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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道高魔更高(1 / 2)

丹阳教许昌总坛的入口处,守卫的教众正提高警戒,因为此时他们面前站着一名不速之客。一名教众慌慌张张的跑去大厅通报,不一会儿,有两人急急忙忙地从总坛内赶了出来。守门的教众见到其中的一名女子,马上行礼道:“大小姐!”此人正是现在贵为大小姐的秦卓寒。

秦卓寒没有理会那些教众,只是一个劲地打量那名不速之客,就这样看了一会,然后冷笑道:“是你!你不回熊耳山找你那位龙妹妹,跑来这里干什么?”原来造访之人是李皓贤。

“卓寒,我……”李皓贤正欲解释。

秦卓寒愤怒地打断他的话语:“闭嘴,不许你这样叫我!叫我大小姐!”

李皓贤无奈,只得改口道:“大小姐!我找你爹有要事相商!”

“哼!你现在才想起找我爹,是不是太迟了一点!怎么,东家不打就想打西家?你的算盘还打得真响啊!”秦卓寒一向冷冰冰的脸现在满是怒火。

“卓寒,你先听我说……”

“闭嘴!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这样称呼我!我听到这个称呼,只会更加讨厌你!你不用再多说什么,马上从我的眼皮地下自动消失,今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见到你我就觉得恶心!滚,马上滚!”秦卓寒越说越激动。

李皓贤还想解释,在秦卓寒身旁的萧旭鸣抢先喝道:“李皓贤,你脸皮还真厚!大小姐已经叫你马上滚了,你还赖在这不走想干什么?马上滚,否则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李皓贤并没有理会萧旭鸣,只是对着秦卓寒哀求道:“卓寒,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秦卓寒依然冰冷道:“是又怎样?”

李皓贤听完只‘哼’地冷笑一身,身躯猛然向前移到秦卓寒,秦卓寒正想反抗,已经被李皓贤制住。秦卓寒还欲反抗,李皓贤一手扭住秦卓寒的左手,一手掐着秦卓寒的脖子,两面用力,弄得秦卓寒疼痛不已,不由老实了一些。丹阳教其他人见此大惊,连忙将李皓贤团团围住。萧旭鸣紧张道:“李皓贤,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大小姐,否则我们必将你跺成肉酱!”

李皓贤笑道:“我今天务必要见到秦教主,如果我不能被请入总坛,那我也不在乎杀入总坛!你们马上给我让开,否则我就先把你们大小姐的手拧断!”

萧旭鸣无奈,只得叫教众为李皓贤让开一条路。秦卓寒见李皓贤对自己如此无情,不由骂道:“李皓贤,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一点旧情也不念,对我下手如此狠毒!”

李皓贤柔声道:“秦大小姐,是你对我无情在先的,我这不也是被你逼的吗?你这个暴躁的脾气也是时候改改了!今天的事我日后再向你道歉,现在我只想见到你爹,我真的有要事与他相商!”

秦卓寒问:“你真的要见我爹吗?你就不怕他把你抓起来逼你交出手中秘笈吗?”

李皓贤微笑着摇头道:“不怕!只要能见到你爹就行!”

“真的吗?为了见我爹你真的什么都不怕?”秦卓寒似乎不相信。

李皓贤依然微笑着回答:“我已经说过了,什么都不怕!”

秦卓寒以为他见其父是为了提亲一事,见他心意如此坚决,不由心软起来,言道:“好吧!你把我放开,我带你去见我爹!”

李皓贤想了想,松开了手。秦卓寒活动了一下手关节,然后道:“跟我来吧!”说完,就遵守诺言带着李皓贤进了总坛。

总坛大厅之内,秦旻阳正坐在太师椅上等着李皓贤的到来。厅内排满了数名武士,看来大有鸿门宴的味道。李皓贤随着秦卓寒来到大厅内,望望厅中的架势,无惧地笑笑。秦旻阳见此,赞道:“小子,你可真有胆量!如今江湖上何人不打你手上那本秘笈的主意,你竟然送羊入虎口,你就不怕我将你宰了,然后夺了你的秘笈吗?”

李皓贤笑道:“当然不怕!第一,今时今日秦教主要想宰我李皓贤只怕没这么容易。第二,你丹阳教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你秦教主难道还有心思惦记着我手上的秘笈吗?”

秦旻阳不由诧异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教的叛徒左宾臣勾结朝臣刺杀朝廷大员一事已经惊动了皇上,皇上震怒,下令严查此事,刑部不敢怠慢,已经查出是你们丹阳教所为,如今刑部和兵部已经联合发文,下令各州各府调集兵马,要将你们丹阳教一网打尽!你丹阳教大祸将至,秦教主你还有心思惦记我手上的秘笈吗?”李皓贤将朝廷即将对丹阳教动手的消息如实告知秦旻阳。

秦旻阳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大为震惊,脸色都变了。萧旭鸣在一旁言道:“义父,这小子信口雌黄,你莫要被他的言辞吓倒!我看他是狗急跳墙而已!”

李皓贤冷笑道:“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该怎么应对是你们的事!本来你们丹阳教与我毫无瓜葛,我无需多管闲事来做这个好人,只是我替卓寒感到不平,她就是因为认了你这个父亲,竟然招惹上这样的灾祸,真是上天不怜啊!”

秦旻阳见李皓贤不像说谎的样子,问:“这个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皓贤答:“消息的来源恕我不能告诉你!如果秦教主你认为我李皓贤是那种拿这些事情当玩笑的人,那你大可对我刚才所言不予理会!但是,我不能看着卓寒跟着你遭殃,如果你秦教主非要等到见了棺材才信佛言的话,那么我今天就要把卓寒带走!”

秦旻阳听完,陷入苦思之中,此时他既不能不信李皓贤的话,又不能全信李皓贤的话,这件事实在来得太突然了,又牵扯实在太大,如果李皓贤所言都是实话,那他丹阳教将会有灭顶之灾,他的女儿,他手下成百上千的教众,都会因此而有性命之忧。但是如果李皓贤说的是假的,自己因此而惊动了教众,不但造成人心浮动,而且会被江湖中人传为笑柄。此时他真的不好作出判断,因为万一判断错误都将造成重大影响。

秦卓寒见父亲犹豫不决,劝道:“爹!我相信皓贤所说的是真的!此事事关重大,爹你一定要仔细考虑啊!”

