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便受制于人,云龙啸心中的惊异实在无以复加。要知他现时虽然全身真气被封,但经无数次浴血考验锻炼出的六识仍是极为敏锐。能够毫无声息的欺近云龙啸身后将他制住,如此功力,委实令人震惊。
此时云龙啸一条小命可说有大半都已滑出手心,来人只需掌劲轻吐,便可将其全身经脉尽数震碎。但云龙啸绝非轻言放弃之人,眼中神光乍现,握拳提起所剩无几的异能,震向压在颈上的手掌,轻喝一声,直欲暴起转身攻敌。
身后那人轻咦一声,雄躯微晃,轻松化解云龙啸古怪之极的力道,掌中劲发。
一股如海啸般强劲之极的真气传到,将弓身弹起的云龙啸硬生生压回地上去。真气瞬间便冲遍其周身百骸。云龙啸刚暗叫我命休矣之时,却讶然发觉这股如滚水般炙热的真气周流四肢百骸,舒适无比,非但不带任何杀伤力,且还汇聚在丹田内充盈鼓荡,显是要为他解去婠婠所下的阴癸派禁制。
云龙啸顿时松了口气,看来此人暂时对他并无恶意,否则立时一掌震死自己便罢,何须如此麻烦?遂静心运力,配合那雄浑的真气,冲击着体内的禁制。那股真气当真霸道之极,所到之处,轻松以摧骨拉朽之势将婠婠附骨之蛆般阴损毒辣的天魔气击得溃不成军。云龙啸心中暗暗惊骇,此人真气之深厚,便算祝玉妍亦要逊色一筹,绝对是三大宗师那般级数的高手。而世间有此功力者只寥寥数人,云龙啸可肯定他非是宁道奇,因宁道奇的真气连绵中正,绝非如此人这般霸道。但若说是傅采林又或毕玄不远万里亲自来为自己帮忙,讲出去只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云龙啸想来想去,觉得世间只有“邪王”石之轩一人最符合要求,且还有此等闲功夫四处乱逛。想到此处,云龙啸咯噔一声,暗拊这位邪王可不大好说话,鬼知道他何时便会发疯杀人。
约莫一盏茶功夫,纠缠云龙啸多日的禁制便已被解开。云龙啸功力恢复,内息周流,立起身来,转头向那神秘高手望去。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云龙啸心中暗赞,不愧是一代邪王,果然有傲视天下的宗师风范,刚欲抱拳客气几句,却猛地瞥见插于他身旁地上的一把造型高古、朴实黝黑的重刀,立时想到一人,忙将涌至口边的那句“邪王”咽回肚内,改口道:“原来是天刀宋缺宋阀主亲临,后辈云龙啸有礼了。”
宋缺双目精芒闪闪,仔细打量云龙啸,沉声道:“云龙啸果然有些门道,宋某人久不出山城多年,竟也一眼被你认出。”由于《大唐》的缘故,云龙啸早把宋缺归类为“自己人”,微笑道:“阀主援手之德,小子铭记在心。只不知前辈此次找在下有何贵干?”
宋缺抬头望向夜空中皎洁的一轮圆月,漫不经心的淡然道:“宋某人是来取你性命的。”云龙啸失声道:“什么?”宋缺的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淡笑道:“云龙啸无论胆色武功,均有资格作我宋缺的对手。故等会我不会留手,云龙啸你需小心了。”云龙啸听得头皮发麻,苦笑道:“要杀我可以,起码给我个理由先。”宋缺象没听到云龙啸的话般,隔空虚抓,插于地上的重达百斤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自顾自的说道:“但念你功力刚复,状态未达至巅峰,宋某亦不屑占你便宜,故你只需挡得我宋缺全力三刀,便可保住性命。”
云龙啸心中生出荒谬绝伦的感觉,宋缺怎么尽爱玩这套?云龙啸自不相信宋缺舍得杀他,皆因宋缺卧龙于岭南多年,所等候的正是自己这个能够与他携手打天下之人。严格说来,云龙啸的条件无不符合宋缺的要求:身为汉人正统,又与宋缺同为南人,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云龙啸所拥有的足够横扫群雄,一统天下的强大势力。若云龙啸与宋缺联手,以特战军战无不胜的军力和岭南宋家在南方根深蒂固的背景,其联合起来的实力又何止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云宋联盟若成,天下群雄立刻便要人人自危,到时只怕连突厥狼军亦要望风而逃。故宋缺应是天下间最不希望云龙啸丧命之人,现在所说的三招之约,当是宋缺以此对云龙啸作出的考验,看他是否够资格成为天刀宋缺的盟友。但由此亦可看出宋缺对云龙啸实是抱了极大的期望,否则以他一贯的性情,绝不会只定区区三刀之数。然而以宋缺可比拟天下三大宗师的强横实力,这全力三刀并不易挡。
