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一次经验,凌天当然相信张良的判断。
由于离东市或西市都很远,根本无法重施故技躲入人群中,因此两人只能施展出高人一等的身法,冀图摆脱敌人的监视。
显然张良在反跟监方面的技巧颇为内行,在街弄里来回奔走,忽快忽慢,一会儿向左,一会儿折返右侧,耍得跟监者团团转,让凌天觉得很有趣。
两人大约走了一柱香之久,仍然无法完全脱离敌人的监视范围,看来对方已在附近布下庞大的人力,务期掌握两人的行踪。
张良身体紧贴在一户人家的门扇上,疑然问道:“凌公子,你觉得薛仁贵这个人可靠吗?”张良与凌天两人在长安城现身,到目前为止,照理说应该只有薛仁贵一个人知道而已;然而,就在后者离开居家上报朝廷后,当两人大大方方在街上溜跶时,居然遭到监视,难怪前者会有此一问。
对凌天来说,张良的问题着实不易回答;毕竟薛仁贵的为人如何,自己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只能凭着彼此曾经共患难的经验,认定后者应该是一个正直坦率的好人;因而率然答道:“薛兄是个血性汉子,值得相信!”
周遭响起足音,表示敌人正在缩小监视范围,或是发现两人的踪影了。
在危机处理的经验上,很明显张良优于凌天;于是前者断然道:“既然薛仁贵值得相信的话,只要我们能够再回到大街就没事哩!”两人前脚才离开,身后足音即响起。
看来敌人似乎是有备而来。
就在张良与陵天两人横过数条街巷,离大街仅有十来丈之遥时,已瞧见有七八名手持各式各样兵器的壮汉堵在街口;转眼间,两旁的房舍屋顶上亦出现敌人的身影,同时身后的巷弄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也就是说,等于两人已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中,插翅难飞。
身处在恶劣的环境里,张良犹能保持冷静沉着,当机立断地道:“凌公子,击倒一个算一个,绝不能手软,冲吧!”
说完,张良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一个箭步向前冲刺;凌天见状不敢迟移,当然加快脚步紧跟其后。
从两人原先站立的位置到大街街口,虽然距离只有十二丈左右,却是比正常的十二里路还要遥远,更为难行。
“嗤!”……
当张良与凌天两人才刚冲出数步,就听到两侧破空声响,表示敌人已从巷弄两旁的屋檐高处掷出暗器,企图阻止两人前进。
临敌经验丰富的张良,岂会因暗器的干扰而停下脚步;因此,本是佩挂在身侧的宝剑迅即飞鞘而出,不但及时格开近身的暗器,更是迫发出凌厉无匹的剑气攻击对手;倒是手无寸铁的凌天比较吃亏,仅能听音辨别暗器的方位,全力施展新学成的异术,在暗器近身前,都能巧妙地避过。
闯过一关又一关,在两人并肩作战下,已陆续击退数名敌人,终于离大街街口不到十步之遥;然而张良全然没有欣喜之情,反而是神情凝重,因为他已感应到有数股强横的杀气悄然掩至。
唯恐凌天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暗处的威胁,张良故意扬声道:“是那条道上的朋友,在下与你们应该不认识吧!”
伏袭的敌人并没有答话,而是以更为猛烈的手段攻击两人作为回应。
蓦地,从大街正面闪出两位分别手持长枪及斩马刀的敌营高手,以肉眼难辨之速攻至,让张良与凌天两人不得不停下脚步,侧身应战;同时,来自二者身后及两侧的敌人也蜂拥而上,恰巧阻断两人的所有退路;由此看来,欲置两人于死地者,绝非是一般的江湖仇杀,而是有组织的暗杀行动。
对身为暗杀组织领袖的张良而言,对方的手段他是了若指掌,一定不能为了回避对方的攻击而迟延己方的动作,反而会陷入四面八方包围的绝对险境里。
张良胆识过人、武艺超群,且自己手中宝剑“龙泉”乃是出自越国铸剑名匠之手,是战国时代的名剑之一;因此,在避过敌人气势如虹的一击后,迅即以巧妙无比地身法回旋,人如箭矢般劲击手持斩马刀的敌营高手。
在十来名敌人的猛烈夹击下,面临危急存亡之际的凌天,为了自保,只好施展出新学成的御风术;虽然不能将敌人击伤,但要毫发未伤地躲过敌人的攻击,则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
耳际传来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凌天只见到张良几乎人剑合一的身影,消没于刀光剑影中,生死不明;由于居高临下之故,他正好看到百丈之外,有一大队唐军火速赶来,却不知是敌是友。
一队队的唐军开进巷弄,将之前打斗现场全面封锁,并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期能找出线索,厘清案情。
重新站在大街上,张良与凌天两人均有历劫归来、恍如隔世的感慨。
纵使在知人善任、赏罚分明的李世民英明领导下的唐朝,朝廷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仍是无法完全避免,差点让凌天与张良两人枉死长安城;类似的权力斗争,对后者而言并陌生,只是他没有想到距自己千年之后的朝代,还是会继续发生,显示出权力对人性影响,自古至今都是一样的。
幸好薛仁贵反应快速,在回到自己居所找不到两人之后,随即折返左仆射府请求支援,方能率领唐军及时解围。
由于打斗时间极为短暂,巷弄两旁的里民听到声响,跑出来观看时,埋伏之人早已作鸟兽散,不见踪影,使得案情更为扑朔迷离。
虽然事出突然,不能怪责薛仁贵,但是张良仍不免抱怨几句,不禁调侃道:“在大唐天子脚下,也会发生这种事,实在意外!”凌天觉得好奇,疑然问道:“薛兄,可知对方是谁?”
薛仁贵摇头答道:“抱歉!个人不清楚;不过,只要有蛛丝马迹,要查出是谁暗中唆使应该不难。”
接着脸露喜色,赞美道:“凌公子,宛若飞鸟般腾空天上,如此傲人的身法,纵使敌人再厉害,也只能望天兴叹,徒呼负负!张公子更不简单,凭着出神入化的剑法闯出敌人的包围网,的确让在下眼界大开,自叹不如!”看着忙碌不停的唐军,在刚才打斗的地方仔细察看,甚至于跃上屋檐巡视,虽然张良心中感到很欣慰,却不禁消遣地道:“薛兄弟,长安城看来不太安全,在下觉得不如到其他地方去,也许会好些!”
薛仁贵闻言颇为紧张,忙着解释道:“张公子误会了!待会儿房大人莅临后,我们立即进宫觐见皇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张良都还没有回应,一位带兵官跑过来报告道:“禀报薛副将,房大人到!”
凌天闻言微愕,旋即露出愉悦的神情,肃然起敬地道:“薛大哥何时高升副将,怎都没听你说过,该不会连请客的钱都要省掉吧!”
薛仁贵苦笑答道:“凌公子,你又何必挖苦在下呢?”
曾听薛仁贵解说过唐朝的官制,两人知道仆射一职等同战国时代各国的相国或丞相之类的大臣,尤其左仆射的权力远大于右仆射;换句话说,房玄龄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家栋梁、朝廷重臣;张良与凌天两人均没有想到,大唐天子会如此重视自己,竟然会安排朝中第一重臣亲来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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