秦旻阳问:“李皓贤,你说的这件事牵连甚大,在我没有弄清你所言是实是虚之前,我不能做出决定!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吗?”

李皓贤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扬了扬说:“这是刑部和兵部联合发给洛阳府的公文,你等下可以仔细查验其真伪,但是你只有一次过目的机会,因为待你看完之后,我要马上将公文送回洛阳府。你还要小心不要让其破损,否则我将有大麻烦!”说完,亲自递给秦旻阳。

秦旻阳接过细细查看了一阵,然后还给李皓贤,长叹一口气道:“天亡我丹阳啊!”

萧旭鸣仍然怀疑道:“你与洛阳府的人是什么交情,为何你可以获得这朝廷发给洛阳府的公文?”

李皓贤蔑了他一眼,冷冷道:“萧旭鸣,不该你知道的东西你最好少打听!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朝廷对你们动手之后你怎么保住你小命的问题!”萧旭鸣被他斥责了一顿,心中不满,但是不好发作。

李皓贤对正在冥思苦想的秦旻阳道:“秦教主,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如今是天子发怒,你丹阳教恐怕在劫难逃了!为今之计,你务必替你女儿和手下的教众考虑,能遣散的尽快遣散,还有你要准备好届时带卓寒逃离朝廷追捕的问题!唉,卓寒认了你这父亲也不是是福是祸!古人云‘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确是真言啊!”

“本座如果孤家寡人一个的话倒是无所惧,我只是不想寒儿和欣儿跟着我受苦!李皓贤,将来万一我不在了,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寒儿和欣儿!”秦旻阳脸上愁云惨淡,似乎在托付后事似的。

“秦教主放心!我自当如此!只是秦教主你也要保重!我可不想卓寒刚有了个父亲又要父女生死别离了!眼下大难将至。秦教主在进一步行动之前,请先替卓寒想好安生立命之路!不要意气用事才好!”李皓贤嘱咐道。

秦旻阳听完,苦苦地点了点头。李皓贤见秦旻阳如此沮丧,开解道:“秦教主,贵教虽然遭逢大难,但你也不能如此泄气!你身为一教之主,身系着数千条人命,你手下的那些弟兄,还要仰仗你的带领来度过此危难!如今你必须马上办两件事,一是命令各分舵密切注视官府的行动,二是召集各舵主马上来总坛商议此事,一起想个完全之策,而不是在这里坐以待毙!”

李皓贤一言惊醒梦中人,秦旻阳马上命令萧旭鸣:“旭鸣,马上按照他说的办,选派一些人准备给个分舵送信,挑选好人之后叫他们来大厅,我要训话!”

萧旭鸣领命而退。李皓贤见秦旻阳重新振作起来,也替他感到高兴,又言道:“秦教主能够无惧地面对此事,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晚辈还有事要请教秦教主!”

秦旻阳整理了一下情绪,言道:“有话但说无妨!”

李皓贤从衣裳中又取出一大张纸,递给秦旻阳道:“这是玄相秘笈的最高心法‘九元归一’,晚辈一直无法参透,还请秦教主不要吝啬,赐教一二!”

秦旻阳简直不敢相信,吃惊地问:“什么,你竟然把这心法让我过目,你难道就不怕我偷练吗?”

李皓贤微笑道:“秦教主要练的话,堂堂正正的修练便是,何必偷偷摸摸呢?既然有不懂的要请教人,又怕人家偷学,这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吗?只要秦教主能解释我心中的迷惑,这套心法作为礼物那送给秦教主又如何?”

秦旻阳不由仔细地上下打量李皓贤一番,然后叹口气道:“小子,有时连我也看不懂你,你年纪虽轻,有时行事确实那样的高深莫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就拿你如此大方的拿出心法请教于我来说,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武林中人所能做到的!”

李皓贤依旧笑容灿烂:“秦教主对在下一番赞赏,是否意味着肯指点在下了?”

“就冲着你这样的气魄,本座定对你知无不言,你跟我到练功房来!”秦旻阳领着李皓贤准备入练功房仔细参详,临走前吩咐女儿道:“寒儿,你替为父去看看旭鸣准备怎样了!准备好之后你若是为父仍然没有出来,先不要打扰,叫那些人在厅内等着!”秦卓寒点头应允。

秦旻阳带着李皓贤来到练功房内,将房门紧闭,然后仔细参读李皓贤给的那份心法。待秦旻阳看了一遍之后,李皓贤将自己的理解详细阐述给秦旻阳听,请他指正。秦旻阳听完李皓贤所言,又详细的阅览了一次,闭目盘坐,试运了一阵气息,然后对李皓贤道:“你对这篇心法的理解应该是没错的,我刚刚照着心法上所记载的运功路线运了一会气,但是如同你那样,无法冲开穴道!”

李皓贤疑惑道:“我以为是我功力尚浅,所以无法冲开穴道,想不到连秦教主你这样的高手也无法冲开,难道非要像龙啸天这样的绝顶高手才能练成这套心法?”

秦旻阳摇头道:“我看不是!任何人练功都是从低练起的,谁一生下来就能成为像龙啸天那样的高手,要达到龙啸天这样的境界起码要修练四五十年才行,难道玄相大师有意让修练者到了五六十岁才练成这套心法,那你的心魔岂不是要等四五十年才能去除?那玄相大师创立这套心法有何用处?我想这心法一定暗藏了什么玄机我们一时没有参透而已!”

说完,秦旻阳又仔细地参读这篇心法,希望能领悟个中玄机。就这样又看了许久,最后秦旻阳长叹一声道:“没可能的,按照这样的运功方法,除非将你我二人的内力合在一起方能冲破这九个穴道!”

李皓贤听完,猛然问:“秦教主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行么?”

