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洋暗恨,却不动声色,谨守三尺之地。幸好是个深涧,野狼们并无迂回的道路。他暗叫自己耐着性子,坚持后发制人,待那畜生近得身前再行出手,定要叫那杂毛有来无回。
青狼再上,雷洋夷然不惧,抡圆了膀子一棒狠狠击中青狼面颊。青狼吃疼,哀哀嚎叫着退了下去,脸上皮开肉绽,鲜血淋了一地。
狼群一阵骚动,有点意外猎物的强硬。后面紧跟着抢出一头个头粗壮矮小的灰狼,围着受伤的公狼嗷嗷直叫。它伸长舌头舔公狼的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雷洋看着那矮狼阴森森的眼光,心里不禁一沉。他感觉到今天的事情恐怕有些不妙。山里人有句俗话:宁搏狮虎,不惹群狼。说的就是狼群很难对付,假如激起了它们的凶性,连狮子老虎都得落荒而逃。所以今天雷洋毫不留手,每一次出手都希望能一击毙命。希望用强横的攻击来震撼狼群,免得激起它们的凶焰。可惜出师不利,两次出手一次落空,一次击伤。
现在看着那母狼(他感觉那矮狼是头母狼)的狠毒的眼光,雷洋心下直叫糟糕。
头狼缓缓踱着步子,狼群缓缓逼近,狼群发动在即,形势一触即发。
与雷洋预计的一样,母狼嚎叫着率先着冲了上来。雷洋挥棍猛击,母狼被扫到一旁。其他的狼涌了上来,凶悍异常,雷洋奋力挥动扁担,堪堪顶住狼群的第一波共计。短短几分钟,他的身上就留下了五处伤痕。左腿、手臂、右胸上鲜血淋漓,多数是利爪留下的痕迹,左腿却是母狼抽空留下的狼吻。
雷洋知道越是这样越是慌乱不得,否则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他在等一个机会,在等头狼出手。如果能够击毙头狼,狼群将不战自溃。
头狼领着几头青壮公狼守在外围,它并没有急于出手。它也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如果雷洋有丝毫慌乱和松懈,它就会给他雷霆一击。
这是头狼和人之间的斗志斗勇。
母狼异常凶悍,不要命似地扑咬雷洋。它的利爪最先扫上雷洋的胸膛,抽冷子要到雷洋的左腿。雷洋的榴树扁担至少击中了它五次,其中三次,都被它避过要害,但是有两次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它的面颊和小腹,让它的行动略显迟缓。但是它什么都不顾,雷洋打伤了公狼,它要报复。
这是母狼和人之间的恩怨仇恨。
血顺着身子往下流,殷红的衣服已被狼群扯成碎布,雷洋的体力已近透支。他心里明白,必须赶在头狼出手前,也许还能有一次机会。
母狼咬得最凶。别的狼如果伤得厉害,会悄悄退下休息,自有别的狼将它替下。母狼已经伤痕累累,却反而激起滔天的凶焰,愈发疯狂,不要命地攻击着。
这就是雷洋苦苦等候的机会。
雷洋挥舞着扁担,那上面的铁链和钩子早染满狼类的鲜血。他在正面抗击狼群,母狼却狡猾地藏在侧面,突然跃起、扑击。雷洋沉稳地让到一边,用尽最大的力气挥着扁担扫向母狼。
这一次,母狼没能逃脱,也没法逃脱。雷洋的使出的力气实在惊人,扁担上粗钝的铁构居然斜斜地从母狼的小腹穿过,把它牢牢地挂在了铁构上。它虽然凶悍,这时却也无计可施。
雷洋知道此时懦弱不得,挥舞着扁担狠命地在山石上锤击母狼,砸地它肚破肠流,脑浆溅得到处都是。众狼似被他的凶残震慑,逡巡不前。
雷洋此时已经陷入疯狂的境地,他抱起母狼血肉模糊的尸体,抓牢两只后腿,奋起余勇,将它从中扯成两段,猛地抛向狼群。
群狼围了上去,分享母狼残存的血肉。
雷洋头也不回,扛着扁担就走,他不能露怯,只能一边走一边回气,聚集力量准备应付狼类第二波的攻击。
众狼分食了母狼又围了上来,狼贪婪展露无疑。这个时候,头狼已经走在最前面,它已经准备出手了。
雷洋不待它出手,狠命地挥着扁担砸向地面,铁链铁构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山林寂静无声,落针可闻,铁构撞地的巨响如惊雷一般穿云而出,扩散四野,引起历久不散的回声。群狼震恐,停下脚步,静静地待着声音过去。
头狼最先恢复,阴森冰冷的眼光牢牢锁定雷洋,一幅择人而噬的凶残模样。
雷洋完全豁出去了,寻着头狼的目光,当仁不让地跟他对视,目光同样冰冷、狠辣,充满死亡的气息。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时间的概念已经不复存在,终于,头狼的目光畏缩了、游移、退却了。
雷洋回过神来,不觉已是一身冷汗。他的目光扫过整个狼群,扫过每一头野狼,狠狠的,不留余地放射出凶残的目光。狼群彻底被震慑了。
雷洋这才反身穿过甬道,往三天台而去,他任由铁链铁构拖在地上,不时碰撞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就如催命的无常丧钟,既吞噬着狼的斗志,也冲击着人的心理承受极限。
狼群终究没敢再围上来。;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