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想起乞丐具备的另一特征那就是会道法。于是便以此特征打听,果然有人便晓得,说要找此丐,便要到城南的赌坊去找。因为这位乞丐除了道法了得外,还有一个嗜好就是赌钱。
问马得驴,也自不错,于是杨莫疾便往城北走去。行得个把时辰,杨莫疾已然来到了雪谷城北边的“状元街”。这条街名为状元,并非士人举子参加科举考试得中,而是以赌为名,其王为状元。一家赌坊紧挨另一家赌坊,人员进进出出,生意火爆。
杨莫疾于赌坊之外见得有妇女拖了男子哭喊,劝其不要进去赌钱。然而在男子看来,不让他进去赌钱便是要他之命。于是狠命推开了女子,跨步进去,留下女子伤心哀泣。
当然也有刚进去便被踢打了出来的人。从赌坊出来的壮汉警告那人,若是不还钱便要断其手脚。
有人兴高采烈的进去,有人垂头丧气的出来;也有人得意洋洋,出来时钱囊鼓鼓,招摇过市。
杨莫疾不知道里边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不知道里边为何如此的吸引人。当他想跨进去看看时,守门的人却问他身上有没有钱,若是没钱就早点滚蛋,别妨碍大爷做生意。
杨莫疾身上带得有钱,但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找人,既然有人问话,他便顺势打听起乞丐来。
乞丐的大名想必那人也是知道,只听得那守卫冷冷道:“当年的乞丐可以在各赌场呼风唤雨、肆意来去,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没有钱还硬是要进赌坊玩钱,结果被人打断了腿。要找他,便去北边的城隍庙。”
杨莫疾听言心下老大一讶,没想到那乞丐竟落得如此地步,不管如何,还是得去城隍庙寻他一下。
他听那人说乞丐腿已断了,便于街道旁的铺内买了一只烧鸡带一壶烧酒,鸡用竹纸包了,酒则有细绳提着。又向那老板顺带打听了城隍庙的方位,便向那处寻来。
这城隍庙却是一个偏僻的所在,外边的规模颇大,想必当年也曾香火盛极一时,如今却颇为落败。正有如乞丐一样。
人如城隍庙,城隍庙如人。
日光从庙顶上的破洞漏下,光线中飘满了灰尘。当杨莫疾踏入其中之时,随即闻到一股臭味,却似有些熟悉。再前行得几步,发现乞丐正躺在香案上睡觉,右腿之上竟用木棍树皮绑住了。
乞丐闻得脚步声,睁开眼来,见是杨莫疾,脸上现出微微的惊异,眯了眼睛瞧着他。杨莫疾见到乞丐心下欢喜,打了声招呼,道:“乞丐先生,你好哇,我终于找到你了。”说时递上了烧鸡并烧酒。
那乞丐也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从没正眼瞧过的小子,竟然用烧鸡烧酒来孝敬自己,当下也不客气,一把取过了。抓了鸡便吃,也不嫌双手脏,吃得片刻又揭开酒壶盖咕咚咕咚几口便将酒喝完了。
乞丐吃得啧啧有声,听得杨莫疾也吞了吞口水。他原本可以自己买了吃,但为显示诚意,是以便忍下了。对他来说,学道法比吃鸡鸭饱口福要重要得多。何况之前在格拉丹府的待客堂也曾吃过了。
待得乞丐吃完,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不过对杨莫疾的态度却是好了不少。道:“小小弟,没想你今天竟然提了鸡酒来孝敬我,不错,不错。你怎么知道我在城隍庙,是特地来的,还是碰巧来的?”
杨莫疾面上一片诚恳道:“我是特地来找先生你的,我想跟你学道法。”
乞丐一听,乐了,他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想学道法,有志气。不过学道法要拜师磕头,还要交拜师费用,你依得么?你有钱么?”
杨莫疾听乞丐并未回绝,并还有点提示的意思,心下也是一片欢喜道:“我肯磕头拜师,我也有金币。”说着从胸内摸出钱袋示意了一下。
乞丐点头道:“很好。你那袋中有多少钱?”
杨莫疾道:“这袋金币是格拉丹府的城主打发的,还有一百多金币。”
乞丐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心下盘算,若是拿到这笔金币,就有扳本的机会了。便道:“既然如此,你将钱袋给我,现在就磕头拜师。”说时,便来取杨莫的钱袋。
杨莫疾却是迟疑了一下,缩回手道:“先生你可不可以先教我道法,然后再给你钱?”
乞丐有点微愠道:“你不交钱怎么拜师学道法?你有没见过在大街上不交钱可以买东西的?”
杨莫疾心下有点担忧,他道:“我若是将钱全部给了先生,到时你又不教我道法,那我怎么办?”
乞丐听得发怒,腾的从香案上下来,没想断腿却磕到了案脚,疼得他直哆嗦。他嘶牙怒道:“混账,我乞丐是这样言而无信的小人么?你学便学,不学便滚蛋。”
乞丐如此一说,倒弄得杨莫疾有点手足无措,立在当地,很是尴尬。他若把钱全部交给乞丐,又怕乞丐诳他;若是不给,乞丐不仅不会教他,而且担忧乞丐怒火上烧,要跟他学时,不会尽心教。
一时之间,杨莫疾手握着钱袋,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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