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味道啊?”林澈想用手捂住鼻子,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满是熏人的泥垢,水已经有些凉了。
一种强烈的虚弱感遍布林澈的全身,感觉就像空腹做剧烈运动一样,不过应该比那严重多了,林澈几乎是挣扎着爬进另一个木桶的。
于是另一个木桶中也瞬间变得浑浊起来。
“呼呼。”无力地趴在木桶的边缘,张大嘴呼吸不去闻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茅屋外一群喝的醉醺醺的船员又开始唱起来:“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这是汉乐府吧,谁教他们唱的。”林澈无力的想着,“似乎是思乡的歌呢。”
“澈兄……”门被打开,又立刻被关上。
……果然连甘宁都受不了吗?
当甘宁又一次推开门时,脸上已是裹上了一条湿丝绸。
一把将林澈从水中提起,用一大团湿布裹上,扛在肩头便运到了隔壁的屋子。
“澈兄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差啊。”甘宁心有余悸的说到。
林澈则放下第十碗鱼汤:“还有吗?”
果然,现代人被工业社会摧垮的体质和这群纯绿色无公害的古人,特别是古代武者,是没法比的。同样一颗丹药,人家吃了只是出了一身汗,自己吃了虚脱致死。
林澈不知道的是,自己服用的丹药并不仅仅是卖相差一点,孟姜女那生涩的炼丹手法导致了丹药各种成分的药性并没有充分融合,某些重要的成分甚至损失了不少药力,比如用来压制其他药力的镇灵草,于是本来中正平和的洗髓丹便被生生变成了一副虎狼之药。
再加上现代人普遍体质偏弱,林澈差点被弄死也就不足为奇了。
直到第十二碗鱼汤下肚,林澈才感觉到腹中变得充实起来,好像之前的鱼汤都被身体吸收了一样,而与此相对的,他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欢呼一样,浑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于天资过人之才不过一夕之力,于资质平庸之辈却胜过十年之功。”林澈不由想起了甘宁的话,这边是洗髓丹的作用吗?对于天资过人的武人不过是洗出杂质,但对于天资平庸之辈,却可以疏通经脉。
“宁已吩咐手下明早为澈兄摆下送行宴席。”甘宁说道,“不过今日便要送别澈兄。”
林澈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甘宁的用意。自己拿出洗髓丹时并没有有意遮掩,而在这一百多号皆为同乡的船员中是藏不住秘密的,甘宁也不可能向一众同乡随意发难,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来送自己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把。
“不能设宴,宁实为惭愧。”甘宁取出一个酒坛,和两只青铜器,“想是少了两觚也无人在意,便用它为澈兄送行了,听过往的客商说从此处走山间路向南三十里处便有集镇,澈兄可去那处,珍重。”
“珍重。”林澈接过酒觚一饮而尽。
便带着甘宁送的弓箭,穿着一身黑色锦衣消失在夜色中。
“燕燕子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甘宁的声音在夜色里传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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