏着也不是办法,唯有进去看看才能知道真实状况。于是抬头看看寺庙的围墙,大约两米多高,觉得以自己目前有点矮小的个子难以爬进去,就弯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向后门游走过去。其实以他目前体内的真气内力,要想跃过这两米来高的围墙,可说是眨眼间的事,只需他暗提内劲,轻轻一跳便可,可是他初得深厚内力,又不懂运用,哪里能意识到这些。
待得一靠近后门就背贴在墙壁上,凝神静听了一会,突地转身窜了进去,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却没想用力过猛,一下没有收住翻滚中的身体,砰的一声,脑袋撞在一个矮石墩上,疼得他趴在地上,躲在矮石墩后面嗷嗷低声直叫。
这叫什么事啊,这个场面要是被人看见,真是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商程心道:“卧槽,这人要是倒霉起来还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我都够倒霉的了,现在连打个滚都会撞着。我也知道我的力气越来越大,但没想到随随便便的打个滚都这么厉害,看来以后要小心点,收住力道才行。”
转念一想:“我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都没人来看看,看来这寺庙真的是没人了。”
当即爬起身子,小心翼翼的向里走,四处静悄悄的,显得阴气沉沉,突然“当啷”一声,商程吓得一惊,跳开一步,低头看去原来是一口大刀,再去各处细看,发现地上断了半截的长剑,短刀等等一些兵器零落得散在地,一些柱子上还钉有各种暗器。心想:“这里似乎有人打斗过,看来场面还很激烈。”突地想起掉落山崖之前洪守成与那上百人相斗的情景,又想:“会不会是洪大哥杀进了这寺庙里?因为我跌落了山崖,他寻我不见,以为我被他们杀了,他为了替我报仇就杀得他们退到这后门来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可能啊?崔爷爷曾说一个多月前他才被转移到那菜地的地牢里,说明那时济源他们还在这个玉泉寺里,可是在那之前已是相隔了半年多的时间,这又与崔爷爷说的有点出入了。那这地上的兵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突地合掌一拍,自言自语道:“是了,肯定是我和洪大哥分开后,他发现我不见了,以为我定是被其他人杀害了,可是那时他们人多,洪大哥一个人打不过,只有先行撤退,等他们走散了才各个击破。直到一个多月前,这才轮到解决这个济源,所以济源才匆忙转移崔爷爷,而济源被打得大败,其他人也就落荒而逃了。对,肯定是这样的。”
商程想象了一下当时混乱的场景,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担忧,心想:“不知道洪大哥现如今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与这么多人搏杀有没有受伤?唉,我自来到这个世间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他为了我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被人围杀,当真是一个有信有义的人。可是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被人说是一个罪大恶极的魔头呢?或许他真的做下不可饶恕的事情,但肯定也是被逼的。”
瞬息之间,商程心头转了无数个念头,单凭自己的猜想那也是虚幻,一切都只有找到洪守成才能获知真相。而且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就算如今他个子矮小,但是凭借他超越时空的先进科学思想和一身深厚的功力或许能帮上洪守成的忙也说不定。
商程打定了主意,但是眼下首先要换掉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如今自己的打扮连叫花子都比不上,就是几块烂布片挂在身上而已。他在寺庙里乱窜乱翻,终于在一间厢房找到几件僧袍,胡乱套在身上,就着黑夜向山下走去。
由于不知道路况,商程只知道沿着人为踩出来的小道行走,走了大半夜,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虽然早已下了山,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道上哪见得着半个人影。由于他体内真气醇厚流转,走了一夜,人也不觉得累,反而愈见精神。
再走得三四十里,忽听得大道左边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人大声叫喊的声音。商程急忙按低身子奔了过去,刚一走近就听得“锵锵”“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他躲在大树草丛后面的暗处看去,但见场上七八十个人在六辆骡马拉着的大板车四周呐喊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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