想到此处,云龙啸心中豪气顿生,仰天大笑道:“既是如此,云龙啸便来领教阀主的天刀秘技,来证明前辈的法眼无差,请!”宋缺眼中闪过讶然之色,用神看着云龙啸,片刻方低叹一声,声音转柔,轻轻道:“云龙啸果然未让宋某失望,第一刀来了!”说罢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如龙卷般逼向云龙啸。宋缺挺刀一步步向眼前这年轻的对手迫来,刀锋涌出森森杀气,弥散在森寒的夜空之中。宋缺每踏前一步,气势便上升一分,整个地面微微震颤,仿佛要被他踏得摇晃起来。
云龙啸面对着这修为绝对可排入天下前三位的第一刀法大家,心中不敢有丝毫大意,低吟道:“花风紊,花神啼;天风乱,天魔嗤。花天狂骨!”通体漆黑的花天狂骨在云龙啸手中逐渐成形,同宋缺的天刀遥遥相抗。
宋缺瞳孔微缩,气势升至极点,低喝一声,照头一刀劈至。无坚不摧的天刀在宋缺真气催逼下,竟发出如烈日般耀眼的蓝芒。刀势如日照中天,光耀大地,刀气像波浪般往两旁潮涌开去,把树林中的落叶卷上半天。在气机牵引下,首当其冲的云龙啸只觉天地变色,宋缺的天刀便如崩堤的洪水,如疯狂的孽龙般嘶吼涌来,要将眼前一切的东西击垮摧毁。在滔天的怒浪之下,无论云龙啸如何闪避,最后都会被宋缺的天刀砍成飞灰。
饶是云龙啸已尽量高估宋缺的实力,仍没想到宋缺的全力一刀,竟有如此惊天动地之威。如若一个挡格不住,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连宋缺自己都改变不了这结局。与宋缺的天刀相比,祝玉妍的天魔劲简直是笑话一个。此等足以撕空裂地的招数,又岂是人力可以转借的?除硬拼外,别无他法。
刀风呼啸声在四面八方响起,在这生死悬於一线的危急时刻,云龙啸在宋缺的压力之下,武道终作出突破,长啸一声,舍弃一切多余的招式,将所有真气异能灌入花天狂骨,化繁为简,人剑合一,挺剑刺向宋缺这能使风云色变的一刀。
“轰!”刀锋与剑锋奇迹般无一丝差错的于半空撞在一处,爆出巨大的气浪,将地面冲得飞沙走石,尘土飘扬。云龙啸脸色惨白,嘴角溢血,全身骨骼咯咯做响,咬牙凝身不动,全力化解宋缺入侵的一波波气劲。宋缺英挺的脸庞红光一现即敛,回刀入鞘,点头道:“痛快!有多久无人敢挡下宋某此刀了?这样便算你合格了!接下的两刀就此作罢!”
云龙啸呆了一呆,愕然道:“这就让我通过了?前辈你就算放水也不要太过分才好。”宋缺摇头道:“刚才的一刀,实是我宋缺的毕生功力所聚。纵使宁道奇亲临,也决不敢硬挡,你却挥洒自如的挡了。以你此时的功力,连我亦不敢轻言能取你性命。我既不想杀你,那再多两刀也无任何意义。”复又失笑道:“其实宋某本来亦无要试你功力的意思,毕竟身为一个领袖,最重要的并非是武功。只不过方才见你同那阴癸派传人的一战,令宋某眼界大开,不免有些技痒罢了。”
云龙啸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道:“你老人家一时手痒却害得我又添新伤。我方才可是拿命来搏,非是当真有如此厉害。”宋缺忽道:“龙啸你是否极少同强过自己的高手对决过呢?”云龙啸愕然道:“的确如此,阀主是怎样看出来的?”宋缺微笑道:“适才你击出的那一剑,直接刺在了我刀势中的最强一点。如此虽是最有效的破招方法,但却对你自身的负担太大。可见你习惯于同对手以坚攻坚的硬拼。若对手修为不如你,自是毫无招架之力。但要是遇上三大宗师那般级数的高手,你认为能占上多少便宜呢?就象方才那一击,宋某的伤势便绝对比你轻。再拼下去的话,我虽自认将会负上沉重的伤势,但龙啸你却必死无疑。”
云龙啸一阵凛然,长久以来,他的确是习惯于以往龙啸那种独霸天下的打法,却忘记自己在此世上并非无敌,忙抱拳道:“多谢阀主指点,小子受教了!”宋缺淡淡道:“无须如此。你的武功脱胎于净念禅院,却又自成一格,潜力无穷,宋某亦无法在武道上再给你什么指点。”云龙啸笑道:“我既通过了阀主的考验,那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吗?我们的合作要从何处开始呢?”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许多,无须拐弯抹角。”宋缺饶有兴趣地望着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的云龙啸,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淡道:“首先,龙啸你可有兴趣与宋某人的女儿成婚呢?”云龙啸立时如触电般从地上弹起,睁大眼睛瞪着宋缺,失声道;“什么?”
PS:久等了,刚考完几科,立即补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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