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社会就是要出去见世面的。不能一直呆在一个小镇上,同村人结婚,或者进村人结婚。
总之,离别是一定的。
高甜又想到,村里的其他姑娘。他们去外面打工,结识了四面八方的人。好几个都嫁到四面八方去了。有嫁湖南的,有家江西的,有嫁广东的,有嫁福建的,有嫁浙江的,有嫁江苏的,等等等。
而村里的那些男孩子,找回来的姑娘也是很远的。他们暂且每年过年会在家呆上一段时间。而另外听班上同学说起的大学生,都在一线、二线城市落户了,没有回来。
这是时下的趋势。
由此,高甜想到,自己会在某间名牌大学上学,毕业在那里找工作,找老公,然后住下来。还怎么会想到乡下的根。
这样的话,自己和奶奶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每年在家呆一个礼拜,就算奶奶再活二十年,和奶奶呆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也只有20个礼拜。也就是5个月的时间。此余生就只有5个月的时间。
幸好的这5个月不是一次用完,而是时间隧道,一会穿越进去,一会穿越进去。
但,这都是让高甜痛苦的。
我不能这样,不能随大流。这样,我会有很多的悔恨。
但是我该怎么做呢????
高甜继续想着下一个问题:母亲。
母亲不亲,丢下自己,去了城里。高甜没有和母亲一起生活过,她不知道母亲喜欢吃什么菜,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没有被母亲骂过,表扬过,抱过,亲过,至她记事以来。
母亲是空洞的,只是一个名词,称呼。只是一通电话里的声音。
但是,她却牢记了母亲的生日,她在母亲节的时候,会有小小的忧伤。
高甜是愿意和母亲一起生活的,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继父一起生活。弟第和继父会接纳她吗?她会讨这两个人的喜欢吗?如果他们都不喜欢自己,和母亲吵起来呢?也有可能,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后,母亲也不喜欢自己呢?
她不愿冒这样的风险,宁可保持距离。
这么说来,就不该去上海上学了。但母亲一定会伤心的,她好几次提出和她一起住,也许是希望能弥补对高甜。
高白云,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你不用弥补我什么,你给我生命,还给了我一个疼我爱我的奶奶,我是感激你的。
不过,怎么才有足够的理由拒绝母亲的请求?
最后就到自己身上了。
我该做什么?高甜自信,只要自己把心思花在某个行业上,即使做不到最好,也能做得比一般人好。那么她该把自己一半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哪才是有价值的?
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这些都太虚了。高甜才不会把自己看成圣人,她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她也应该融入到小老百姓的生活中去。
平凡,是对自己一生最好的定义。
在平凡的人生中尽量做不平凡的事,让自己有那么点光芒。
高甜开始在心中搜索有那么点光芒的人,然后真的有一个人出现了。
是他?高甜心中一惊。
就是那浑身冒着冷气的人,一个才刚刚认识的人。
不可能!这么冷的人,怎么会有光芒呢?高甜很快推倒了自己的想法。
羊亦丰,高甜一字一字地念着这个名字。
高甜开始分析:此人,男。身高算中等,从长相看,脸上肉太少,没福气的。眉毛,黑而细,没有凶相。双眼皮,大眼睛,目光深邃,属于好看的眼睛,也给人一点阴暗的感觉。
爱好,行为习惯,不知。从穿着来看,低调而且极度整洁。
再从皮肤看,是少见的细腻和光滑。
经这么一分析,高甜才发现此人确实和别人有不同之处。但,若不分析,简简单单看一眼,又是融入小老百姓中的。
按马头公爷爷说的,羊亦丰家算是富有的,但他为什么要来到乡下生活呢?还开了个医馆。
羊亦丰对高甜来说,就像个外星人。一个迷一样的人。他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高甜继续开动小脑袋瓜子,突然意识到不对:我为什么对一个外人这么关心。一个人是医生,开医馆看病是很自然的事,他总不会像小日本鬼子一样在这里弄什么病毒,拿镇上的百姓做人体试验吧?
额,我是不是抗日看多了?高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放一放,下一个问题。
如果他有不可告人的过去,难道说他杀过人,或者作为医生,间接地杀过人?
这倒是有可能的,不然他的性格为什么这么冷。当他在医生的角度对待病人就特别细心,特别热情,当他拖下医生的身份,就冷冰冰的,爱理不理?
也或者,他只是对我这样。如果他真是对我这样,难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
由此,高甜想到。必须要找机会在上大学之前,对羊亦丰有所了解,起码要确定他是不是危险份子?
高甜想想,觉得有些好笑。本来是思考自己人生的重大问题,现在变成关于另一个人的问题。
不行,明天就跑到‘不为名医馆’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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