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刚一仰起,顾晏沉便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下一秒便低下了头,自自然然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眼神中暗藏的一丝丝忧心,被他尽数纳入眼底。
时雾赶紧转头,仿若无事地去看王哥他们。他们玩到兴处,控制着摩托车,炫酷的动作一个接一个,好像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这些招数都很诱人,很帅气,最是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但是也很危险,一有不甚,便会失去所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目光一下子黯淡了起来,整个人身周浮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氛,隐隐地压抑着。旁边的同学们都惊喜地看着王哥那一伙人秀技术,惊呼声不绝于耳,男同学们见此都跃跃欲试,每个人喜形于色。
只有她,好像独自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磁场,吸引着她不断下坠,心情越来越低沉。
顾晏沉敏感地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手指一颤,李老师跟他说过的话骤然浮出脑海。
“时雾这孩子,高三毕业之后,她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
“上大学这两年来,她都是一个人过的……”
车祸……
顾晏沉垂了眸,心脏突然有种钝感,好像是被人拿着锤子在一下下地敲。他靠近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温温柔柔地在她头顶一抚。
不带任何力度,好像是随意摸过,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抚慰作用。
一、二、三。十几秒过去了,他的手还没有拿开。
自他手刚一搭上来,时雾头皮就是一麻,刚刚被他吻过发际时的那种酥麻感觉瞬间浮现。她好似身体都要僵住,但不知道为何,她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排斥感。
甚至……她好像挺喜欢他这样的。
时雾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到,等了好半晌,都不见他的手拿开,正想后退一步躲开,便听到他低低沉沉地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很久都没玩过了。”
啊?
时雾一愣,突然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呆呆地张了张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纪寒钟在一边儿看着沉哥突如其来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小时嫂子头顶抚了几下,都惊呆了。沃日,这么暧昧的动作,沉哥果然是开窍了,都学会这样撩妹了,可以可以。
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嘴巴一撇,思索了一下,应道:“也是,好久都不见你玩摩托了。”
时雾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顾晏沉他在说什么了。但是……平白无故他干嘛要这么说?
时雾百思不得其解,可又不好问,只得将疑惑按下,“哦”了一声,手里抓了烤串儿翻转,装作很忙的样子。
王哥那边儿终于玩尽兴了,才想起来还有烧烤这回事。一伙人停好车,额头上都是汗,身上也沾了沙子,邋邋遢遢的,但心情却畅快极了。
“怎么样,好了吗?”王哥径直走过来,大大咧咧地从时雾和顾晏沉手中接过烤串,将他们赶到了一边儿去,“行了行了,你们玩儿去吧,剩下的我们来。”
烤架旁有点热,林秋晗和纪寒钟早待不住了,听了这话,齐齐跑了出去。林秋晗都跑出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鬼鬼祟祟地跑了回来,凑到她耳边,做贼似的。
时雾皱皱眉,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东西。
不等她猜测,林秋晗便神神秘秘地喊了声她的名字:“时雾……”
尾音拉长,语气也低低沉沉的,时雾随着她的语气,忍不住心里一紧。
可下一瞬,她便轻轻快快地丢下一句话:“幸亏你今天洗头了!”
说完便拔腿就跑。
时雾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脸唰得一下红了,不自觉地伸手抚弄自己头顶处的头发,斜眼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顾晏沉。
他手掌覆在她头顶时的温热触感,好像刚刚发生在上一秒。
林秋晗刚刚声音有点大,他不会听到了吧?心里正这么想,便看到了他唇角清清淡淡,却遮掩不住的微笑。
……
这个死林秋晗。
——
没过多久,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烧烤的香辣味,所有人素了半个月的肚子都咕咕地叫了起来,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王哥豪爽地笑笑,将烤好的肉串儿往盘子里一放,不等他喊,所有人立马围了过来,你一个我一个都抢占先机,大快朵颐了起来。
王哥见状,也不拦着,喊道:“光吃有什么意思啊,大老爷们就得喝酒啊,小纪,你快,去搬酒!”
纪寒钟“哎”一声,兴冲冲地喊了两个人,迅速搬了好几扎啤酒过来。在他们搬酒的时候,王哥那一行人中,已经有人熟练地把盛了烧烤的盘子放在矮桌上,安排着所有人围了一圈儿,在沙漠中席地而坐。
怪有仪式感的。
林秋晗闻着这烧烤味儿都不行了,迅速捏了一个,两三口吃完,吸了吸鼻子,夸道:“我说王哥,你可手艺可都能开店了啊!”
转头看看围成一圈儿坐着的同学们,“啧啧”两声,又赞道:“王哥你们行啊,玩得花样这么多。”
王哥依旧守在烤架边,手里不停地翻转着烤串,十分注意火候,嘴里叼支烟,含含糊糊地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常在路上走的,不就得什么都会一点儿,要不然饿死了。”
“你看那小顾,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白白净净,一副大少爷的样子,他可厉害着呢,年纪轻轻,比我牛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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