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差点就想冲上去阻止了,这信可不能被毁了,这可是证明龙卫清白的东西,或者说这是证明他清白的东西,他可从来没有写过!
秋叶白却也没有阻止百里初所为,只是看着那信纸在水里慢慢地泡化了,然后……散开。
一个个的字片轻轻地浮在了水面上。
她挑眉,凝视着那些字块,轻嗤笑了一声:“就是些江湖把戏,将一人所写的所有书信裁切之后,以特殊的方法粘合成一张罢了。”
只是手段确实高超,若是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秋叶白的声音不高也并不低,却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封信上虽然确实都是李牧写的字,但是却是被人裁切粘贴而成的。
这是一出明显的栽赃陷害!
李牧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冷眼看着王校使。
而王校使却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向那一盆被秋叶白放在地上任人观察的水,见到那些零散的字片之后,他浑身颤抖,忽然大笑三声:“哈哈哈,大将军,他们说属下是栽赃陷害,属下九死一生,在您舍身庇护下出来栽赃陷害您的‘好兄弟’来了,属下当初就该和您一起殉城啊,何至于让您死后还受自己人的辱!”
说罢,他眼角流淌下泪来,忽然足尖一点,猛地朝一边红漆描金大柱子上一头狠狠地撞去。
王校使的动作实在太快,众人几乎都来不及阻止他,李牧大惊失色地向他扑了过去:“等一下……!”
只是他终归离开王校使远了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校使就要头骨碎裂,血溅三尺。
却不想,就在王校使刚撞上柱子的霎那,一道红光瞬间闪过,竟一下子拦在了他的头和柱子之间,一下子将他弹飞开来。
但是王校使的气力实在太大,被这么一弹开,整个人都撞上了另外一边的柱子,闷哼一声之后便昏迷了过去。
而众位大臣们也只来得及看见百里初指尖一绕,那一抹红光便轻飘飘地消散在他指尖,但这是不少大臣们第一次看见百里初动武,皆被他那一手诡谲的功夫给吓住了。
“把人带下去,看管起来,不得让他死了。”百里初却仿佛没有看见众臣呆愣的目光,淡漠地下旨。
“是!”老甄立刻点头,一挥手令两名鹤卫将那王校使拖了下去。
百里初看了眼李牧,正见李牧也一脸苍白地看着自己,他对李牧露出个幽冷的笑来:“李牧,你很想让本宫的八弟出来是不是?”
虽然这位主子证明了自己无罪,但是这位殿下一向喜怒无常,李牧还是继续恭敬地跪在了地上俯首道:“殿下明鉴,虽然君子不当立于危墙之下,微臣于私心不希望八殿下出来应了那挑拨是非之人的陷阱,但是军国为重,八殿下确实是最合适的征讨人选。”
百里初看着他,以手半托了下颌,慵懒地弯起唇角:“你倒是个举贤不避亲的,罢了,本宫就如你所愿罢。”
刑部尚书、李牧及八皇子一派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间大喜过望,对着百里初恭敬地跪拜下去:“殿下英明。”
而众臣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众人皆见那王校使以死明志,便多少都开始觉得八皇子仍旧是这件事的最大嫌疑人,毕竟谁获利,谁就有主谋动机。
而这位殿下来是个难伺候的,如今却仅凭借一封伪造的信就认定八皇子无罪?
杜家一派的人脸色都不约而同地阴郁了下去,他们早前好容易才借着秋叶白的手把八皇子给直接圈禁了,眼看着就是继位无望了,怎么就真这么让他起复了?
而杜国公这些日子忙着为太后请医用药,连燃灯被火烧祭天都没有参加,所以他们只能焦急地看向三皇子百里凌宇,希望他能拿个主意,说两句话。
而百里凌宇却静静地站在左上首,却一言不发,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
朝会散去之后,众人都纷纷离开。
秋叶白便陪着百里初回明光殿,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情去问百里初为什么要留下杜家了,只担忧边疆的局势。
“阿初,你这么将百里凌风放出来,就不担心他会蛟龙入海,终成大患?”
历史上可是有不少将军在平大乱之后,手握重兵自立为王。
百里凌风会舍得在平乱之后,再次回朝处处受制么?
百里初款步而行,幽幽凉凉地一笑:“老八确实有野心,也是个有能耐的,但是他要处处讲究个名正言顺,否则也不会那么长久地潜伏在老五身边,还要给杜家挖那么多个坑了,他早早可以在南疆不回来就是了。”
秋叶白闻言,她知道古人发兵起势向来喜欢讲究个名正言顺,名不正,言不顺,便容易失去军心和民心。
正如当初皇帝陛下兵变失败,就是因为他向自己母亲用兵,有违大孝,支持者寡了些。
但是……
她一边推开明光殿内殿的门,一边挑眉道:“就算百里凌风以前是个讲究名正言顺的人,但是这一次他被困京都,连番受打击,未必不会改了主意?”