“我说按照这样的运功方法,除非将你我二人的内力合在一起方能冲破这九个穴道!”

李皓贤听后似乎已有所悟,默默地思索了一阵,看似已有所得,只是秦旻阳没有注意到李皓贤表情的变化,只顾着继续参读那心法。

李皓贤突然对秦旻阳道:“秦教主,你也不用着急,一时参不透可以慢慢参悟!我还要尽快赶去洛阳,就不便在此久呆了!这心法就留下给你慢慢参悟吧,若是你领悟了什么,届时我再登门求教!”

“慢着,你还是拿回去吧!既然我没有帮你参透,无功不受碌!”秦旻阳连忙将心法递回给李皓贤。

李皓贤诧异道:“秦教主,你当年不正是为了这套心法到处与人结怨的吗?现在心法就在你面前你竟不要?”

秦旻阳叹口气道:“没错,十年之前,我为了这本秘笈惹下了不少仇家!那时我因为紫竹的事情怨恨玄天剑派,希望得到秘笈之后打败龙啸天一舒怨气。如今我已找回自己的两个女儿,对玄天剑派已经再无怨言,更何况如今我丹阳教大难将至,我还哪有什么心思去参悟什么绝顶武学,即便我能躲过这次劫难,我也不想再做这个教主,我希望能够带着寒儿和欣儿退隐江湖,远离这是是非非!”

李皓贤见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魔头如今似乎也看破红尘,只求清静无为之念,也不知是替他高兴还是替他悲哀好。既然秦旻阳坚持不受那心法,李皓贤只得将其收入囊中,行礼拜别。

秦旻阳亲自送李皓贤出门。两人出了练功房,大厅之内萧旭鸣选派好的人已经聚集在那里候命了,李皓贤见此,对秦旻阳说:“秦教主,你还是忙你的吧!我自行离去就是了!”

秦旻阳吩咐女儿道:“寒儿,你代我送送李公子吧!”

秦卓寒此时对李皓贤的态度已经大为改观,不像刚开始进门之时那样喊打喊杀的,听到其父的招唤,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就这样,秦卓寒领着李皓贤出门,一路上,李皓贤并无言语,秦卓寒按奈不住,掉头问:“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是不屑与我说话吗?”

“不是,我怕我又说错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李皓贤低着头解释。

秦卓寒叹了口气,埋怨道:“是啊!你以前总选我爱听的说,可是你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你知道,你现在在我面前显得是那么的陌生,我几乎看不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以前那个你和现在的这个你,哪个才是真实的,也许从一开始你就戴着面具示人!”

“卓寒,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认定我是个大骗子!没错,那本秘笈是在我手上,但是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巧合和意外,此时就算我再对你解释你也不会再相信的了!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对你不是虚情假意就行了,我们也算是一路走来,如今为了这些事弄得大家像仇人一样,我看着实在觉得心酸!”李皓贤动情道。

秦卓寒和颜说:“为什么我不会相信!一直以来,我对你说的话都深信不疑!听到你偷练秘笈的武功打伤玄天剑派的人之后,我悲愤不已。我也以为我是恨你一直在骗我自己私藏秘笈,可是刚才我听到你对我爹说的那番话,知道你还挂念我的安危,就再也对你恨不起来了,如今我只恨你对我妹妹为什么这么好!”

李皓贤听完,默默不语。过了一阵,李皓贤才柔声说:“卓寒,这次丹阳教大难将至!答应我,你一定要留着你的性命等我回来,我不想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你的尸首!”

秦卓寒问:“如果你看到的是我的尸首,你会为我流泪吗?”

“会,我会很伤心!”李皓贤想也不想,坚定地点点头。

秦卓寒听后含情道:“好!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拼力保住这条贱命等着你回来,只是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去帮你们搬救兵!相信我,只要我赶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帮你们脱险了!”李皓贤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秦卓寒满是疑惑地问:“当今皇上要剿灭我们丹阳教,你能去哪里搬救兵?”

李皓贤解释说:“当今皇上只是说严查此事,没有说过要剿灭你们丹阳教,只是下面的臣子想趁机讨好皇上,才会如此卖力!”

秦卓寒依然不知所言,正想开口询问,被李皓贤制住道:“诶,不要再问了,你只要答应我保住你的性命等我回来,其他的由我来处理就行了!”

秦卓寒见他避而不说,也不再追问。两人很快出了总坛,但是秦卓寒依然依依不舍,又将李皓贤送到许昌城两人才分别。

…………

数日后,丹阳教总坛大厅之内坐满了人。这些来头个个来头都不小,他们是丹阳教二十五个分舵的舵主。二十五人共聚一堂可没几次,若不是重大喜庆或是有大事相商,这二十五人根本无缘聚会。可是眼下,丹阳教确实是大难临头了。

很多舵主已经听到风声知道大事不妙,此时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此事。不一会,一名教众大声吆喝:“教主到!”

众人连忙起身迎接。秦旻阳满脸愁容的来到大厅,众人正欲行礼,被秦旻阳止住:“免了免了!都这个时候了,大家也就不要讲什么礼节不礼节了!”招呼大家就座之后,秦旻阳遣散其他教众,然后对众人道:“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次我叫大家来所为何事!唉,朝廷准备对我们丹阳教动手了,就是因为左宾臣那匹害群之马,结果我们全教上下一起遭殃。也许是我们丹阳教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为上天不容吧,才会将如此的灾祸降临在我们头上!”

一位舵主问道:“教主,此事能确定吗?或许朝廷调动官军有其它目的!”

秦旻阳确定道:“十之八九,凡是我丹阳教各分舵所在地官军都有异常调动,而其它地区则不见如此。况且我受到确切消息,朝廷准备在七月初十对我们下手!诸位弟兄,本教生死存亡到了关键时刻,各位有何良策可为本教免去此劫?”

众舵主听完都默不作声,并不是大家对丹阳教的事情冷眼旁观,而是大家确实没有任何的办法。一分舵舵主激愤道:“秦教主,既然朝廷非剿灭我等不可,那我们就与他拼了!”

