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久违爱女,纳斯农侯爵当即把明日就要备好的公文搁置一旁,他的鹅毛笔在半空一旋,直把金发少女的举止圈进其中,笑言:“吾爱,我的珍宝,这并不有趣。”
而少女也随即收起周身的雅静,笑语打趣应道:“哦?在你面前,吾弟爱隆他不也是如此毕恭毕敬的吗?吾父。”
爱隆-纳斯农是侯爵继室所生的长子,他是西院的人。
“你应该早己明白,你是你,他是他……”侯爵眉头轻摺,佯装懊恼解释道。
“而作为父亲的你,则会为我们安排最好的未来,对吧?”少女顺着父亲的话,打断接道。
“你我之间,又何必继续讨论或强调这个问题?”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问题的结论需要时间证明,不过……
“不,这次要说的不是我,是爱隆,听说,他**了王室的明珠、国家的星光、我们天真稚嫩的长公主哦──”
“所以?”对於儿子的劣行,侯爵本人一脸不以为然。
“难道你不觉得……在你的教育当中正存在着某些极度可怕的错误?吾父。”少女双手抱胸讥笑道,如无意外,爱隆大概便是下一任侯爵之位的继承者,在华勒丝平日的观察中,她父亲可是对那位西院长子重视非常啊──
呵的一声,保罗-纳斯农仍然是一脸不以为然,他的笑容还是那麽从容无愧,仿佛他的儿子爱隆从未无礼於公主:“但是,吾女,你知道吗?在我的眼中,你还是那个天真的你……"
华勒丝洞见侯爵的话中似乎另有所指,她本欲激出更多内幕,可是她的父亲却似乎无意让这个话题一路延伸下去:“爱隆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吧,难得你回到府里,有些事情得让你知道。"
“说吧,银血的保罗,都是些坏消息对吧?”
【银血的保罗】是商界与政界的同行给予保罗-纳斯农的称号,银血一方面象徵着果断、优雅与出尘,另一方面亦代表着贪婪、冷情与恶毒,华勒丝未敢判定这个称呼是否贴切,但她知道这个世上有许多人十分乐意割开侯爵的咽喉,确认鲜血的颜色。
灰发侯爵笑道:“你需要出席哈佐德侯爵的寿宴,就在这个月的月尾……”
一边,金发少女摆了摆手,嘲笑道:“还真是个坏消息呢……”
侯爵的食指敲打起桌面,接着未完的话,玩味笑道:“另外,在两个星期以前,有几个【绅士豹】的人找上门了,他们说你妨碍到他们维持赌场的秩序,吾女,你可清楚为父当时的心情吗?”
“哼!那是他们敢对本小姐出千的代价!”回想起前阵子到赌场的初体验,金发少女心里又是一阵晦气:“千万别告诉我,你有赔他们钱!”
“钱付是付了。不过你放心,收钱的不是豹子,而是老鼠。你知道的,我讨厌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侯爵的时间可是十分珍贵。你也不要尽是惹上这种不大不小的麻烦,知道吗?”
华勒丝月眉轻抬,罕有地对父亲的行为报予肯定,所谓的老鼠是【血月老鼠】,他是为杀手牵线的能手,以她这位侯爵父亲的霸道手段,那位可笑的【绅士豹】,绝对已经倒了大霉。
而对於侯爵的叮嘱,华勒丝自然是另一番演绎的方法,少女突然佯哭起来,装作一个五岁孩童一般,戏谑道:“呜呜呜──我知错了,爸爸……以後我犯事前都会好好斟酌的,你就好好期待小女日後的表现吧!”
要闹就要闹大,那样才能彰显她们侯门的威风。
当然,少女也没有忘记她此行的最终目的,她收起没有眼泪的哭号,挑眉说道:“对了,等下给我写张便条,我要到莱利那边取些金币来用。”
“要多少?”鹅毛笔蘸上了墨水,侯爵轻声问道。
“八百个南耳。”一个突然的灵感来到少女的脑海,於是她又把金额提升三百。
而对於银血的保罗而言,钱从来都不是问题。若金钱对女儿於武道上有所助益,他又何乐而不为呢?灰发黑袍的男人只是嗯的一声,便为华勒丝写了一张支票,上面记载着一个可以买下一整个小型奴隶兵队的金额:九百个南耳。
“真不明白,你们为什麽如此锺爱於同一个数字。”眼看九这个三的平方数,金发少女随意地感叹了一声,她已经达到前来这个房间的全部目标,也便没有多少留恋,也不敢再留在这里丸长的时间,要知道,她虽然身为侯爵的女儿,但是说实在,除却公事以外,她们两人之间也就仅是剩下一股复杂混乱的沉默与尴尬而已。
因此,她必须离去,现在!马上!
“华勒丝……”侯爵的声音忽然在少女的身後响起,活像是一声挽留。
“怎?"少女亦难得停下了脚步。
“愿生与死之女神守护你的路。”灰发黑袍的男人最终只道出了一句祝福。
“嗤──"华勒丝明白父亲到最後还是坚信当初的理念,而她亦有自己的道。
“人事未尽,遑论天命。银血的保罗,我不会犯下你曾经的错误。”
门关上,人相远,时间将证明一切,猛兽将要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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