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的村民们并不识字,夏宁自然也不会。于是那老者便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教完一小段便让他熟读,直到能背诵为止。
让一个不会识字的人背书,怎么想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但夏宁却没有感到什么困难,仿佛书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都是他熟识多年的老朋友,虽然早已忘了,却只需要稍加提点便能想起来。
只是一上午,那本薄薄的小册便被他背完。
此时时近正午,夏宁也刚刚背完那本蓝色小册的最后一段。那老者眼有笑意,似乎颇为满意,他看了看窗外的天光,说道:“今日便到此为止,明日辰时再来,这些书你先带回家熟读,若有不懂之处再来问我。
“是,老师。”
“对了。”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日是另一位老师来教你,你自当悉心受教便是。”
“另一位老师?”夏宁有些疑惑,心想像你这般奇怪的人一个便够,怎么又要来几个?
“放心,你跟着他学习一日,我隔日便来。”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学海无涯,你自当保持本心,是非如何,也当由你自己判断。”
老人这话似乎隐有所指,夏宁听得迷迷糊糊,正要再次询问,那老人却已不在屋内。他跑出旧庙,也不见人踪影。少年揉了揉眼睛,心想这真如做梦一般,但手中那几本旧书的重量却提醒了他,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第二天,依旧是辰时,夏宁走在去往小庙的路上。脑海里却满是昨日的画面,震撼之余,却有些兴致索然。那老人不教技击之术,也不教自己想象中的强大法门,就算是教教那清理房屋的手段也好啊。却光叫自己读书,读书也只是读什么之乎者也,这又有何用?
心中这般想着,但是夏宁却不敢稍有懈怠。只得抱着万分的不情愿来到了旧庙。
然而此时辰时已至,却不见那位须发尽白的老人。迎接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黑衣黑发,眉宇间尽是冷酷桀骜之意,眼神更是说不出的锐利。
夏宁发现四周并无他人,心想这便是老人说的另一位老师了。
那男子似看穿了他的想法,不待他反应,便开口说道:“走吧!”
那男子说话速度很快,语气更是冷冽,很是生硬。说完他竟是理也不理他,转身便走进了祠堂。夏宁深感莫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随他走进破庙。
还日昨日的那间厢房,茶几小凳太师椅等事物依然在原处,夏宁在茶几前坐下,轻轻叹了口气,竟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嗯?”谁料那男子看着夏宁在茶几前坐下,竟露出明显不喜的表情。
夏宁心里一跳,心想这又是怎么了。不过他也不敢问,慌忙地就站起来了。
“老……老师。”少年的声音有些发抖。
“谁让你坐那里的?”那黑衣男子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冷冽生硬。
夏宁低头看看了身前的茶几,又看了看对面的太师椅,心想没错呀。难道老师是责怪自己先入座?他小心翼翼地呼了几口气,平复了稍稍紧张的心情,说道:“老师请先入座。”
谁知那黑衣男子听了这话却并不领情,冷笑一声说道:“入什么座?是谁让你坐那里的?”
夏宁这次终于确认是自己坐错了地方,可是这小小的厢房,除了一张太师椅一把小凳就没什么地方可坐了呀。难道老师是要让自己坐地下?他这般一想终于自以为认识到了错误所在,正要说什么,却被黑衣男子抢先了。
“你,坐那里!”
“啊?”夏宁有些讶然,顺着那男子指向的方向看了看,确认是那张太师椅没错。
“啊什么啊?快去。”
夏宁有些紧张,话语也就有些断断续续:“老……老师,可是……可那是……你坐的地方……”
“哦?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坐那个地方?”男子的脸色不变,语气更是让人生寒。
“这……这……”夏宁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哼,你又何必信那老头子的话,学什么长幼尊卑,又有何用?为什么老师就一定要高高在上?为什么学生就不能在上座?人活着就是为了逍遥自在,被那尘世琐碎所束缚,又有何乐趣可言?”
夏宁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一方面讶然于心想原来两位老师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好,另一方面也是为这黑衣男子的说教而触动。他不再多言,慢慢的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下,而那男子也不觉不妥,施施然坐在夏宁身前。
不过那男子虽然是在下座,却依然要比夏宁高出一个头来,少年心里的不适也减弱了少许。
两人坐定,便开始上课。
然而行课不久,夏宁很快便发现了不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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