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时地不宜,凌天定当驻足观赏,且会询问同伴的看法。
铁鹰堡大本营终究是建构在山区里面,无论是房舍、楼宇,还是道路、通衢,全都顺着地势兴建;因此,大道虽然宽达五丈,长逾百丈,却不是笔直的,亦非完全平坦的;也就是说,一行人走了二十丈左右,角度已经转变数十度了,若是他们回头看,进来的偏门在被殿宇楼台挡住的情况下,看不见了。
这里不愧是铁鹰堡大本营,放眼望去,在大道两旁,每隔十步远左右,就会看到一支猛禽的雕像,约和人齐高,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不仅如此,在殿宇阶梯两侧、飞檐两端,皆塑有一对展翅欲飞的巨鹰,气势磅礴,教人望而生畏。
即使没有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然包括赵云、太史慈、甘宁与张良在内的超级高手,却可以察觉出卫兵的目光已远离,亦即表示潜在的威胁暂时消失了;於是前者传音提醒薛仁贵道:「可转进右边的通道了。」
听到赵云的传音,薛仁贵即毫不迟疑地向右转,领着同伴们走进光线较暗的通道;就在这个时候,凌天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是一种既熟悉却陌生的感觉,着实教他想不通,因而不以为意。
在「巷弄」里面左弯右转,大约经过半盏热茶之久,众人终於找到一处可以落脚藏身的处所,是一栋堆弃杂物的仓库。
由於众人身处在敌人的大本营内,可说是面临处处危机、时时威胁的局面;基於此,薛仁贵与邓芝两人颇为自爱,已分别掠往仓库两侧,负起警戒的任务。
一走进仓库,满腹疑问的凌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叫扁连宋的小队长,自称他是什么木铁卫辖下的第叁大队第二中队第七小队,简直教人听得头昏脑胀;问题是,扁连宋的话可信吗?」
其实,有相同疑问者可不止凌天一人而已,连对铁鹰堡深有研究的张良也感到困惑,於是后者摇头答道:「嗯!这个很难回答,实在不好判断;不过,从扁连宋的眼神来看,个人认为他讲的话可信度极高,应该是真的。」
赵云也觉得区区一名小小的队长,应该没有足够的经验、智慧来欺骗他们,乃点头附和道:「在下认同先生的看法!」
旋即语气一转,神色凝重地续道:「其实,来此之前,个人就略为计算一下,所谓铁卫的人数有多少;若是一小队有二十名战士的话,而一铁卫有五大队,一大队有四中队,一中队有八小队,那么一铁卫保守估计,至少有叁千名以上的战士;由此观之,铁鹰堡的战士当不少於两万之数。」
凌天闻言哗然,瞠目结舌地道:「不会吧!一个山寨能够容纳两万人以上,简直教人无法想像。」
铁鹰堡实力有多强,在场每个人都想知道,太史慈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个性严谨的他,却神情肃穆地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还是分头行事吧!说不定可以调查到一些我们不清楚的情报。」
的确,与其众人在此各抒己见、几近盲目地猜测,不如各自深入敌营察看、取得有用的讯息,来得更为实在;既然言之成理,而凌天、张良、赵云、甘宁四人亦非顽固之辈,於是皆点头表示认同。
五人短暂地讨论后,决定兵分叁路去察探敌营虚实、部署、熟悉环境,并约定两个时辰后,回来原地集合,再伺机离去。
时值深夜,铁鹰堡大本营犹是灯火通明、行人匆匆,虽然不同於现代都会呈现出五光十色、多采多姿的夜景,唯看在凌天的眼里,就像大部份的夜市一样,门庭若市、摩肩接踵、车水马龙的盛况,让他感到不解。
由於没有明确的目标,在闪过明哨暗岗、穿过楼房殿宇、越过屋瓦长墙之后,凌天、张良与薛仁贵叁人最后选中了一栋巍峨的殿宇,腾空停留在灯火不及的瓦背处,居高临下地窥伺殿宇四周。
山风吹拂,火光摇曳,灯影闪动不定,使得殿宇各个角落呈现出忽明忽暗的情景,同时弥漫着莫名、诡异的气氛。
虽然夜晚视线不佳,一般人的眼力不能看得很远,却不影响叁人有若夜鹰般的视力,犹可看清楚百步之外的景物,重重楼阁隐约可辨。
叁人分别监看着左、前、右叁个方向,注意着进出的人员。
时间快速流逝,一柱香过去了;然而叁人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只是看到一些穿着深色衣物的战士进进出出,连飞鹰级的高手也没看见,遑论是层级更高的猎鹰级主管、或是铁鹰级总管。
此时,凌天来到张良身旁,轻声问道:「监视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也没有看到任何重要人物出现,可否换个地方或潜进去看看呢?」
听到凌天的牢骚,张良语带诙谐地答道:「看不到重要人物或厉害高手,对我们来讲,反而是一件好事,起码不必担忧身影会被对方察觉。」
接着语气一转,泰然自若地续道:「入宝山空手而归,既笨且傻又不知道珍惜;所以说,到里面走走看看,也许可以获得意外惊喜!」
语音落下的同时,人已来到薛仁贵的左侧,告知他新的行动计画。
「踏!」……
叁人才刚摸进殿宇后面的庭园,就听到急促的足音响起,於是慌不择路地避进花丛里面,并将体内气息降到最低,免得被人察觉。
