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红尘,刚才你干吗拦着我不让我说话?”
“小舞,很多东西是勉强不来的,干吗要逼伊人呢?”
“我怎么逼了?平时你在往上不是老打趣他们的么?再说朋友们谁不明白这次出游背后的意思?要不怎么会只有咱们四个人来?这点我相信伊人姐和老龙心里都明白吧?再说这两天他们不是相处的也大有意思吗?要不是老龙那家伙笨,现在早该在一起了吧?怎么现在又变成我逼他们了?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见光死吧。在网络上,大家没有了现实里的顾忌,都能敞开心扉,所以能相互吸引。但是真正见了面,除了欣赏和吸引之外,难免要考虑到很多现实问题。小舞你没注意到么?自从见面后,伊人和老龙几乎都没单独在一起坐过。只是老龙自己还没看明白而已。”
“切!那难道我和你就单独在一起坐过?”鱼舞的话一出口,自己这才发觉这话说的大有问题,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
“傻瓜,咱俩不同。咱们的生存环境很接近,很容易有共同语言。但是老龙和伊人不同,他们所处的环境差距太大了,那不光是经济条件的问题。”
红尘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伸手把微微有些抗拒的鱼舞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鱼舞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抗拒,但依然在羞涩的笑容里不肯放弃刚才的话题:“不是经济问题那是什么?人品问题么?我觉得老龙是个非常靠的住的人啊。”
“傻姑娘,人生哪有这么简单?不是好和坏就能决定一切的。你忘了伊人在那里工作?”
“不是在外企么?怎么了?我觉得就算她收入高点,只要两个真心相处,这不是问题呀。”
“伊人和咱们说一些流行话题,以及咱们说话的时候夹带外语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注意过老龙开口?”
“呀,真的,老龙好像真的几乎没插过嘴呢。”鱼舞仔细一回想,低声惊讶了起来。
“这就是差别。事实上,老龙和我们真的几乎可以说是生存在两个世界里的人。我们可以相互欣赏,可以在网上和生活里成为远远挂念的好朋友,但是却很难真正融进彼此的生活。伊人和他,现在就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刚才我还真是鲁莽了。相信伊人姐现在心里也很难过吧?我总觉的,她对老龙也非常有感觉呢。”
“可能吧,可是生活却不是光有感觉就可以继续下去的!”红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手臂本能的揽紧了怀中的鱼舞。
他们身后的房间里,面色苍白的伊人静静在坐方远身边,眼角有两颗晶莹的泪滴。
“我这是在那里?”
“还在摩尼似里,方远你醒了,可吓死人了。”
方远醒过来的时候,伊人的脸上已经完全回复了平静,脸上也早已看不出还有泪的痕迹。
“老龙你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一直在门外的红尘和鱼舞也很快冲了进来。
“我不妥的根源?让我自己去找他?”
短暂的纷乱过后,知道了自己睡过去后发生的一切的方远很快从土炕上跳了下来。在惊讶老喇嘛说的话的同时,他也暗暗惊讶,自己的身体在经过这短短的小睡之后,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了。
“嗯,就是叫你自己去找他,老龙你去不去呢?”红尘面带微笑,刻意的抢在了所有人前面说话。
“我还是去吧,免得大家担心。”方远微微沉吟了一下,特意在脸上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但他的目光,却主要集中在伊人身上。因为从她的目光里,他看到了浓浓的担心和关切。当然,他自己心里也有太多的疑惑,促使着他去找那个老喇嘛问个究竟。
“你们可以先去天葬台那边玩吧,我估计很快就能回来。”
摩尼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午后的此刻却是分外的安静。
一路匆匆行来的方远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别说是碰到他想问路的喇嘛了,就连游客都没遇见一个。这种安静的过了头的现象,即便是以他现在紊乱的心境,走了一会后,也觉得有些纳闷了。
“怎么这里现在这么安静?”奇怪之下,他便四面打量起来。结果这一打量,他的脚步便在不知不觉间的停住。
阳光下,映入眼帘的是朱红的石墙,绛紫的墙檐,金色的瓦顶,黑色的围幔,交织出的一片庄严肃穆。象征着鲜血,信仰和执着的红色,象征着佛法庄严和圆满的金色,象征着死亡和神秘的黑色,以这三种颜色为主色调的几十座高高矮矮的建筑物在雪峰蓝天之下架构出了整个摩尼寺的庄严和辉煌。
方远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前方微风过处,殿廊边上白色的遮阳泛起的轻轻波浪,以及与之映衬着的那些巍然不动的粗糙石墙,和那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光芒的金顶银瓦组成的那种奇怪的,说不出具体是什么造成的那种统一和和谐,一颗些微有些紊乱的心也逐渐、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施主在找我?”就在他的心刚刚平静下来的一刻,突如其来的,耳边传来了一把苍老,并且略显生硬的平和声音。
“桑德上师?”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对藏传佛教略有所知的方远在特意使用敬语问候的时候,语气中却听不出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嗡嘛呢呗咪吽舍!施主果然是同道中人,老衲正是桑德。”手握佛珠,双手合十顶礼的老喇嘛低颂了一句六字真言,双眼中也丝毫不见对方远无礼的不满。
“桑德上师,方远先谢过你刚才的治疗之情。”说着话,方远也抱拳做了个揖。随后,在身子站起的同时,面色也同时一变,正色问道:“但是我不明白上师为何说我有暗疾缠身?这引得我几位朋友都担足了心,不知道上师怎么解释?”
