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奔波,李皓贤逐渐淡忘了秦卓寒的事。次日,太阳高照,酷热难耐。李皓贤汗流满背,停在路边歇息。突然,后方一人策马冲来,横着拦住去路,喊道:“傻书生,站住!”李皓贤仔细一瞧,竟又是那偷马的女贼,不由火冒三丈,黑口黑脸道:“又是你!你又想来干什么,还要抢我的马么?”
韩姓女子却异常兴奋,乐道:“终于找到你了,我已经追了你几天了!你放心,这次我不来抢你的东西的!”李皓贤沉着脸问:“那你找我干什么?”韩姑娘问:“你一路过来,是不是曾经过柳园村?”李皓贤仔细思索了一会,答:“没错,我是路过了柳园村!”韩姑娘又问:“那么,你是否在一家姓赵的人家投宿过?”李皓贤觉得奇怪,道:“这个你也知道?没错,那天天色已晚,所以我在一家姓赵的人家处投宿了一宿!”韩姑娘连忙追问:“然后你就拿了那户人家压在饭桌底下的一本书是么?”李皓贤见她如此清楚,心中狐疑起来,问:“你难道去过柳园村吗?”韩倩儿没有心思回答此问,焦急道:“你莫要理我有没去过!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拿了人家的书?”李皓贤点头道:“恩!的确拿了!”韩姑娘高兴极了,拍手笑道:“太好了!那本书是我的东西,你马上交给我!”李皓贤听她这样说,心中不快,暗想:“什么都说是你的,以为自己是皇帝不成?真霸道!”
李皓贤本不会在乎一本书,若换作别人,定然爽快交出。但是眼前这个韩姑娘实在可恶,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添麻烦,上次不但偷马抢马,还害得他被秦氏母女误抓起来,这股怨气李皓贤还没发泄,现在她倒还好意思上门来要书,那言语也要客气点,这种态度让李皓贤看了火就不打一处来,暗骂道:“死丫头,你要那本书,我就偏不给你,看你怎么着?”想好后,试探地问:“韩姑娘,那本书对你很重要么?”韩姑娘急切道:“当然,赶快给我!”说完便伸手向他索要。
李皓贤假装惋惜道:“唉!你为什么不早些来向我要,前几日我在郊外进食,用来生火用了!”韩姑娘一听,用大得吓人的声音质问道:“什么?你怎么可以用它来生火,你……你……”说罢激动不已,紧握剑柄,大有拔出来之势。
李皓贤见她这种阵势,吓了一跳,连忙做手势安抚道:“韩姑娘,你先冷静一下,不要激动!我怎知那书对你如此重要,不过是本佛经而已!”韩姑娘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却还是难以平静,又睁眼瞪着李皓贤,像要吃了他一般,问:“那你用了多少页来生火,马上把剩下的部分给我!”
“生火是件麻烦事,我用了整本书才总算把火给升旺起来!所以,那本书现在一页纸都没剩下!”
韩姑娘听他这样说,眼中的怒火像要喷出来般,猛然拔出手中长剑对李皓贤咆哮道:“你这混蛋!你生火不能用别的东西吗,非要拿那本书不可?气死我了,我今天定要杀了你!”李皓贤见把她耍毛了,心中不免害怕,连忙争辩道:“你不会为了本书就杀人吧?这世间又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不能用书来生火的,我到底犯了什么法呀?你杀我也要给个合理的理由吧!”
“你,你,本姑娘杀人从不讲理由!”韩姑娘气得脸红红。李皓贤争辩道:“就算杀了我那本书也不会再完好的出现在你面前!我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也不想为一本书而枉送性命,你要杀我也要给个好点的理由,否则我死了也要化成厉鬼一辈子缠着你!”韩姑娘气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听她这么说,李皓贤反倒不慌了,看来她只是想吓唬自己出出怨气,没有真要杀人的打算。
果然,韩姑娘虽嘴上说要杀了他,却迟迟没有行动。李皓贤知她口硬心软,心中大定。眼看她气得脸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韩姑娘犹豫之时,手中长剑还是架在李皓贤的脖子上,待她想了一会,收起长剑冷笑道:“你这个狡猾的家伙,本姑娘差点上了你的当!我问你,你既然是个读书人,应该很爱惜书本才对,就像我们剑客爱惜自己的佩剑一样,怎会舍得用书来生火呢?”
李皓贤心想:“这贼丫头也不笨嘛,猜到我可能说谎!莫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继续撒谎道:“韩姑娘分析得甚是有理,对于圣贤之书,我们自然是奉若神明,不敢怠慢,但是那只不过是本佛经而已,而且已经是残破不堪,用来生火正好!”