“对,与他拼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此提议立即得到数人赞同。

另一比较沉稳的舵主反驳道:“你以为这是江湖厮杀吗?就我们那点人,就算全教出动,每人长十个脑袋,也拼不过潮水一般的官军!”

“那你说你有什么高见?”

那名舵主言道:“秦教主,为今之计,我们必须以重金打通关节,最好能请得朝中大臣的相助,求他在朝堂之上为我们美言几句,事情或许有转机!”

“你这不简直是废话吗?如果我们朝中认识人的话,也不用在此一愁莫展了!”一些情绪激昂的舵主骂道。

那舵主不理会,继续对秦旻阳进言道:“秦教主,我们可以与许昌知府取得联系,将此事的内情告知于他,希望他能帮我们向朝廷解释,这样或许本教还有救!”

秦旻阳听完点头道:“你说的很对,事到如今我只有搁下这张脸去求许昌知府薛仁清了,我丹阳教在他的辖区内开设总坛,这十几年来向来不把他这个地方官放在眼里,如今竟然要低下头来求他,真是报应啊!不过,为了众位弟兄的安危,就算让我去死又如何,更别说这张破脸了!本座已经决定,如果此劫难逃,本座决定将一切罪责都揽于自身,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弟兄们跟着送命!”

众舵主听完,异口同声道:“我等愿意生死追随教主!”

“要死我们与教主一起死!”

“教主在我等在!”

…………

十天过去了,秦旻阳与许昌知府薛仁清的谈判进行的并不顺利。如今剿灭丹阳教是朝里朝外的一致声音,他薛仁清纵然知道丹阳教众人有冤,也不敢为丹阳教众人鸣冤叫屈。七月十日就快临近了,秦旻阳自知大难难逃,为了不连累更多的人,下令解散丹阳教。命令一下众人震惊,丹阳教总坛大厅内,二十五个分舵舵主齐齐跪在那里,请秦旻阳收回成命。

秦旻阳见此,哀叹道:“诸位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

众人答:“我等请教主收回成命!”

秦旻阳苦笑道:“你们这是何意?丹阳教如今已然大祸临头,你们难道想跟着我秦某一起死吗?”

众人众志成城:“属下愿生死追随教主!”

秦旻阳劝慰道:“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有你们这句话,我也无怨无悔了!我生为一教之主,又怎能不管弟兄们的死活,你们也是堂堂一舵之主,手下也有百八十号弟兄,难道你们忍心看着他们遭此横祸?”

众人被秦旻阳这样一问,都不吱声了。一会之后,一名舵主答道:“属下愿意遣散众弟兄,但是属下将誓死追随教主!”

他的提议得到众人的附和。秦旻阳见此,叹口气道:“好吧,你们愿意追随本座,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手下弟兄的退路一定要为其安排妥当,你们就领命各自回分舵处理吧!如果你们真的对本座有义,那七月初十赶回总舵与我一起赴难吧!到时不来的,我秦某人也不会怪他,毕竟谁家没有父母妻儿,为我而送了性命,实在不值!好了,诸位请回吧!”

…………

另一方面,熊耳山玄天剑派,龙啸天突然接到一封来自许昌的信函,看完之后,神情凝重,马上吩咐座下三弟子以及龙俏欣来议事。

龙俏欣很奇怪爷爷怎么突然找她一起参与议事,但是还是跟着龙立钧来到大厅,龙啸天等四人到齐之后,先是叹了口气对龙俏欣道:“欣儿,你父秦旻阳这次恐怕有大难了,我接到许昌知府薛仁清的信函,他上面说朝廷准备剿灭丹阳教,但是薛大人担心丹阳教众人武功高强,恐怕届时会有多人逃脱,不能一网成擒,所以请我出面召集江湖好手帮助他围剿丹阳教总舵!”

龙俏欣突然听到这样恶耗,自是不敢相信:“什么?怎么可能?丹阳教虽然在武林上横心无忌,但是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为何朝廷要突然将他们一网打尽?”

龙啸天答道:“我也很是奇怪!但是薛大人的信上并未说明!”

二弟子方秋白道:“丹阳教向来无法无天,多行不义必自毙,想是他们做的坏事太多,才会遭此报应!”

大弟子穆文清问:“师父,那你打算如何回复薛大人!”

龙啸天思索了一阵,然后道:“薛大人既然有此托付,我不能不办!但是秦旻阳毕竟是欣儿的父亲,我准备写封信派人送去丹阳教,告知秦旻阳此事,让他早准备应对之策。

…………

在反反复复的讨价还价之后,丹阳教与许昌知府薛仁清之间仍然没有达成协议,离朝廷对丹阳教动手的日子原来越近了,秦旻阳已经不抱什么脱难的希望,如今他所考虑的是如何将大女儿秦卓寒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过此劫。

一日,秦旻阳正在忙于交代遣散众教众的事情,突然手下来报二女儿龙俏欣要见他,秦旻阳自从知道朝廷要剿灭丹阳教之后脸上就一直愁云惨淡,如今听到二女儿来看他,脸上才露出久违的笑容。

龙俏欣风风火火地赶到大厅,一见秦旻阳就嚷道:“爹爹,不好了,朝廷要剿灭丹阳教!”

秦旻阳很吃惊二女儿也知道此事,不过还是和颜道:“欣儿莫慌!为父已经知道此事了!”

龙俏欣急道:“爹,那你们怎么办才好?”

秦旻阳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强装欢笑道:“没事!爹自会处理此事的!”

两人正在谈话之时,萧旭鸣来到大厅,秦旻阳一见萧旭鸣,大为吃惊道:“旭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护送寒儿去信阳的吗?”

萧旭鸣支支吾吾道:“义父,大小姐她……”

秦旻阳关切地问:“寒儿她怎么了?”

“大小姐她半路上看出了义父你让她给屠寄明送信是有意把她调走避难!她怪义父有意欺瞒她,所以又自己跑了回来!”

秦旻阳斥责道:“糊涂!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只要能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算把她锁起来也行!她现在人呢?”

