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马赛开始盘问司马旦的来厉,司马旦倒是如实相告,当天晚上,天上下起大雨,他们便找了一幢破屋,打扫了一个地方,生起火来,准备休息。
司马旦从怀中取出一些肉干。
“等等!我是不吃牛肉的,这是什么肉?”马格断然拒绝司马旦。
“羊肉,吃不吃?拜火教不吃牛肉吗?我们中原的五斗米道也是吃素的。”司马旦轻笑一声。
马赛接过肉干吃了起来,叫马格快点吃,“怕什么?这个人也是王子,应该有高尚的品格,吃一点他的肉干他不会小器的。”
牛田烧开了水,拿出一些米烧饭,“太子,我们的食物快吃完了。”
马赛听不懂牛田说的晋语,但她猜到牛田说的话,她伸了伸舌头,“快点吃,在他们改变主意之前。”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马赛吃饱后抱住肚子说。
马格皱了皱眉,“我们生火太久,会引他们来的,不如早点睡。”
马赛摇头说:“今夜天降大雨,很难从远处看到这里的火光,况且这么大的雨,他们只会好好休息,放心,今天杀的那三个人已是最近几天唯一的敌人了。”
司马旦很难相信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能这么神机妙算,拼命追忆小敏这个年纪时有没有这么聪明,“你想玩什么游戏?”
“大晋太子,我们玩一个游戏,”转动这支树杈,它两头停下来是指着的两个人,都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对主一定要如实作答,好不好?”
司马旦大感有趣,“可以,谁先转?”
这时其实牛田和司马旦相对而坐,司马旦没有留意,这种结局只有一个:自己人问自己人。
第一次果然树枝的两端是司马旦和牛田。
“呵呵!我们有什么好问的?看来我们要调一下座位。”司马旦拍了拍脑袋,心里很好奇马赛有什么问题要问自己。
马赛也笑了,“不过既然开始了,你们还是问一下吧!不过这个大哥不懂波斯语,我们听不明白啊,这样,你来翻译,好不好?”
司马旦将马赛的话翻译给牛田听,牛田嘟囔说:“这个小妹怪主意真多,太子你便辛苦点吧!这样,你先问我点什么吧!”
“嗯!……”司马旦的心稍一静下,便很想念大月城,于是问:“你现在离开大月这么久了,最想念的是谁?”他本是随意一个问题,牛田却突然满面通红。
“太子,是不是一定不能说假话?”
马赛大声说:“快!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司马旦只能告诉她,同时对牛田说:“想念谁也不能说吗?”
“我……我……我们军中,嘻嘻,有谁不想跟军师多打几场仗?这样叫不叫想念军师?”
“扯淡!我说的不是这种思念,是有个小妹妹啊,经常来找你!好像是波斯族的是不是?”
牛田的脸更加红了,拼命摇头否认,司马旦却不放过,“很多人都看到你在人家门口傻乎乎地等,别不认了!”
牛田没有办法,但还是闭口不说,司马旦笑他什么都可以,但这方面却是他最受不了的,一时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司马旦向马赛解释了牛田的反应,马赛二人也笑得咯咯作响,牛田不断地摇头,司马旦一再相逼,他才承认,再也不敢与其他人目光相接。
轮到牛田问司马旦问题了,他搔了搔头,张开口说不出话,马赛对司马旦说:“叫他挑一个平时最不敢问,但又很想知道的问题,问什么也可以。”
牛田听到司马旦的翻译,冲口而出问:“太子,那日你在陈韵的帐内,龙耳他们都听到了,说你在舔什么,到底她叫你舔什么?”
司马旦哪想到装在牛田脑里的最大疑问是这一个问题,不禁目瞪口呆,但突然又想起陈韵已不在人世,面色又是一黯。
牛田也突然想起陈韵已死,不禁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该死!又乱放屁了!”
马赛看到司马旦他们这样,愕然问:“什么事啊?”
“是说起一个故人之事……对不起……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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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黑暗之中。
“搞什么啊?突然玩什么游戏,你难道听得懂他们说的晋语?”
“我猜得到他们说什么,至少八成。”马赛的小女孩声音在黑暗中回答。
马格低声问:“那你刺探了什么没有?”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是否诚实之人,没想到那个仆人问的问题刺痛了那个王子的心,不过那王子也没有骗我们,看来这两个人没有安什么坏心肠。”
“那明天可以带他们到家里?”
