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兰迪的上身突然违背惯性地向后仰倒,直到整个人成了一个横放的V字,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恰巧避开了猎魔人横切的重剑。
与此同时,猎魔人惊恐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面前多了两把重剑,一把横在颈部的位置,一把斜指向胸部,而自己正被身体和挥动武器的惯性带着一头撞向剑刃。
原来兰迪在后仰的同时还扭转了上身,同时双臂上举,用一个类似敦煌壁画上飞天舞的姿势将两把重剑未卜先知地递到了猎魔人的必经之路上。
这个匪夷所思的动作已经超出了人体柔韧性和平衡能力的极限,即使是柔术表演者也无法如此迅速地做到,更不用说此时她身体的重心已经完全偏离双脚的支撑了。而兰迪能够做到,是因为她模仿了多种生物的“超能力”——
模仿蟑螂对空气中微小振动的超感知,可以清晰地“看到”猎魔人在自己盲区的行动;
模仿苍蝇的超级动态感知,即使在身体已经失去平衡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正常控制身体;
模仿蛇类柔韧的脊椎骨结构以及能够主动脱臼、复位的关节和韧带(蛇类下颌骨及相应肌肉、韧带),可以让身体仿佛章鱼触手一样任意扭转变形。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猎魔人丰富的战斗经验救了他一命。他拼尽全力将手中的重剑上挑,同时身体顺着反作用力侧身躺倒。
猎魔人的重剑将横在面前的剑刃撞开了少许,而他本人则险而又险地从剑刃下冲过。锋利的剑刃贴着猎魔人的面颊划过,直接将他扎在脑后的飘逸马尾切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兔子尾巴一样短短的一小撮。
决斗场中,两人一触即分。
间隔几步,兰迪和猎魔人再次回到对峙。一如决斗开始的时候,只是两人已然交换了位置。兰迪依旧一袭洁白的衣裙伴着发丝在晚风中飞舞,而猎魔人原本飘逸的马尾却变成了短短的扫把支楞在脑后,被切成两半的宽檐帽飘落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短短的一瞬间,两人已经在生死之间博弈了数个回合。从猎魔人攻击,兰迪闪避,到猎魔人抓住兰迪在闪避时露出的破绽发出致命攻击,再到兰迪匪夷所思地反击,直到猎魔人间不容发地破解死局,这一系列交手不过是短短的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围观者对猎魔人致命攻击的惊呼和叹息声还未落,场中形势已然再次反转。
一股鲜血顺着猎魔人的发鬓从耳际流了下来——他还是没能完全躲开兰迪的奇袭,耳廓被切掉了半边。
猎魔人喘息了几下,不甘地咬牙道:“这是什么邪术?”
兰迪轻蔑地一笑:“科学。”
突然,兰迪发动了攻击。虽然是攻击,但在旁观者看起来却更愿意称其为舞蹈。
只见在如水的月光下,飞扬的衣襟带起点点银光,洁白的双剑反射出耀眼的月华。脚步轻点,如蝴蝶嬉戏花丛;双臂轻舞,洒出点点星光。看在众人眼中,犹如乘着月光而来仙子,又像在风中下嬉戏的精灵,无法用语言形容,也无法描述那种和谐的美。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见过,甚至没有人想过剑这种杀人的兵器也可以表现出如此和谐的美。因为这只能倚靠几千年辉煌的文化沉淀,倚靠沉静内敛的文化特质熏陶。而这个充满危险和动乱的世界无法提供这一切,因而也不可能诞生这样的美。
所有人都被这轻灵秀美的舞蹈吸引了魂魄,无法移开目光,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看着、看着……
舞蹈结束了。
就像它开始的那样突然,却又那么地自然。
月光依旧是那么柔和、那么安静,轻轻地洒落在白衣精灵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月光织就的披肩。
那么地美丽,那么地和谐。
唯一不协调的是,倒在地上的尸体,和渐渐渗开的血污……
“那么现在……”白衣精灵悠悠然转向老牧师,“我的女儿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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