庭园长逾十丈,宽近十丈,四周共有八盏宫灯,虽可适度照亮着园内小径、花丛,却不免有所遗漏,尤其是临近围墙的角落部份,大都是光线不及的死角,恰好提供叁人不错的藏身处。
须臾,数名高手出现在庭园前方的回廊,嘻嘻哈哈地倚靠在栏杆上、或是在栏杆前交头接耳,甚至於手舞足蹈,状似春风满面的模样;只不过,如此场景,凌天他们无法眼见,仅能凭空想像而已。
因为察觉到来者的实力不弱,且双方距离不到五丈远,使得叁人根本不敢睁眼偷窥,以免眼睛的亮光引起他们的注意,自暴身影。
明明知道庭园内有数名铁鹰堡高手,却在不能偷窥的情况下,叁人实与瞎子无异而不敢妄动,只好耐心等候了;所幸等待的时间不长,就听到对方的谈话。
「紫老大说,今晚要犒赏兄弟们,实在让人兴奋不已。」语气亢奋,显然说话者为了等待深夜的来临,可是望穿秋水了。
「只要想到可以一亲娇艳欲滴、楚楚动人的儿小姐芳泽,……」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宏伟响亮的嗓音盖过。
「不,不对啊!红七哥倒不是这样说,他认为雀儿姑娘的勾魂眼最美,简直教人过目难忘,魂萦梦系。」
「去去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家可别胡思乱想,作白日梦了!我们几个能够有服侍她们的俏婢相陪,就可以偷笑哩!」语气显得既无奈且感慨,似有一语道出现场所有人的心声。
虽然没有睁眼窥视对方,唯凌天他们却可以感应出回廊上的铁鹰堡高手,至少有十个以上,如此阵仗,确实让叁人自忖应付不来;幸好,这几名不速之客尽是聊着男欢女爱之类的风花雪月,倒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其中一名高手提到儿的名字时,凌天总觉得似曾相识,唯他却不记得这位姑娘家是谁了。
「各位可还记得?大约在五十天前,神鹰元老及玄老哥,他俩为了笼络奇人凌天,居然特别安排十二金钗的儿小姐和莺儿小姐,牺牲色相去陪他;每当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不公平,毕竟流血流汗的是大家,可不是凌天那个浑小子啊!」
听到说话者软溜溜的语气,凌天、张良与薛仁贵叁人感受不尽相同。
凌天算是对方口中的当事人、受益者,闻言初则感到错愕、惊讶,接着觉得羞赧、可耻,甚至於感到自责、愧疚;因为,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或者是说才想起来,和自己有一夜情的两位美女,就是对方朝思暮想的「十二金钗」之二。
相对於凌天的复杂感受,张良与薛仁贵两人都是一则以疑,一则以忧,二者之间,仅是程度上略有差别而已。
在张良的认知里,凌天是一名个性相当谨慎、保守,却历练稍嫌不足的小弟;因此,难逃敌人设下的美人关,算是情有可原,不足为奇;只是让他忧虑的是,对方口中的「十二金钗」又是什么角色,何以自己从未听说过呢?到底铁鹰堡还藏有多少秘密不为世人所知呢?使得张良愈想愈担忧。
在薛仁贵部份,则是替凌天感到可惜,因为他完全未料到好友心志如此脆弱,竟然挡不住敌人的色诱;至於敌营新增加出来的人物,前者倒是不以为意,终究只是一些女流之辈而已,毋庸大惊小怪。
「是啊!凌天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家伙;如果他愿意接受元老的延揽,能为堡主奉献心力,而得到两位金钗的相陪,那我们也就认了;可恶的是,他在享用完美女的温柔后,却拍拍屁股、不留情面地离去,使得儿与莺儿两位可人儿遭到宫主的惩处,境遇相当可怜;所以说,凌天那个坏家伙,实在可恶到极点。」
凌天闻言面红耳赤、五味杂陈,想不到铁鹰堡的高手们这么痛恨自己,竟然将自己形容得如此不堪,真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替自己辩白;同时,糗事被对方不断地夸大、重复着,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采花淫贼;再这样下去,凌天很怕同伴会信以为真,巴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还好叁人是躲在花丛里,且不敢睁眼偷看,让凌天的窘态没有被看到。
其实,张良与薛仁贵两人是笑在心里口难开,可说是憋得很难过。
「可惜啊!可惜!这根本是两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任由坏家伙糟蹋。」揶揄的语气带有责怪的口吻,足见说话者对凌天极为轻蔑。
「嘘!大家是来享乐的,不是来发牢骚、高谈阔论的;若是被紫老大听到,恐怕会被斥责一顿,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吗?」
「彭兄之语,可是高瞻远瞩喔!教小弟不得不佩服哩!」语带讽刺,极尽挖苦之能事,显见此人不满意先前同僚的看法。
接着,数名高手争相发表高论,争得面红耳赤,声音一个比一个宏亮,使得庭园变得异常吵杂,而凌天、张良、薛仁贵叁人也懒得再偷听他们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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