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剑如秋水,寸寸皆有雷电环绕,一眼望去,摄人心魄。
黑水玄蛇一卷尾,袭向雷哲。
而雷哲也在瞬间起步,冲向了它。
平地一声惊雷!
打蛇七寸,雷哲手中剑浑然浴血,有如血剑。
黑水玄蛇则哀鸣不已,在七寸心脏处,一个狭小的伤口,泅泅的流着黑红色的血液。
黑水玄蛇双眼的绿光稍显萎靡,随即一个席卷转身,便要朝狭海逃去。
但是雷哲偏不要它逃!雷哲按着剑,再次浴着雷光,冲向了它。
打蛇不仅可打七寸,也可打三寸也。蛇的尾部有一处最为脆弱,利物一击即碎。
黑水玄蛇一声痛苦的嘶叫,刺透云层,远震天地之外!
黑水玄蛇眼见不能逃脱,随即眼中凶光大涨,回首反噬。
良久,尘嚣寂静。
黑水玄蛇被生生的斩为三段,鲜血流满了这一大片地方。它的每一段犹然在不住的扭动,双眼虽然无神,但是蛇信子却来回轻吐。
雷哲躺在一旁,衣裤完全破碎,只留下一些残布尚且藕断丝连一般挂在他的身上。
他闭着眼睛,喘着粗气,手中还紧紧的握着春秋。只是那春秋剑双锋破碎,尖部断折,已然失去了原来的光彩。
雷哲想要起身,随即带动起一阵咳嗽。然而他终于是站了起来,来到玄蛇面前。
那玄蛇仿佛未曾死透,而且还认得他,只是双眼无法凝聚起恨意罢了。
雷哲猛一使劲,将春秋剑刺入了玄蛇头部中枢。
岭山起伏,草色一洗,映透长空。
云可儿拉了拉两个草带,确认它们足够结实了,方才背在肩上。身后,边云决昏迷着,被她用软席裹得严丝合缝。云可儿将长发结成了一个大辫,然后挪到了胸前。然后她咬了咬牙,使足力气,将软席拉动,拉着边云决缓缓的朝前面行去。那速度,虽如同春笋生长无声,却静静默默的长大了。
边云决因为痛苦而呻吟的时候,云可儿连忙停了下来,悉心察看。好不容易找到了草原上的一眼水眼子,便用手去,轻轻拨开上面已经发黄了的草屑,满满的掬起一抔水,双手捧着,连忙跑到边云决面前,伸至他的嘴边,两个小指合并的地方,微微的松开一个缝隙,将水送进边云决的口里……
遥远处,雷哲静静的看着。
他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事实上从来就没有他该来的时候,因为无论什么时候来,在这个时候,他都不能马上站出来。站出来干什么?阻止,抑或揭发,抑或生气?他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没有资格。
只是这样一路跟着云可儿,静静看着她的所作所为,竟让雷哲想到昔日外出独自游历时所看到的:一个粗手粗脚的女人将水罐顶在自己的头上,在水井与水缸之间来回往复,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地上正玩着泥巴的顽童;一个丈夫不在家的村妇,在贫瘠的土地上,背着一把铁犁,尽力将生硬的土地挖松……
雷哲昔日看到这些,虽然知道彼此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却看了良久,甚至上去求了一碗水喝。虽然知道村俗,但在之后反而时时想起。
正如此时此刻的云可儿一般。
但与昔日一样,彼此之间竟也如两个世界的人。
雷哲转过身,嘴角荡起一道轻蔑的笑容,看着似有无尽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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