萧旭鸣答道:“大小姐生你的气,自己回房去了!”

龙俏欣听完两人的对话,更加担忧道:“爹,你还骗我说没事,如果没事的话,那你把姐姐送走干嘛?”

秦旻阳深深叹口气道:“唉!爹生为一教之主,在本教遭逢大难之际,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现今唯一牵挂的就是你和你姐,你们是我的命根子,为父绝不能让如此灾祸牵连到你们!欣儿,你来了也好,去劝劝你姐,叫她不要再固执,速速离开这里避难去吧!”

龙俏欣点头道:“爹!不如就叫姐姐去我那避难吧!有爷爷在,定能保姐姐无事!”

秦旻阳想了想,赞同道:“也好!你们俩姐妹在一起的话互相有个照应!”

龙俏欣乐道:“那我马上去找姐姐说去,我们俩姐妹好久没好好聊过了!”

秦旻阳点头应允。“那你马上去劝劝你姐姐,然后你们俩姐妹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

秦卓寒半路折回丹阳教,然后就紧闭房门,谁也不理睬,正在房间里生闷气之时,突然传来敲门声,秦卓寒以为是其父秦旻阳,怒道:“别敲了,我谁也不见!”

门外传来一把温柔的声音道:“姐姐,是我!我是俏欣啊!”

秦卓寒一听,大为诧异,连忙起身开门一看,真的是自己的妹妹,秦卓寒奇怪地问:“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龙俏欣微笑道:“我知道爹爹有难,特来一看究竟的!”

秦卓寒听完,有些不悦道:“大难临头之际,爹把我远远支开,却把你叫到身边!果然是亲疏有别啊!”

龙俏欣没料到姐姐会这样说话,一时征住了,过了一会才解释道:“姐,你怎么能这样说爹爹!他把你支走,正是为了要你远离这场灾祸!爹并没有叫我来,是我得到消息,担心你们的安危,所以特地赶来看看!”

秦卓寒这才消除了心中的误解,招呼龙俏欣道:“进屋来谈吧!”

两姐妹入屋之后,秦卓寒言道:“即便是为我好,也不能骗我说叫我去送信啊!我既然认他作爹,自然会与他同甘苦,共患难!”

龙俏欣开解道:“姐姐有这份心确实很好!但是爹爹一定是知道姐姐的心意,又太在乎我们的安危,怕姐姐不肯离去,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秦卓寒问:“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爹爹独自逃生吗?”

“姐,我们当然也在乎爹爹的安危!但是我们能力有限,如今爹爹正为教内的事终日发愁,如果姐姐不肯离去的话,那么爹还有为你的安危而伤脑筋,岂不是更让爹爹心烦。再者说,以爹爹的武功,即便到时真的与官兵作战,爹也能够保全自己的性命,但是如果姐姐届时与爹在一起的话,爹还要照顾姐姐的安危,那岂不是束手束脚的,反而不妙?”龙俏欣仔细地分析道。

秦卓寒想了想,觉得妹妹说的也有道理,点头道:“也对!我没有想到这一层!”

龙俏欣问:“那姐姐是不是肯离开这里了!爹刚才已经说了,要姐姐跟着我会熊耳山,这样我们两姐妹互相有个照应!”

“好吧!那我就不留在这碍手碍脚的了!”秦卓寒应允、

龙俏欣高兴道:“太好了!我马上告诉爹爹去!”

秦卓寒一把把她拉住道:“诶!你不用这么急,我们两姐妹再说说话,姐姐还有话要问你!”

“哦!姐姐有什么话要问我?”龙俏欣好奇道。

秦卓寒问:“你那个被李皓贤打伤的师兄伤势怎么样了?”

龙俏欣答道:“你说的是大师兄吗?他开始伤势不轻,不过好在有贺前辈帮他灌输鼎阳真气,后来我爷爷又带他到少林请至空大师医治,现在总算没事了!”

秦卓寒听完,松口气道:“这就好!”

龙俏欣见秦卓寒如此表情,奇怪道:“难得姐姐如此关心大师兄,我先替师兄多谢你了!”

秦卓寒淡淡一笑道:“我与你大师兄素不相识,他的死活我又怎么会在乎!”

“那姐姐刚刚问大师兄的伤势是何意?”龙俏欣不解。

秦卓寒解释道:“我是替李皓贤担心,如果他这次把程长风打死了,那玄天剑派就会与他结成仇怨,这对他太不利了!现在程长风没事,事情总算还未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对了,玄天剑派对李皓贤现在是什么态度?”

龙俏欣答:“大师伯和二师伯对李大哥都有怨言,但是爷爷说李大哥此举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所致,所以并不怪他!”

“有你爷爷这句话!我想他应该不会有大事了!”秦卓寒听完放下心来。

龙俏欣想起这件事来,还有些后怕道:“李大哥那天真的很吓人啊!那天我差点就被他掐死了!”

秦卓寒问:“妹!你怨他这样对你吗?”

龙俏欣摇摇头道:“开始有点,不过听爷爷说李大哥走火入魔也是身不由己,而那天李大哥那天确实是神智失常,所以我也不怨了!况且如今大师兄已然平安无事,我替李大哥向大师兄道过歉,大师兄对我说他不怪李大哥,我自然也不怪他!”

秦卓寒赞同道:“对!我相信他但是确实是身不由己的!这件事就别怪他了!”

…………

七月初十,众人不愿见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许昌知府调来官兵,将丹阳教总坛团团围住,丹阳教之前已经遣散了教众,如今总坛之内除了教主秦旻阳之外,还有百余人镇守,这些人大多是各分舵的舵主和那些誓死效忠的手下。这些人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知府薛仁清这次不但调来了官军,而且托龙啸天请来了不少江湖好手,这些正派人士多与丹阳教结有仇怨,如今这等大好机会报仇,这些人自然不会错过。将总坛团团包围之后,薛仁清派人入内要秦旻阳等人束手就擒,

秦旻阳等人知道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战死起码还死的有尊严一些,所以拒绝投降。薛仁清只好宣布在正午之前再给秦旻阳考虑的机会,正午一到,就将指挥官军冲杀进去。

太阳渐渐移向正空,丹阳教众人仍然没有要投降的意思,官兵和众江湖人士已经等得不耐烦起来,不断催促薛仁清不要再等了,直接杀进去就完了,可是薛仁清仍然坚持自己的原则,说一定要等到正午为止。

众人又等了许久,终于一官兵跑过来报告薛仁清:“禀大人,午时已到!”