“原来你不是,原来你不是。”
就在方远抱拳作揖的同时,老喇嘛桑德脸上就闪过了一丝不易发觉的诧异,等到方远把话说完,他脸上失望的表情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不是什么?”注意到他脸上明显的失望,再听到他口中喃喃的低语,方远根本就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彷佛就根本没听到方远的问话,老喇嘛桑德在那里低头木立了半晌之后,忽然又抬头对方远说:“施主请跟我来一下。”
说完,不由方远分说,他转身就往寺院的深处走去。
方远一看,更加的摸不着头脑。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他往里走去。
“伊人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就在方远跟着老喇嘛桑德往摩尼寺深处走去的同时,他原先躺过的厢房门口,鱼舞正小心翼翼的望着伊人问道。
“我觉得有些累,咱们还是先回宾馆等方远吧。”随着方远的离开,秋水伊人的脸上也显出了浓浓的疲态。
“嗯,也好,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再说这寺庙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边休息边等他吧。”经过红尘在门外的指点,鱼舞这一刻也聪颖了许多。
“呵呵,走吧,希望老龙的事能很快解决,否则我看咱们这次的出游计划可能要泡汤了。”临出门的时候,紧跟着伊人身后的笑红尘却忽然低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鱼舞心头一动,抬眼往走在最前面的伊人背影望去,看到伊人高挑的背影似乎又是微微的一颤。
没来由的,她在踏出寺门的瞬间,觉得这雪峰上吹下来的风冷的有些渗人。
“到了,脱鞋。”
老喇嘛桑德一路领着方远来到寺院内最深处的一座阁楼前,这才停住脚步。这还是他自上路后给方远说的第一句话。
“要进去这里?”方远跟着他脱鞋的时候,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座建筑,觉得她和寺院里其他的建筑物相比,朴素的有些过分。
这座又像是阁,又像是塔的建筑物一反寺院内朱红金黄的颜色格调,连在寺庙内每座建筑物之上都有的金顶,这座小楼上都没有。整个楼体全都保持了青石条原有的青灰色,总之这原本极为朴素的青灰色此时在寺庙朱红色院墙的映衬下,反倒显得极为扎眼。
“跟我来!”
看到方远磨磨蹭蹭的在门口的厅廊处脱掉了鞋,神色间早已经流露着一片肃穆的桑德示意方远跟着他进去。
到了此时,方远心中对这座小楼的好奇已经远远胜过他对樊露她们的牵挂了。因为这座小楼厅廊的木地板上丝毫没有其他殿阁厅廊上共有的那些痕迹,尽管地板擦洗的也同样干净。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喇嘛为何要带我来到这里?”
带着一脑子的猜疑和不解,方远跟着老喇嘛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
沉重的木门在吱呀声里缓缓的关上,进了门的方远被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
近十多米高,八九米宽的空间内,被靠着墙壁的无数酥油灯灯火环绕的大厅中央,一个绝对可以用金壁辉煌来形容的超级圆柱矗立在那里,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辉,一时间竟让人有种睁不开眼的感觉。
“这也是经桶吧?”
震惊过后的方远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超级圆柱,慢慢的看出了一丝端倪。这个高约十米,直径约有五米的超级圆柱看上去竟有点像是自己在寺门口看到过的那些转经桶,只不过是放大了很多倍而已。
有了这个认识后,再看被五颜六色的光华笼罩下的圆柱主体,就能基本上排除那些光华的影响,看到朱红为底的柱体上面金粉银泊绘出的无数神态各异的佛像和经文,那些五颜六色的光华就是从这些金粉银泊和镶嵌在柱体上的各色宝石上反射出来的。
“天,如果是经桶的话,这么大的经桶要多少人才能转的动?”最后又打量了下面前的超级圆柱,方远心里又推翻了自己的认定。所以他又再次问到:“桑德上师,这是不是经桶啊?”
身后还是没有回答。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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