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接过观瞧,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图文并茂浅俗易懂。罗雨问他镇里具体有没有整体构思,路大伟情绪激动,行云流水般颤巍巍儿的小声音,还挺好听。他把路风镇大概框架和盘托出,里面有不少亮点,有些凭空想象的东西颇具新意。
这个项目罗雨找专家论证过,中肯建议和宏观建议都不少,罗雨不会做有头无尾之事。他不想“烫人”,里边的说道挺多,本着心急恐怕吃不了热豆腐原则,罗雨叫路大伟回去静候佳音。
草草吃口晚饭,罗雨准备出去转转,其实,他是想去看看崔璨,所以没让肖夏跟着。
这阵子文化公司那边很少去,偶尔和崔璨通电话,对方语气不冷不热的,罗雨心里难受,一直想当面解释清楚,又害怕弄巧成拙,不见面吧实在说不过去,罗雨两为其难。
文化公司门口,罗雨刚把车子停好,“呼啦”冲出一群手持镐把的人,不由分说上来就砸,更有甚者跳到车顶上,连跺带踩连踢带踹,顷刻间,整个车身严重损坏变形,外观看就是一堆废铁。
罗雨起初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是咋回事,车已被砸的面目全非,他上前制止,两个小子手拎木棍,罗雨被逼退好几步,其中一人说:“你不叫罗雨吗,砸的就是你的车,兄弟们给我往死砸。”
也就几分钟的事,一辆宝马变成一匹残马,打砸完这伙人又“呼啦”跑没了影,只剩罗雨站在那儿傻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掏手机报警。
110调取门口监控录像,查看了现场,保险公司也来人又是拍照又是笔录。巡警队长安慰罗雨别上火,他们会尽快破案。嘴里不停碎叨着,这伙人胆儿挺大,你的车也敢砸。罗雨苦笑一下,谁都不是三头六臂,生意场上难免得罪人。
按照事件性质,还有这辆车的价值,抓住就不能轻判,这是巡警队长的说法。罗雨其他的没想,就想着到底是谁砸他的车。
处理完现场拖走车,已经晚上十点多,罗雨对崔璨说,来看你一趟还搭辆车,成本挺高。崔璨扑闪着大眼睛,说大不了我赔你辆新的。罗雨大喜,早知道有新的赔,自己都雇人砸了。崔璨就说罗雨土豪财大气粗,老百姓丢一辆自行车,都得上火半年,还是有钱好,眼皮儿都不眨。罗雨马上争辩自己就是老百姓,崔璨瞅都没瞅他,心说老百姓这个词儿,早就和你罗总不沾边了,在农村,罗雨就是土财主,在城里,罗雨就叫资本家。
半宿时间,罗雨就脱离老百姓身份,还有些不适应,离开人民群众阵营,意味着就是被打击对象。罗雨慌忙向崔璨表白一介草民之心,崔璨宽宏大量的叫小草民请吃饭。罗雨心一横,只要不吃马,随便你点。
邻桌女孩子点东西很矜持,一通“随便”说得客气,可眼睛早已盯上爱吃的食物。可不谐世事的男孩,还在沿着女孩“随便”的路线一路翻下去,菜单从头滤到尾,最后真的随便点了两只小菜,如释重负傻了吧唧的问,咋样?我点的挺好吧。
罗雨冲崔璨努努嘴儿,崔璨拿起菜单的动作随便,点出的菜品不随便,像明星像大腕更像大款----其实,他们仨是一个人儿。
光看图片就争奇斗艳,罗雨想,这可能都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吃过饭已近午夜,两人在小路上并排走着,罗雨忽然感谢起砸车之人,是他们给自己创造出这么温馨的机会,继而想起曾经在省城,他和崔璨有过携手漫步的经历。
“不想说点啥吗?”
问话有点耳熟,像随机软件常用语。
“那你想听啥呀?”
“随便”。罗雨、崔璨同时说出口,然后嘿嘿的笑了半天。
崔璨说罗雨变了,罗雨洋装没感觉到,问她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崔璨告诉他,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的,说不好,就觉得罗雨和她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如果用好坏去品评,就拿今天砸车这个事来说,要是以前,罗雨早和那帮人干起来,更会雷厉风行的去抓砸车的人。可罗雨没那么做,不知为什么。这就是变化。
罗雨没吱声,也许崔璨说得对,自己都感觉很矛盾,曾经威风八面的罗雨,怎么变得这么懦弱胆小,男子汉应有的棱角,像被塞进了车床,给磨圆了。之后崔璨又说了很多话,罗雨不住的点头,看样子像是听进去了,实则早已心不在焉,这便是一种悄然的变化。
肖夏不知道罗雨车被砸的事,可尾随他俩已有好长时间,自出事后她学会了隐忍,看着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孩卿卿我我,肖夏满腹委屈欲哭无泪。
人最容易触景伤情,看罗雨崔璨甜蜜的背影,肖夏仿佛看到,和罗雨并排走着的,分明是自己。那时,天空下着霏霏小雨,一把小红伞托起两个人的心,罗雨温柔的目光,完全聚焦在自己身上,绵绵情话像荷塘里泛起层层涟漪。
正如: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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