薛仁清长叹一口气,言道:“唉!天意如此!快去告诉范总兵,可以动手了!”

军令如山,总兵范大人一声令下,官军和众江湖豪杰一齐杀入丹阳教总坛,一时间四处充斥着喊杀声和刀剑搏击声,丹阳教众人虽然誓死抵抗,但是官军人多势众,很快丹阳教众人就招架不住,秦旻阳带领着剩余的教众且战且退,逃到后山,但是追兵很快就杀到,将数十人团团围住。

薛仁清等人在官军的护送下赶到,见秦旻阳等人已被包围,薛仁清喊道:“秦教主,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是放下兵器投降吧!”

秦旻阳身边的忠心下属提议道:“教主,你不要再理我们了,我等为你殿后,你带几个弟兄先行冲杀出去吧!”

秦旻阳拒绝道:“我身为一教之主,大难临头之际怎能抛下弟兄自己逃走,要死的话,我们就死在一起!”

薛仁清继续晓以仁义道:“秦教主,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不怕死!但是你也要为手下这些弟兄想想,你忍心让他们与你一起共赴黄泉吗?我劝你还是领着众弟兄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吧!”

秦旻阳望了望那班随同官军一起作战的江湖人士,这次龙啸天接受薛仁清的托付领着一群江湖人士来助战,其中也包括他龙啸天手下的三个弟子。秦旻阳用剑指着在众人当中的龙立钧道:“秦某今天战死也是死,投降也是死,为何不死得光彩一些!龙立钧,我与你因为紫竹而相互怨恨了半辈子,天下人之中,最想杀死我秦旻阳的莫过于你了,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我们就在此做个最后的了断吧!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也好过被擒之后忍受屈辱而死!你动手吧!”说完抛下手中长剑,站了出来。

龙立钧听完,回复道:“你说的没错,天下最想杀你秦旻阳的,就是我龙立钧!今天我确实要杀你,但是,我龙立钧不会杀一个毫不还手的人!拾起你的剑,我们今天来个公平的对决,我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堂堂正正的战胜你!”

二师兄方秋白见师弟要与秦旻阳独自一战,担心他不是秦旻阳的对手,劝道:“龙师弟……”

龙立钧态度坚决,马上就制止方秋白再说下去:“二师兄不必劝我,我等这一战已经很久了!”

秦旻阳赞道:“好,果然也是条汉子!就算我死在你手里也不怨了!”说完转身拾起刚才抛在地下的长剑,然后对龙立钧道:“来吧!”

龙立钧先行走到父亲龙啸天面前行礼道:“爹!原谅孩儿的莽撞!只是这一战我已经企盼了很久了!”

龙啸天似乎理解儿子的心情,点头道:“去吧!自己当心点!”

龙立钧得到其父的默许,走到秦旻阳面前,用剑止着他道:“出招吧!”

秦旻阳并不急于出手,而是嘱托道:“慢着,如果我今天死于你手,日后欣儿就托付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

龙立钧回复道:“你放心,我会的!”

秦旻阳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一招直刺就向龙立钧攻来。龙立钧自从上次寿宴上输给秦旻阳之后,视之为奇耻大辱,日夜苦练,望他日能一雪前耻,更加上刻苦研究破解烈风剑法的办法,已有所得,故武功又比上次精进不少,而秦旻阳这段时间忙着照顾两个女儿,又忙于处理丹阳教的危急,武功仍然停滞不前,所以这此两人的对决旗鼓相当,没有说谁zhan有明显的优势,再加上这次是生死相搏,只要任何一方半点失误被对方抓住的话就是死路一条。因此两人格外小心,龙立钧在内力上仍然有所逊色,所以他在剑招之中加入了不少凶狠的招式来弥补不足,在这种生死打战上,内力的高低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最重要的是看谁率先犯错被另一方抓住机会。

双方接战之后,很快就斗到白热化的程度,一时间险象环生。秦旻阳的烈风剑法如同暴风骤雨,龙立钧的玄天剑法迅如闪电。龙立钧的出招明显比两人上次交手时快了许多,甚至比秦旻阳的烈风剑法还要快,看来他仔细研究过对策,企图以速度的优势掩盖内力的差距。眼下看来,他的改进是成功的,但是,这样一来,他比对手耗费更多气劲,在百招之内要是不能取胜的话,那接着下去就很被动。当然,生死比斗不同于一般的比武,通常在百招之内就能决出生死,而龙立钧练这套剑法的目的,就是想着有一天能与秦旻阳一决生死,今时今日正是他这套剑法派上用场之时。

斗至七八十招时,龙立钧又是一招“一剑玄天”,剑破长空,直刺秦旻阳,众人正要看秦旻阳如何招架,怎料秦旻阳竟然不躲不闪,电光火石之间,剑身已经刺入秦旻阳的身躯,龙立钧原本并未想到会以此招取胜,按道理秦旻阳应该闪身躲避才是,怎料想秦旻阳已有求死之意,死在玄天剑派的‘一剑玄天’之下,也许是他最体面的死法了。

龙立钧见到自己仇恨了半辈子的情敌终于死在自己剑下,一时愣在那里。以前发梦也想手刃的人,如今终于倒下了,而且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但是这又如何呢?一切还是没有多少改变,自己最爱的妻子仍然不能复生,而仇人原本就难逃一死,死在自己剑下和死在刀斧手的刀下一样没有区别,也许死在自己剑下他还更称心如意!自己到头来似乎做了件很是无聊的事。

龙立钧正在发呆之时,人群中冲出两名年轻女子冲到秦旻阳面前,悲哀地喊着:“爹!”

