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昏,梅林斯顿学园犹是一片恬然和平的氛围,初夏的太阳驱散了往昔的冷意,路上了行人也逐渐多了,待在校舍的学生自然也更少了,五月天呐,不该是懒惰的,瞧瞧我们的莫卡奈馆长,今天的他仍旧在追杀着两位空间系魔法大师,直可谓乐此不疲,敬业乐业。
而在初等部校舍的八楼,一个红发女孩则是独自爬上了楼梯,她轻车熟路地穿过杳无人迹的走廊,最终停步在一道老旧的铁门之前,她驻足片刻,然後再推了推铁门,便发现门并没有被人上锁,因此,她顺利地打开了它,踏入黑色信纸所指示的地点──废弃的器材室。
叮当……当……当当当。
一个金属罐子被突然打开的门扉撞飞了一段距离,继而在尘埃满布的地板上孤单地翻滚了一会儿,红发女孩望了那个罐子一眼,眨了眨眼,便移开了目光,她放眼环顾在这间房间之内,恰如她的预期,这是一间残旧的房间,没有什麽特别之处。
这时候,房间中只有红发女孩一个人。
写信给她的人暂时还没有到临。
红发女孩也不焦急,她走向一组空置的桌椅,掏出了一张手帕,把它们草草擦了一遍,接着沉着地安坐在木椅上,随後,她又拿出两张颜色鲜美的花纸,镇静地摺起纸来,摺什麽好呢?
「还是纸鹤吧,她说过,自己摺这个最漂亮的了。」她心想。
黄昏的器材室中,红发女孩默默摺纸,时间也渐渐流逝,她不知道相邀的人会否真的会依约到来,不过,她亦没有打算等待多久,要是手边那两只纸鹤被她摺完,她便要马上离开了──倘若一名嫉妒者的行动并不暴乱焦急,那麽,事情也就不简单了。
然而,相邀的人倒是没有令艾朵琳久等,在第二只纸鹤快要摺好的时候,厚重的铁门便再度被人推开,受到叽叽的开门声吸引,红发女孩抬目一看,乃见三个身穿校服、外罩斗篷的女生走了进门,在她们的脸上都有一张血痕斑驳的白玉面具,骤眼看来,颇是诡谲吓人。
只是打量了来者一眼,红发女孩又是重新垂下脑袋,她一边完成纸鹤余下的部分,一边淡淡然问道:“说吧,你们把我约到这里来,有着什麽目的?”
其中一个戴上面具的女生踏前了半步,并以一把明显经由魔法修饰过的沙哑声线说道:“目的?那是我们这方的问题才对,你这个低贱的愚民,到了是为了什麽龌龊的意思而千方百计接近公主殿下她们!是钱吗?还是其他更加邪恶的念头?”
「疯子。」
闻言,艾朵琳怜悯地看了她们深深一眼,淡淡地解释道:“我从来就没有抱持你们所想像的特别目的,我和爱丽丝她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倒是你们如此过问殿下她们的私事,真的合适吗?如果她们知道了你们的所作所为,恐怕也不会高兴吧?"
方才说话的女生低笑了一声,女孩默默观察着她的姿态,估计她应该就是这次的主事者,仅听对方又开口说道:“呵呵,是的……正因为你,公主殿下她们确实是不太高兴了,可是,即使为蓓蕾拿去纠缠的荆棘时会很容易伤害到娇嫩的花叶,但是作为旁观者,我们也一定要狠下心肠,落下果断的一刀,斩草除根──”
「什麽跟什麽?」
听见对方言中的威胁,艾朵琳倒是没有半分惧色,她笑了笑,从容自若地说道:“我说,狠是有多狠?果断又是有多果断呢?在我看来,你们呐,绝对是不敢杀我的,一旦出了人命,事情若是曝露,个中的後果便不是你们足以承受的了。”
冷哼一声,面具女生陌然从袖口抽出一口匕首,森然说道:“杀你?我们也不屑於杀你,只要毁去你这一张惹人怜爱的虚伪脸孔,想必,长公主殿下她们很快便会失去玩弄的兴趣,在时间的洗礼中,她们肯定会把你渐渐淡忘在某个毫不显眼的角落吧?”
女孩望了望那冰冷的刀尖一眼,仍是依然故我,她低下头,拉了拉两只纸鹤的翅膀,使它们膨涨立直起来,才说道:“你们知道自己为什麽一直只能够远远地仰望殿下她们,而我却可以马上站在她们的身边吗?”
执刀的面具女生不答,只是缓缓走向女孩。
不过,透过面具的眼孔,女孩觅见了一双愤怒而受伤的眼睛,故此,她自信地笑了笑,坦然面对步步进逼的刀锋,她回答了自己设下的问题。
“因为你们永远都在逃避,即使怀有向往,却又远远躲开,一直徘徊在由自己亲手刻划的界线上面,你们又怎麽能够去到她们的身边?如果平民和贵族、贤人和庸才永远都不可以拥有交心谈笑的时刻,那麽,法洛林的上位者也未免太过孤独了吧?”
“开什麽玩笑!"
血迹斑驳的白玉面具下,嘶叫出一声粗暴的怒吼,而握在手中的匕首也决绝地由下往上,对准女孩的心脏,毫无停滞地刺了上去,她要杀了她,那是一瞬之间的疯狂想法,直到艾朵琳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生起一阵後怕和後悔。
“可恶,她逃掉了!”
“是传送魔法……”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