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琵琶的玉兰温文尔雅,她微微挑动琴弦问道:“二位来找我,不知所谓何事?是听曲,还是作曲?”玉兰的声音并不如同她的容貌一样温婉。这种不娇作的声音对于本就不太想来这里的白长宇来说是件好事。
“我们是来请姑娘编曲的。”
对于这样的要求她似乎已经听惯,依旧挑弄的琴弦问道:“编曲?是诗还是词?”
“都不是,不知道姑娘能不能把圣贤文章变成曲调唱出来。”
琴音稍颤,玉兰放下琵琶起身道:“客官不是故意来找事的吧,圣贤文章那么多,莫不是要我一个个编成曲?要考验我的琴技也不必这般刁难。”
白长宇指着孟昶道:“我不是刁难,而是有事相托,这个小子叫孟昶,背书极差,怎么也背不住,所以我想换个方法,编成曲,看他能不能记住。”
玉兰上下打量二人一番:“你们是先生和学生?”
二人点点头。
玉兰柳眉微蹙:“奇怪,从来没有先生会为学生做到这个地步,而且如果这个叫孟昶的学生记性那么差,就说明他根本不适合读书,既然如此书院还收他做什么?又何必为他花这么多心思?”
“这是我们书院的事,不需要姑娘多问,姑娘只需告诉我你能不能将圣贤书编成曲调即可。”
白长宇语气里有些恼怒,玉兰眼眸一转,也不客气的一挥袖:“是啊,那是你们书院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既然我们话不投机,就请你们回吧!”
孟昶心道,好大的脾气,玉兰绝对是你待她如何,她也待你如何的人。白长宇脸色也不好看,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使性子轰走。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孟昶向玉兰行礼拜别尾随白长宇匆匆离开。
白长宇带着孟昶又接连找了几家乐坊,但编词编曲的人很多,为文章编曲的人却没有。从第三件乐坊走出来天已经黑了。以前热闹的芙蓉夜晚变得冷清,一场雪过后也将以前的热闹带走了。
因为明日休息,所以白长宇带着孟昶在客栈住下,他还不信了除了那个叫玉兰的丫头会将文章编成曲之外就没有人会了。
中午的那份辣椒面吃的白长宇一下午都不舒服,下午又着了凉,晚上一个劲的往茅房跑。看着屋外白长宇扶墙而走近乎发虚的身影,孟昶心里不由的有些歉意。跑了一天除了玉兰其他所有人都是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们没有人会将文章编成曲。有的人还笑他们,白长宇既然不愿意去找玉兰,那自己去总可以了吧!
趁着白长宇跑茅房的时候,孟昶偷偷溜了出去。
敲了许久的门,乐坊才来人开门,阮丝竹揉揉困倦的眼睛问道:“客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阮坊主,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是来找玉兰姑娘的。”
“玉兰姑娘受邀出去弹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孟昶想了想:“那她今日能否回来?”
阮丝竹点点头:“可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那我可以在这里等吗?我有急事找她。”要是现在回去就不一定能出来了,今天晚上玉兰能回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以,不过,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阿白,给客人沏壶茶。”说罢,阮丝竹打着哈气起身回屋了。叫阿白的女子没好气的把茶壶重重放在桌子上,瞪了孟昶一眼。
孟昶只是笑笑,自己这么晚拜访的确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门栓响了,一个身着白色大氅抱着琵琶的女子匆匆往院里走,孟昶听到动静急忙追了出去,将其拦住。
玉兰见到孟昶有些吃惊:“这么晚了,你是在这等我?”
“我是有事相求姑娘。”
“有事相求,也要让我回屋再说吧,天这么冷,我可不想在这里和你说话。”
屋里,等到玉兰脱了大氅,生好火,放了琵琶,喝了一口热水,歉意的长舒一口气,才不紧不慢道:“是哪个老头让你来找我的?他自己呢?”
“他是我的先生,白长宇,不是老头,也不是他叫我来的,那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自然需要我自己解决。”
玉兰一听白长宇三个字,娇躯一怔,天下间谁不知道当代大贤白长宇的名号?玉兰反问:“那他是智贤书院的掌院了?你是智贤书院的学生?”后半句话她说的格外狐疑和不相信。
“是。”
面对孟昶肯定的回答,玉兰还是有些不信:“白掌院怎么会为你这样一个学生来问我?你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又是一个求知欲和好奇心极强的女子,孟昶叹了口气:“因为白外傅和某个人赌气,我是书院最笨的学生,在一次宴会上被人耻笑,让白外傅丢人了。”
事情的经过他没有说太细,玉兰也没有细问,又道:“你说你是书院最笨的学生,哪笨?而且你又是怎么进的书院?”
一问起来没完没了,但孟昶却不能不说,现在是他有求于她,要是惹得她的不高兴,可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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