“嗯,凭我们没有办法回泰西封,我们必须多找几个幸存之人结伙,不过现在泰西封也非我们家的人说了算,回去不一定比这里安全。”
******
翌日,阳光普照。
正午之时,阳光将所有黑影都从地上驱走,但司马旦仍闷闷不乐,在这个废城里随着马格他们走。
“你带我们到这里干什么?”牛田不理人家听不明白,大声问道。
“家。”马赛用迟疑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晋字。
“什么?”牛田一时没有听懂。
“家?夹?假?架?……家……”马赛又再重复。
司马旦灵光一闪,“老天,她学了晋语,就在昨天及今天,你说这里是你们家?”
马赛笑着点头。
“妖怪!”牛田闷声说。
马格不理会他们,兴冲冲的走到一个角落,拿起一个铲,开始发掘。
牛田来了兴趣,也帮他搬开一座巨大的杂物,“你们两个小屁孩不是在这里藏了什么好吃的罢?咦?这是……”
“武……器……”马赛艰难的说,看到司马旦点头,不禁大喜,知道自己说对了。
那是几套软甲,还有标枪、刀、剑、更有弩箭,一看便知道与数天前的重甲骑士的武器一样精良,那些软甲虽不是重甲,但可以防长箭,再套上这里也有的锁子甲,已接近“神甲兵”的防卫。
司马旦拿起一副马甲,不禁想起小红,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相见。
马赛又走到另外一个角落,竟然牵出几匹骏马。
牛田又惊又喜,“你们怎么什么都有?”
司马旦一笑,“这些马都是极优军马,受过训练,他们只要留好草料,倒也好藏,甚至不用绑着它们也会找回来。”
马赛甜甜的笑,又用晋语道:“现在到泰西封,可以了。”
马格只能用波斯语解释:“要到泰西封,必须假装哈兹拉的人,但我们太少,必须有个大人带着才可以,幸好你也懂波斯语,我们想你陪我们到泰西封,到时我会将我所有的黄金给你。”
司马旦笑了一笑,“马赛猜到我会帮忙了!你不用说路上危不危险,我看你们也不会很有把握是不是?”
牛田也猜到马赛想司马旦保护他们回泰西封,“太子!你真的要想清楚,如果高淳在他一定不会答应!”
“那你呢?如果高淳反对的话?”
“还有牧雷,大冰……太子,你忘记了吗?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直到现在还死不去,你难道不想去看军师城主他们吗?还有燕侯,她一定也不会同意。这几天你们叽哩咕噜的,我也不知说些啥,但如果是他们叫你保护他们的,你千万不要中计。”
“牛田……我……是答应过大冰他们,一定要……用尽全力建立自己的力量,这样才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我……我有啊……真的,现在我对敌人出手绝不容情……我杀了很多敌人,敌人……也杀了我很多兄弟朋友,留在这里,也是要为他们报仇!以后,我们也会找社伦及……无忧报仇!”司马旦想起一个个战友心一直往下沉。
“太子……不过……如果你还是想去的,我牛田一定死跟到底!”
“哈!牛田!多谢你!”
“太子!你……有思念之人在大月吗?”马赛的晋语愈来愈流利。
“嗯!……”司马旦面上一红。
“那一定是一个像圣女一样的女孩。”
“呵呵!……没那么夸张……”
“你们刚才的话我听懂了,不过……有一点我不太同意,即使现在你手上有十万雄兵,你也不用送我们到泰西封。”
“马赛,你们只是小孩,保护你们是大人的责任。”
“是的!但不是大月士兵的责任,如果为了我们而又伤了多几个大月士兵,也是你的朋友,我们波斯人,大月的士兵没有必要跟着你保护我们,他们要你领导他们保护他们的亲人,他们的亲人也不想他们客死异乡。”马赛的话如连珠爆发。
牛田一拍大腿,“小姑娘真懂事,难得是晋语说得这么好,“客死异乡”我也不会这样说,妖怪啊!”
马赛面上一红,“是不是用错词语了?”
司马旦站了起来,“马赛,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即使我现在身后有十万大月兵,也不好意思叫他们跟着我去泰西封,所以,我现在便带你们去,牛田,你先回大月。”
牛田一惊,“太子,你说什么啊?”
“我不能强迫人追随我,所以我现在追随自己的意愿,不论我是大月城主的王夫,还是大晋的太子,现在我在波斯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应该做什么我便去做,至于你,我不想你……”
“太子!别废话!我也是男人,我也不知道当初你们说的那些是谁对谁错,是什么意思,反正,我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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