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是为了阿缇娜做出了这样的牺牲,而且她是自己的领地附近的罗宁郡人,将来也是自己的臣民……无论如何,他不会亏待这个女孩,她的家族这一代将获得来自神圣雷蒙皇子的友谊,获得跻身一流家族的机会。
暗暗在心中下定了决心,阿米尔将目光转向梁思——他的准未婚妻。
这桩婚事已经完全确定,没有商量余地,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失控之下砸碎了房间里最昂贵珍稀的一组东陆瓷具。
东陆皇室最受**爱的小公主——结果被发配来联姻,傻瓜都知道被远嫁他乡的,永远都是宫廷中最边缘化的人物,就像自己那位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姑姑。
东陆皇室最美丽的公主——据说遇袭时毁容了,终日蒙着面,治不好的话大概要一辈子这么蒙面生活。
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是西陆男人最向往的最传统意义上的东方女性——可是却隐约透着一股子野性,对靠近自己极为排斥,似乎如果没有必要,她甚至不愿意与自己多说一句话……毫无疑问她与那个夏齐舟有一腿,多半在东龙国时就是恋人。否则他无法想象那个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夏齐舟,会在她受到伯爵侮辱时暴起发难,而这位公主殿下也同样地重视他,才会不顾形象地出手击倒修玛。
这样的女人,也许从某个角度上来讲,确实很适合自己……但既然两个人都对彼此并无兴趣,那么,立下那样的约定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们无需忠于彼此,无需关心彼此,无需爱慕彼此……从此无论贫穷、疾病、困苦,都不离不弃,都一生相随,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这绝对是史上最糟糕的婚姻誓词了,他俩都坚信这一点,但无疑是最适合他们的——他相信这位看似温和无害的公主绝非小白兔那样的萌物,她和自己一样,是藏着爪牙的恶狼。小白兔和恶狼没有共同话题,它们只是吃与被吃的关系,但恶狼之间就有话可说了。作为将来名义上的夫妻,他们如果彼此对抗,显然不是件好事,那么,合作是理所当然地。
那晚,平心而论他有些失望,那两拨刺客——庄园后半部埋伏的,以及潜入室内行刺的。最后都未得逞,这里头甚至有他的努力在。
阿缇娜那样恳求他,他无法拒绝,所以违心地保护了她,为此他付出了足够惨重的代价,胸口处的两道疤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阿缇娜差点因此而死去……
还好是差点,如果阿缇娜真的因为她而死,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事后无偿帮助两位失败的刺客补刀。
……
蒙着面,怀抱着安睡女孩的东龙国公主注意到了这位王子的到来,点了点头示意,似乎是顾忌到怀中的女孩,她没有说话。
对方没有和自己说些什么的意思,阿米尔也不在意,安静地坐到阿缇娜**边,静静地望着沉睡中的美人。
……
梁思用余光偷偷观察阿米尔,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这几天里,阿米尔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如现在这样,静静地坐着,凝视昏睡中的阿缇娜。
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他心头滋生。也许可以称之为羡慕,羡慕他们俩互相陪伴,互相关心,这种最为温馨的姐弟情。
对于阿缇娜现在的情况,梁思着实感到了极度的愧疚与悲伤……
阿缇娜因为他的无能与弱小,几乎丢掉了半条命……这次她们俩都算侥幸逃过一劫,那下次呢?下次再面对这样的强敌,毫无自保能力的他要凭什么贯彻自己的理念——是的,男人应该保护女人,这是世上最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现在的他却根本没有男人的力量。
也因为这份愧疚,他面对阿米尔时也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与阿米尔交流——如果不是他的出手,自己已经成为那个刀手的刀下亡魂了吧?
想到这里,梁思看了下墙上的钟表,发觉某个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夏齐准点出现,这次,他没有和维克多一同出现。
“阿米尔殿下。”轻声地互相问候完,他走到梁思身侧,默默地看看仍然睡着的美莲达,立即就明白了些什么。
没有说什么,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不厚的笔记本,放到了梁思身边的矮桌上——这是每天上课的他为梁思准备的笔记,梁思的基础本就是零,再轻易错过课程可不是好事。
所幸当前魔法系的课程多以理论为主,只看笔记加对照课本,梁思竟然暂时还能跟上教学进度。
接着夏齐静静地为**边的柜子上的花瓶换了水,便默默地离开了,除去起先对阿米尔的问候,整个过程中他再未发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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