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从小在穹桑城长大,但一直身居宫中,很少才有机会溜出宫玩耍,所以也极少有人相识。于是她也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看见了两个可恶的少年。
在他眼里,这两个人自然是可恶的。是的,那个粗眉毛瞪自己不说,就是那个夏宁,要不是遇见了他,自己也就不会和母后吵架了。
姒兮越想越委屈,于是她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去。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这说的不就是我们家的追影剑法吗?”
此时夏宁二人正站在一盏纹金玉龙灯前,灯下是红丝线系着的一块红木书简,上书四行正楷小字,正是叶绪念着的那个灯谜。
姒兮一听,不由好笑,心想这粗眉毛果然是四肢发达。入竹万竿斜,这说的明明就是个‘风’字嘛,哪有是你这般自恋的?她正要说话,准备好好打击他一番以解心头之恨,却被夏宁打断了。
“过江千层浪,这说的乃是‘风’之一物,哪又是你家的剑法?”
“哦?是吗?”叶绪有些不以为意。
姒兮这才想起来,那夏宁本就是灯会魁首,若论文采是不落于自己的。不过她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谁高谁低,自然是要比一比的!
她走上前,站在二人身前,恨恨地瞪着他们。
“咦?公主大人?您老人家也空来玩儿啊?”叶绪其实早就发现姒兮在身后,此刻便有些装模做样,就连夏宁也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既然看到本公主在此,还不下跪行礼?”姒兮蒙着面纱,白衣如雪,说不出的冷清傲然。
谁知叶绪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我又不是夏国臣子,为何要行礼?”
少女如凤的眼眸有些恼怒,却无话可说,只得把头转向夏宁,说道:“那你呢?”
夏宁低着头,只希望这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可他怎么知道姒兮本就是为他而来,又如何能躲掉?不过他也是干脆无比,双手一推,道了一声:“见过公主。”
礼数周到,神色肃然,却是文人礼。
姒兮眼中怒意更胜,心里却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以前十数年里,哪个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谨小慎微的?偏偏今日遇见了两个冤家,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于是便宛自生气着。
“别以为你得了那灯会魁首便可以骄傲了,有本事赌一赌?”
“赌一赌?”夏宁有些惊讶。
“怎么?不敢?”姒兮看不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神色。
任何男人都不会在女人面前说不敢,虽然夏宁还只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儿,而姒兮也只是个未出阁的丫头。于是夏宁笑了笑,看着少女说道:“有何不敢?”
“等等。”一旁的叶绪突然插话说道:“既然是打赌,可得有个彩头!”
“好,是得有彩头!”姒兮也是豪爽无比,满口答应,随后她用有些戏虐的目光看着叶绪,说道:“如果他输了,我就打你一顿,你不许告状,你看如何?”
“凭什么他输了就得打我?”叶绪满头问号,眼睛瞪得快和树上的灯笼一般大了。
“你怕不是不敢吧……”
“谁说我不敢了?”不待姒兮说完,叶绪就连忙争辩道。
随后他的神色一变,说道:“不过他输了的彩头是你定的,你输了的话,这才头可得由我来定!”
“那是自然!”姒兮将头扭向一边,心想待会儿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
“你不会是也要打她一顿吧?人家可是女孩子。”一旁的夏宁有些看不下去了。
叶绪白了夏宁一眼,说道:“我可是读书人,会那么粗俗?”
夏宁无语。
姒兮无语。
“说吧,彩头是什么?”姒兮不想让某人再侮辱读书人这个称号,连忙问道。
叶绪的表情突然一变,浓黑的剑眉透露出一种似执着而又非执着的感觉。眼睛更是直勾勾得盯着姒兮脸上的面纱,说道:“很简单,若是你输了,就取了这面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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