韩姑娘不信他的狡辩之词,指着书囊道:“我不信,你让我彻底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没有那本书,那我就放你走,如果被我找到的话,你应该知道戏弄本姑娘是什么下场!”说完扬了扬她手中利剑。
李皓贤听她说要搜书囊,心慌起来,暗想:“糟糕,被她搜到该如何是好!”韩姑娘见他神色有异,更确定自己的猜疑,问:“怎么,你不敢让我搜,莫非心里有鬼不成?”事到如今,李皓贤只好硬着头皮搏一搏,道:“那你就搜吧!”
说罢,提心吊胆的让她搜书囊。韩姑娘翻来翻去,每本书都仔细查阅,很快便翻到那本“佛经”,李皓贤不禁心跳加速,惊恐万分。怎知那韩姑娘照样仔细翻阅一番,后又将其放到一边,这让李皓贤大感意外。仔细琢磨之下,心中嘀咕道:“她这样仔细查看,应该会发现那本佛经,为什么会看走眼的呢?”反复思索一阵之后,终于明白所以:“喔…原来她不识字!吓死我了!”心中又生疑问:“奇怪,她既然不识字,要那本佛经又有何用?”
不过他又猜到了几分,原先就觉得那本书不大像是佛经,而是一本记载内功心法的武功秘笈,如今这大字不识的韩姑娘对此书苦苦搜寻,正好验证了他的怀疑。这韩姑娘定以为那本秘笈上画有武功图解,所以她在一本本地找寻带图示的书。
李皓贤的猜测十分准确,这大字不识的韩姑娘确是想通过图示来找到秘笈。本来她也想到那本“佛经”长期压在桌底,一定非常残旧,怎料李皓贤所带的书也是经过多年反复翻阅,苦苦参读,其残旧程度与那“佛经”不相上下,所以“佛经”混入其中令她没法分清。
无论使用何种办法,韩姑娘都无法分清哪本是秘笈。将那堆书从头翻到尾,从尾翻到头,还是翻不出她想要的东西。李皓贤在一旁看到她这副欲求不得的痛苦样,暗自偷笑,想:“死丫头,这回有你好受的,谁叫你偏偏得罪的是我!”
韩姑娘搜来搜去仍一无所获,猛然抬头看见李皓贤幸灾乐祸的样子,喝道:“你好得意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书藏了起来,怪不得你不怕让我搜!”说完打量了一下李皓贤的衣服,狐疑道:“你该不会是藏在衣服内了吧?”李皓贤见她怀疑,解开长衫,敞开衣袋让她过目。见她仍然不死心,又道:“韩姑娘,你实在还是怀疑的话,搜我身也无妨!”
韩姑娘又怎会不怀疑,不过让她去搜身倒也不敢,毕竟男女有别。李皓贤料到如此方这样有恃无恐。韩姑娘绞尽脑汁,却不知如何是好。见她犹豫不定,李皓贤把那堆书重新装入书囊,背起来道:“韩姑娘,既然你在我这找不到你要的东西,那我就告辞了,我还要继续赶路呢!”
韩姑娘一心想要得到那本秘笈,又猜测那书在李皓贤手中,怎肯轻易罢休,如今见他要走,连忙上前拦住,问:“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你要到哪里去?”李皓贤答:“我赶着上京赴考呢!怎么,韩姑娘也想上京赶考不成?”这样说,无非是告诉她少胡乱找个借口缠着自己。韩姑娘虽然心里明白,不过在她眼里秘笈最大,其他的都不在乎,厚着脸道:“不错,我是要上京,不过当然不是去考试了!既然我们同路,不如我们做个伴吧?”
李皓贤问:“哦!你上京去干什么?”韩倩儿嘻笑着答:“去游玩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呢!”李皓贤听后暗想:“游玩?简直是胡说八道,我看你游玩是假,想缠着要回秘笈是真!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受人要挟,你跟我对着干,我就死也不给你那本书,看你能怎样!”便推辞道:“我们虽然同路,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一起上路不大方便,我看韩姑娘你还是自便吧!”