如果是她,她倒是真会直接占山为王,名不正言不顺,她就学前生史上的白莲教那样弄个独眼石头人埋在黄河里,再着人挖出来,照古人一样来个天意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这样总好过和百里初这只大魔头打交道,还要闪避杜家带来的那些明枪暗箭!
“你倒是挺会为老八着想的。”百里初轻嗤一声,他声音低柔,这一声轻嗤,让秋叶白闻着味道有点儿不对,有点儿酸。
但也许是她多思,他似没有打算纠结于此,而是继续道:“老八虽然狡诈,到底是皇家正统教导长大的‘君子’,可不是你这心思狡诈,行事卑劣的。”
百里初言罢,忽然停下往内殿里去的脚步,转眼居高临下地看着秋叶白,眸光莫测:“本宫倒是没有发现小白你肚子里这么多谋逆的幺蛾子。”
秋叶白一窒,握住拳头在嘴唇前,轻咳一声:“额,我也只是看过一些民间故事罢了。”
她倒是忘了,这位可是帝国的幕后统治者,像她这般对帝国皇权毫无尊敬之心,认为皇族和自己都是一样人,干不好统治国家的活就该下台,就该有人造反,可以算是绝对的危险分子了罢。
百里初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声音幽凉:“谋逆可是大罪,诛九族。”
秋叶白顿了顿,略退了一步,抬起明眸看他,鼻间轻哼了一声:“哦,那殿下可要诛了自己,你可是我的‘妻子’。”
作甚吓她,她对皇族的不恭不敬,他又不是这一两日才知道的。
百里初见她睫羽轻扇如蝴蝶,明眸水润,小巧微圆的鼻尖下一张丰润的红唇轻抿,有点锋利的气息,带着点娇怒,却又愈发地显出一点异常的撩人来,那是她甚少在人前露出的属于女儿家的娇色,如今已经会不自觉地在他眼前展露出来。
他眸色一深,也微挑了入鬓的修眉,指尖从她的脸颊掠至她的喉间,仿若威胁一般地轻掠过她喉咙上细软的肌肤。
“自古驸马谋逆,公主多无罪。”
秋叶白一噎,好像是如此,但是那些公主虽然不用陪驸马九族下葬,但是很多也失去了圣心,郁郁寡欢而死。
“本宫就是圣心,何惧失去圣心?”百里初微笑。
秋叶白被他冰凉的指尖撩得痒痒的,想要后退一步避开他手指的撩拨,却不想这一退却直接用后脑撞上了门板。
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想来是那些很有眼介力的鹤卫们直接为自家主子偷偷摸摸地关上的。
她暗自骂了声果然好走狗,随后又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好像也算是投靠了百里初的‘走狗’,便默然不再嘀咕。
“那殿下待如何?”秋叶白直接靠在门板上,双手环胸地看着百里初。
面前之人,身材修挑,几乎将她整个儿给拢在了阴影之下,确实颇有压迫感。
百里初指尖一路下滑,停在她的飞鱼服的衣结之上,指尖轻轻一勾,将那衣结勾开:“活剥皮、蒸煮、下油锅、梳洗,皆是上佳肉刑,小白喜欢哪个?”
他顿了顿,复又轻笑了起来,眸幽幽,指尖慢慢地探入她的衣襟:“本宫看着小白最适合梳洗了,以半人高大锅煮沸热水,用木瓢舀滚水一点点地浇在细皮嫩肉之上,再以上好精白铁做的雕花铁梳烧得半红,本宫替你把这身细肉一层层地梳理轻软了才是。”
‘才是’二字是他压低了头在她耳边轻道的,百里初的声音极为低柔幽凉,那声音如若冰冷的风掠过她赤裸的皮肤,带着点诡魅的寒气,让她身上一个激灵,随后便觉得耳边有湿润软腻的触感。
他伸出殷红的舌尖轻轻地舔过她的耳垂和精致的耳廓,如兽在寻梭自己爪下的猎物。
“梳一层皮肉,便浇上一层滚水,皮肉肌肤俱在水下烫了个滚儿熟,一片片肉香蒸腾,这活儿在刑罚行里有个好听的话头儿叫涮香片儿,别看双白那般斯文温柔,这便是他的绝活,梳片下来的肉和肉丝一条条一片片薄厚均匀得很。”
他将她抵在门上,手上侵略性的动作未停,慢慢地游走在她纤腰软背之间,他身上蛊惑人心的香气浓郁,那在她耳边幽幽低语,如情人喃喃蜜言,语气撩人心扉,只是那语言内容却足以教人毛骨悚然。
秋叶白只觉得是这比活生生涮洗了她还要残酷的酷刑,活生生的冰火两重天。
她知他这是必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这般弄她,便只别开脸,咬着嘴唇轻喘,力持镇定:“那又如何,难不成阿初你要让双白活涮了我不成。”
百里初垂下魅眸子,唇角弯起幽凉的笑来:“本宫怎么舍得呢,小白这一身的细皮嫩肉,自然……。”
“自然什么?”
还有一千字的尾巴,记得回头看哈==~好久没有加尾巴了(看到这个题外话,表示已经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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