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这些人，该如何处置？”目光冷冷的扫射着这些用心不良的世家子弟，凌锐还是选择了问询脑海之中老谋深算的战。
“嘿嘿，这还不简单？”躲在金玉册之中的战，奸笑着捏了捏下颚，湛然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幽幽光芒。
“以你现在的力量，要干掉这些小杂鱼，自然是轻而易举。所以，你现在，要么就是将这些人收服，要么，就是全部给……杀了！”
仿佛是漫不经心，又仿佛是习以为常，杀人，这么令人胆寒的事儿，在战这里，却仿佛是小儿科一般，似乎轻车熟路的不知干过多少遍一样。
“嘶~”
感觉到战那轻松随意的口吻，体味着那漠然到将这些人的生命当作刍狗一般的语气，凌锐不自觉的吸了口凉气：这得经历过什么样的尸山血海，又或者亲手杀死过多少条生命，才能够养出来的毫不在意？
“难……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凌锐的喉咙有些发干。
就算是他这几天也杀过不少的凶兽妖禽，也不过是将它们作为前世里的家畜看待，所以看着那血腥的场景，即便是他心有所不忍，但总归心里有个安慰。而现在，却是要让他手刃同类，还是一下子连着几十口性命！
这些人当中，凌锐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是有大奸大恶之辈，但是，也会有无辜者。
望着那紧张害怕到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几个女性子弟，凌锐目光变得有些清幽深邃。
这些人，总该是无辜的。她们，何罪之有？
错的，不是她们，而是她们的家族，这个世界的丛林法则。
从她们的身上，凌锐可以感觉到一些和他相同的气质：那就是淡泊到极点的血腥气息。
这足以证实：这几位女子，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毒蛇。
“我下不了手。”
微不可察觉的，凌锐的嘴角，有一抹苦笑蔓延，嘴里，也是有些发涩的腥味。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这样。”
在心里冷笑几声，战却是不置可否的道。
“俗话说得好：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你既然已经坚定了修道之路，为何还要心有所顾忌？你的心态，我多少也懂一些，但是，等你到了一定的境界，你就会明白，为何我会将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丝毫不放在眼里。因为在我眼中，这些人的生命，便如同那虚无光阴，山石草芥，与我毫不相干。万物源于气，而他们的死亡，不过只是生命形态的另外一种形态，归于虚无，归于源气。而根本性质，只是在于，他们是心有所眷恋，还是心甘情愿。”
“更何况，要行善，必将为最恶！最善之人，在天道天心看来，却是最恶之人！人道，与天道，必不能两全！人有所顾忌，心有所恋，心有所爱，便不能圆满，一生受情.欲之灾。而天道，无情无欲，无公无私，逍遥自在，他不以善恶定人，不以品德论人。他就是一种道，维持着宇宙能量的守恒。”
“既要修天道，行逆天之举，便需灭人道，消情.欲，以天道的行为规则去要求自己，才可逆天成仙，得道飞升。”
“那这么说，仙岂不是不属于人的范畴了？”
被战这么一开导，凌锐心里的顾忌，一直以来想不通的道理，似乎也是通透了不少。
但仔细品味着战话语里的意味，凌锐却是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震撼。
“嘿嘿，自然！仙本就不再属于人的范畴。这就跟化石与生物的区别。本质之上，本源之上，已经区分而开。仙本非凡，凡可逆仙，就是这般。”
在凌锐的识海之内冷笑连连，战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觉察到战的这种变化，凌锐咂了咂嘴，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之外，更有些心寒。
凌锐相信，只要有足够大的诱惑，这个家伙，肯定不介意将整个真武大陆给血洗一番。而且凌锐也相信，战这个家伙，他很可能有这个实力。
不过这种高人的境界，实在不是目前的他可以理解的，当即也只是感慨一番，并不做表达。
“我现在，只有当初全盛时期亿万分之一的实力不到。不然，那只猴子，也不会让我成为你的护道者，帮手。”
沉默了一下，战的声音，这才幽幽的传进了凌锐的耳内。
“所以，如果遇到了灵元境界的大修士，你便只有逃亡了。”
“额，不会吧？”本来，凌锐还以为，战的实力，就算有所损伤，但最少也可以媲美中境界的修士，却不曾想，连下境界中期，灵元境界的修士都制服不了。
“哼哼，你以为呢？要不然，斗战一族的传承，本灵早已为你开启！只是能量不足，实力不济，无法施行。正因为此，本灵才会让你准备那些天材地宝，和珍稀的血魄元晶。你小子，还真以为本灵王会贪图你这么一些凡界俗物？”
嗤嗤冷笑几声，战将凌锐的小心思，毫不客气的点破。
闻言，凌锐有些尴尬，也没有辩解。事实，本就如此。
就在凌锐顾着和战在心里沟通交流之时，黎姿等人，经过这么一会儿的停息，也是已经回过了神，马上将被打散的弟子门人聚拢，敷好创伤药，包扎好伤口，这才领着几个年龄看上去要大上一些的女弟子，快步走到了凌锐的跟前，郑重的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凝声道：
“感谢大人救命之恩，我清水派弟子，必当铭记于心！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声音虽然依旧清冷无情，但这语调，与先前想比，却是已经柔和了许多。
看到黎姿等人的举止，凌锐一惊，赶忙上前搀扶，双手托起黎姿的臂肘，急切道：“咳咳，那个，姑娘，如此大礼，小子实在是愧不敢当。这个，你们还是起身吧！”
被黎姿等人这郑重其事的表情给唬的有些手足无措的凌锐，慌忙将黎姿扶起，却不知道，在其手掌刚与黎姿的小臂接触之时，黎姿那张冰冷绝艳的俏脸，却是倏然的一红。
“多谢大人！”
顺着凌锐的托势，长身而起，黎姿表情依旧平静，语调也听不出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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