此两人正是秦旻阳的两个女儿,秦卓寒和龙俏欣。秦卓寒上次听从了龙俏欣的劝告,跟着妹妹来到玄天剑派暂避丹阳教的劫难。这次龙啸天启程到许昌之前,曾经叮嘱过两人安心留在玄天剑派,她们的爹爹他会想办法帮其向许昌知府求情轻判。但是秦卓寒到了最后关头仍然放心不下父亲的安危,与妹妹龙俏欣商量之后,两姐妹独自离开玄天剑派朝丹阳教奔来。马不停蹄的赶路之后,见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又怎能不伤心。

秦旻阳在临死之前见到两个女儿,心中总算有所宽慰。但是他还有放心不下的事情,强行提起一口气吩咐道:“快叫……龙啸天……过来!”

龙俏欣连忙唤道:“爷爷!爹有事对你说!”

龙啸天闻声赶到秦旻阳面前,轻声言道:“秦旻阳,老夫在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开口吧!”

秦旻阳此时已经伤重,靠的是意志力勉强支撑,故而长话短说,只托付了一句:“我死之后……两个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龙啸天点头应允:“你放心,老夫一定待她们如同亲孙女一般!唉,秦旻阳,看到你今天的下场,老夫感到深深的自责,当初你与紫竹也算是两情相悦了,若是老夫能够胸怀广阔一些,成全你们,那你也不会走上邪道,落得今天的下场!”

秦旻阳听完,微笑道:“呵呵……呵呵……龙老头……这么多年来……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有你……这句话……我可以无怨了!叫……叫龙立钧!”

龙俏欣连忙唤龙立钧过来。龙立钧缓缓地走到秦旻阳面前,默默地看着秦旻阳。秦旻阳言道:“龙立钧……你我为了紫竹……争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受了一剑……从此恩怨两清了!”

哪知龙立钧突然情绪激动道:“恩怨两清?这么多年其实最苦的是我!紫竹虽然嫁给了我,但是心却不属于我!我最爱的女儿,到头来是你秦旻阳所出!这些年我好像什么都有了,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一个乖巧的女儿,曾经有多少人羡慕。到头来,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其实,我一直都是一无所有。我其实比你秦旻阳更凄凉!我想不通,我要下去问问紫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说完,龙立钧突然把那把沾有秦旻阳献血的剑朝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整个倒了下来。

这样突然的变化震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龙俏欣扑上去哀嚎道:“爹,爹,你为何要这样?”

龙立钧只留下一句:“爹!替我照顾好欣儿!”就咽气身亡。

龙啸天没想到这场厮杀竟是这样的结果,整个人都征住了。而秦卓寒和龙俏欣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众人正被这样的结局感到悲哀之时,突然远处有三人朝这里直奔而来,三人的武功都那么的高强,刚看还是隔得很远,一下就来到近前。大家定眼一看,这三名都是年轻男子,其中一人就是现在江湖上人人到处寻找的李皓贤。在李皓贤身边的两人,一人配着一把长剑,一人手上套着一副钢抓,这两人似乎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几乎没人认识他们。

那班江湖人士见到李皓贤又兴奋起来,都蠢蠢欲动。李皓贤来到已经奄奄一息的秦旻阳面前,问道:“秦教主,我是李皓贤,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秦旻阳似乎正是在等着李皓贤的到来一样,见到他连忙微微抬起手道:“过来!”

李皓贤走到他近前,握着他沾满血迹的手。秦旻阳另一只手拉着秦卓寒的手,吃力的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说了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寒儿就……托付给你了!”说完之后两只手一松,断气而去。

“爹!”秦卓寒伏在父亲的尸体上撕声剧烈哭泣。李皓贤向着秦旻阳的尸首鞠躬行了一礼,言道:“秦教主,你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卓寒她们的!”

李皓贤行完礼,对丹阳教众人喊道:“丹阳教的众位弟兄,秦教主已经逝世,你们已经对他尽了忠心,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们有事,你们就不要再抵抗官军了,缴械投降吧!我相信薛大人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审判的!”

薛仁清见来人肯站在自己这一边,心中不由对李皓贤有些好感,应声附和道:“这位小哥说得对!你们已经尽了该尽的忠心,如今你们教主已经逝世,而你们现在被团团包围,走投无路,本官可以对你们承诺,你们可以得到公正的审判,你们就不要再顽抗下去了,缴械投降吧!”

丹阳教左护法风无极向来是墙头草,如今见丹阳教大势已去,顽抗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率先站出来对众教众说:“各位兄弟,教主已死,我们已经为其尽了忠诚,如今我们再顽抗只有死路一条,为了我们的妻儿老母,我们就投降吧!”说完,把手中长剑扔在地上。其它人见此,也相继跟随抛下了手中兵器,官军于是走上前去将众人绑了起来。

薛仁清看了看秦旻阳的两个女儿,然后吩咐手下官差道:“来人,将这两个匪首之女也捆起来!”

龙啸天见此,连忙求情道:“薛大人,她们俩虽然是秦旻阳的女儿,但是她们从未有做过什么恶事,薛大人何以要将她们也抓起来!”

薛仁清安抚龙啸天道:“龙大侠莫要担心,只要她们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自然会被无罪释放,但是开堂审理之前,我有必要将她们先行关押!”

李皓贤见官兵要押走秦卓寒姐妹,连忙制止道:“且慢!薛大人,我想与她们说几句话!望大人能行个方便!”

薛仁清点头答应。李皓贤走到秦卓寒姐妹面前,秦卓寒和龙俏欣此时脸上都挂满了泪水,像饱受风雨催残的花朵一样,李皓贤安慰秦卓寒道:“卓寒,你不要再哭了!你爹过世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多加保重!我既然答应了你爹要照顾你,就一定会保你没事!记得我上次走时对你说过,要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你一切都不用怕了!你暂且在牢里委屈几日,过几日我就来救你出去?”