韩姑娘不依不饶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人说闲话你就说本姑娘是你姐姐不就行了!”李皓贤不满道:“你少占我便宜了,就你这岁数做我妹妹还闲你小呢!”韩姑娘笑道:“好吧!我就吃亏一点做你妹妹得了,这回可以一起上路了吧?”李皓贤乘机讽刺道:“我还没说要不要收一个做贼的妹妹呢!”韩姑娘火冒三丈,又一副要拔剑的架式道:“喂!你别开口闭口就是贼,我有名字让你叫,我叫韩倩儿!反正今天你愿也好不愿也好,我就跟着你一同上京了,你再多言我就送你去阎王殿考试去!”李皓贤不敢再大声驳她,暗自小声嘀咕:“真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还非跟着别人不可!”韩倩儿喝道:“喂,你在小声嘀咕什么呢?”李皓贤连忙笑盈盈道:“没有!我在说这一路有你这个韩妹妹相伴真是有福啊!”韩倩儿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韩倩儿死缠着,李皓贤也奈她不何,只能与她一起上路。一路上,李皓贤都在想着怎么摆脱这个讨人厌的女子,而韩倩儿则想着如何试探秘笈去向,两人各打各的算盘。
走了不远,来到一座小镇。两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挑了一家酒馆进餐。入酒馆之后,择一位置坐下。酒馆掌柜见有客到来,镶着笑脸似的迎上前来道:“两位要点什么?”李皓贤从不放过任何让韩倩儿难堪的机会,企图以此将她气走,故意道:“不是两位,只是我一人而已。这位姑娘我与她素不相识,她要什么与我无关!我只点我自己的!”
那老板听他这么说很是诧异,问:“原来两位不是一起的呀!”李皓贤答:“我根本不认识她,是她自己要坐过来而已!”老板很是纳闷,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好,韩倩儿见此,气呼呼地对老板道:“老板,既然这位公子说要各点各的,那你照办不就得了,在这发什么呆呀?有人以为世上就他有钱,没他的接济就活不了人似的,真是荒谬!本姑娘有的是钱,难道没人请客就会饿死不成!哼!”这些话明摆着是对李皓贤说的,酒店老板又怎信这两人不相识,猜想他们多半是对小夫妻,不知为何事吵了嘴,现还在互相怄气呢。
酒馆老板并无闲情去理会他俩为何斗气,打开门做生意,客人只要有钱,爱怎么点菜就怎么点菜,反正两份菜更赚钱,所以随他们的意,让各自点菜。两人各自点好菜后,老板退下吩咐厨房去做了。待那老板走后,韩倩儿忍不住要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白了李皓贤一眼道:“哼!真是小气!”
李皓贤听后只是微笑,也不言语。自李皓贤知道韩倩儿奈他不何之后,说话变得大胆许多,总是有意无意的借机嘲讽她一下。韩倩儿脾气本就不是很好,现在为了探知秘笈的下落才对李皓贤一忍再忍,但她天性就受不了气,每次李皓贤故意撩斗,都会把她气得半死,无奈又不好发火,最终只有自己受气。
菜很快就上来了,不过韩倩儿气也气饱了,哪有什么心机吃饭,随便扒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用完饭后,天色已晚,两人找了间客栈投宿,李皓贤走到柜台,对掌柜道:“掌柜的,我要间客房!”掌柜见有客人上门,热情招待,帮他安排房间。在旁的韩倩儿此时也开口道:“掌柜的,我就要他隔壁的房间!”那掌柜听完,打量了他俩几眼,然后一脸坏笑道:“这个,好的,好的!”韩倩儿见他这样笑,知他心里肯定想着什么坏东西,厌恶道:“你笑什么!脑子放干净点!”那掌柜被她这样一喝,马上收敛了笑容,假装正经的为他们安排房间。
李皓贤见此场面,感到好笑,口上爱找韩倩儿麻烦的坏毛病又犯了,开口小声道:“不要脸!”韩倩儿听他这样说,怒目相向,呵斥道:“你说谁呢?”见又把韩倩儿惹毛了,李皓贤立即闭嘴不再言语。韩倩儿正想教训他一下,恰好客栈伙计走过来领他们两个看房,一时不好发作,只得作罢。
两人的房间在二楼,伙计领着他们上楼后,打开各自的房间让他俩过目,看过之后,就离去了。还未待那伙计走下楼去,怒气未消的韩倩儿气冲冲的一脚踢开李皓贤房间那还未紧锁的门,冲了进去。见她猛然冲了进来,李皓贤不知何故,慌张问道:“你想干什么?”韩倩儿二话不说,抬手就给李皓贤两巴掌,狠狠骂道:“姓李的,别给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我忍你不代表我怕了你,你以后小心点,再在我面前胡乱说话,本姑娘就把你剁了!”说完愤愤地掉头离开。
李皓贤平白挨了她两巴掌,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打她不过,只好忍耐。韩倩儿这回总算是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歇息,在走道上看见正要下楼梯的伙计在观望,于是瞪他一眼,骂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滚!”那伙计不敢理这等闲事,被她一骂匆匆溜下楼去。
李皓贤刚挨一巴掌,耿耿于怀,虽然其中也有自己的不是,但他心里早就十分讨厌这个韩倩儿,现更是火上浇油,心想:“一定要想个办法甩了这死丫头才行!否则以她这种暴躁的脾气,我的小命迟早要断送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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