秦卓寒以为李皓贤准备过几日去劫牢,连忙劝道:“皓贤,我们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待大人升堂审问过以后,自会放过我们,你不要为了救我们而做傻事!这件事我不想再连累到你了!”

李皓贤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望了望龙俏欣,龙俏欣用哭得沙哑的声音叫道:“李大哥!”

李皓贤听了这话,心里不由软了下来,柔声道:“龙姑娘,你放心!有我李皓贤在,你们姐妹俩会没事的,你们不要太伤心了!”龙俏欣默默地点点头。

李皓贤掉头问薛仁清道:“薛大人,不知你准备何时审理丹阳教一案?我届时想来听判!”

薛仁清想了想,然后答道:“本官还需要点时间收集一些证据!大概五日之后开审吧!届时官府会贴出通告的,你留意一下便是了!”

说完,薛仁清就命令官军带着众犯人回许昌城了。

李皓贤目送走了秦卓寒和龙俏欣,正想与两位同伴一起离开。众江湖人士马上将他们围了起来。李皓贤蔑了一眼这些人,问:“你们想干什么?”

苍城派的白掌门抢先喝道:“李皓贤,你还不乖乖的将手上的玄相神功秘笈交出来!”

李皓贤望了望众人,冷笑道:“交出来,你们这么多人,我交给谁好,不如你们先商量妥当,每个人分多少页,我再交给你们如何?”

白掌门斥责道:“姓李的,你少耍滑头,我们怎么分是我们的事情,你先老老实实的将秘笈交出来再说!否则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龙啸天见众人欲逼李皓贤交出秘笈,连忙为其保驾道:“诸位,且听我说!玄相秘笈是属于少林的,我和贺大侠曾经答应过少林方丈,找到李皓贤之后就把他带上少林,让秘笈完璧归赵,所以望众位不要为难他!”

贺允之此时也附和道:“没错,我们的确与少林方丈大师有约在先!”

白掌门冷笑道:“哼!你们玄天剑派和贺家想独吞秘笈,我们坚决不答应!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被他一鼓动,都嚷嚷道:“没错!休想独吞秘笈!”

李皓贤蔑视道:“我李皓贤向来独来独往,谁我也不跟!龙大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对身边的剑客道:“冷影兄,那带头叫嚷的嘴太臭,麻烦你让他闭上嘴!”

冷影笑道:“这可有些难,天下间也只有死人会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刚说完这番话,冷影整个人突然向前急速窜动,白掌门大吃一惊,连忙向退避,谁知脚都还未拔动,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剑痕,冷影一击得手,很快就退回原地,这一来一会竟是惊人的迅速,当时在白掌门旁边还有四五个同伴,可是他们待白掌门中剑之后,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这冷影取白掌门性命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动作快得令人吃惊。

原来李皓贤这次带来的两个杀手一个名叫冷影,一个名叫狼牙,是庞太师手下的两大杀手。景阳郡主这次派李皓贤帮庞太师摆平丹阳教一案,庞太师特意派出手下的两大杀手助李皓贤一臂之力。

冷影一出手就取了一派掌门的性命,众人为之一惊。苍城派十几人见掌门遇害,纷纷拔剑出鞘,喝道:“姓李的,纳命来!”

狼牙此时兴奋道:“这回该我出手了!”

李皓贤却说:“还是三人一起上吧!”说完三人齐动。李皓贤这三人的武功又高,招式又狠,一阵功夫,就将苍城派十几人全部屠杀。龙啸天和贺允之见李皓贤如今变得这么凶残,心里好生失望,不由叹息起来。

众人见李皓贤多了两个这么厉害的帮手,三人联手真是实力惊人,一时不敢上前。李皓贤将苍城派众人结果之后,冷笑道:“哼!真是不自量力!这样的武功也想取玄相秘笈!”停了一会,又对众人喊道:“挡我者死!今天我没功夫陪你们玩!”说完对两位同伴道:“我们不要在此浪费时间,我们三人联手冲杀出去吧!”

冷影和狼牙点头示意。于是李皓贤等三人合力向包围圈发起冲锋。那班人见李皓贤说干就干,又见识过他们的厉害,不敢全力相拼,被三人猛冲一阵包围圈就露出一个大缺口,李皓贤三人得以冲出包围,扬长而去。

…………

三日之后,许昌大牢之内,秦卓寒和龙俏欣被单独囚禁在一间囚室。龙啸天得知龙俏欣这几日伤心过度,茶饭不思,特来探望。龙俏欣与姐姐被囚了三日,笼中鸟的感觉自然不会好受,再加上一天之内就丧失了生父和养父这两个最亲的人,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秦卓寒虽然心里也很痛,但是她比龙俏欣坚强得多,再加上有李皓贤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精神上有个依托。

龙啸天见到龙俏欣之时,龙俏欣面色苍白,憔悴不堪。龙啸天见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心酸起来,问:“欣儿,我听说你在这里不愿进食,是不是这里的饭菜太差了?”

龙俏欣乏力地摇摇头道:“不是,爷爷!是我不想吃而已!”

龙啸天心痛地叹口气,劝道:“欣儿,爷爷知道你很难过!爷爷何尝不是呢?但是死者已亦,而我们还要继续活着!你要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啊!爷爷已经没了儿子,要是连你也有什么差池,你让爷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龙俏欣听后伤心地留下了眼泪。龙啸天将饭菜从木盒中取出,然后柔声道:“来,爷爷亲自喂你吃!”

就这样龙啸天一口一口的喂孙女进食。龙俏欣一边吃一边泪珠滚滚而下,不知是感动还是伤心。在一旁的秦卓寒默默地看着,一眼不发。

龙啸天喂龙俏欣吃了一碗饭,外面牢卒赶过来道:“龙老爷子,时间已经到了!你下次再来吧!”

龙啸天致谢道:“好!我再叮嘱两句就走,麻烦小哥了!”然后转头对龙俏欣道:“欣儿,你一定要自己保重啊!还有两天薛大人就开堂审理此案了,届时你们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说完,又对秦卓寒托付道:“秦姑娘,在牢里就摆脱你照看一下你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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