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中，叶君凡开始听见白衣男子非常雄性的声音。
似乎是魔力的，虽然声音不大，但就是能盖住众人此起彼伏的吵杂声。
与此同时，灵州城的人们停下了嬉闹。
虽然叶君凡是东灵郡第九区的金卡灵徒苗子，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得到天府兵士足够多的重视。白衣男子并没有理会叶君凡，连打个正常的招呼都没有。
当然，叶君凡也不怎么鸟他。
白衣男子指着马车上的箱子，说道，“这些就是东灵天府下发给灵州城的福利赏金，但尘归尘，土归土，人有的时候难免看走眼，希望举荐官大人是有真眼力，否则这笔账就要算赤官大人中饱私囊了。”
他突然转头看向叶君凡，嫌弃地说道，“既然你是金级苗子，那就请出示你的卡片。”
“卡片？”叶君凡先是伸了一下懒腰，然后又揉了揉太阳穴，似是很努力地回想着什么。
最终懒懒地转过身，在众人困惑不解的眼光中，快步走进屋里，然后从一大堆杂物里翻出了一大堆东西，终于在某个破袜子的里面，翻出了金卡。
接着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把金卡递给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接过叶君凡的金卡，眉头皱得厉害，虽然金卡的表面已经被叶君凡涂鸦得一塌糊涂，但白衣男子很笃定这是一张货真价实的金色邀请卡。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猜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是药灵培养的方向，他更搞不懂姜牙子这一把到底是想赌多大。
还有，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在这张金卡上涂鸦。他画了一个猪头，甚是还写着一些药剂的配方公式。
更不明白的是，这张金色邀请卡明明就是东灵新人追逐的荣耀凭证，可是这小子居然毫不吝惜，甚至把它当成了草稿纸。
这叫某些把东灵院金卡当成毕生追求的灵徒少年，情何以堪？
他微微偏头看着近处还犯困着的脸蛋，因为不清楚少年的底细，只得装作大气地笑了两声，说道，“差点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张鱼，东灵府铜级兵长。“
说完鼻子里吟了一声，因为卡片的味道实在太重。
六月二十八日，一个晴朗的早晨，东灵府铜级兵长拉来了三箱金币，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至少灵州城的百姓都这么认为，并且很笃定叶大饼城管肯定会把它载入灵州城的城史。
马车上的箱子很沉，卸在地上激起层层烟土。
百姓们迫不及待，催着叶城管上前开箱。
叶大饼吞了吞口水，不辱使命，一打开，好家伙，那是一片金光闪闪，亮得刺眼，能听到广场上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虽然不怎么情愿，但铜级兵长张鱼在把箱子下放之后，还是按照流程讲了一些废话，“如果你们城培养出来的灵徒苗子在东灵院表现得好，还会有奖金，如果顺利毕业的话，你们得到的福利会更多，东灵天府下发这些金币，就是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继续为我们大天府培养好的灵娃，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官大人！”众人眼睛发亮，俨然已经把叶君凡当成是自己栽培出来的亲儿子。
人群兴奋，喧嚣不停，让铜级兵长张鱼不得不加大咳嗽的力度，“都静一静。”
百姓被降服了，瞬间安静，能清晰地听见人群深处传来的放屁声。
铜级兵长张鱼被恶心得眉毛一抖，因为等下还有公事要办，心知不行耽搁太久，于是一把将人群前的叶君凡拉了过来，“你，上马车，随我们走！”
叶君凡的表现并不太能让人满意，他的身体畏畏缩缩，一直试图摆脱张鱼的手，屁股也一直往后抽，远远看去整个人弓得就像一只大虾米，是时睡意未醒，一脸茫然，“去哪？”
张鱼拉得更用力，不耐烦地应道，“去郡城，东灵郡城。”
叶君凡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皱眉提醒道，“可是离二审还有几天，现在就要走了？”
“叫你走你就走，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张鱼怨愤道，“要让夏祭大人久等，我们谁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谁是夏祭大人？”叶君凡晃了晃脑袋，“夏……大人？话说你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吃不完还得兜着走？”
“什么叫我跟她什么仇什么怨？”铜级兵长张鱼狠吸了一口气，差点被叶君凡的话激得脑充血，“夏祭大人是这一纪东灵院灵徒苗子的导师之一，你被分配在她手下，按理说，你的吃喝拉撒都得归她管。”
叶君凡耸着肩，“原来是个保姆。”
“保姆？”张鱼条件发射般大声地吼了起来，可以看见他的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整整两倍。
“虽然你是金卡灵徒苗子，但我奉劝你一句……”张鱼深深吸了一口气，捶了捶胸，差点没被叶君凡懒洋洋的姿态胸闷到岔气而亡。
他先是呼了大一口气，之后沉沉嘱咐道，“在夏祭大人面前，你千万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听您这么危言耸听，我倒是真的压力山大了。”叶君凡随后做了个踉跄的动作。
跟张鱼紧绷的表情截然不同，叶君凡的表情明显带着玩虐，但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悲痛事，眼中情绪骤然变得极为感伤。
“现在就走吗？”他有点为难地对张鱼说道，“可是我还没准备好，我是说，至少让我和大家告别一下。”
听完叶君凡的话，张鱼不耐烦地应了声，“给我速度一点。”
但是在场的灵州城百姓却不怎么给叶君凡面子，他们的动作一致，手背往外摇，示意叶君凡赶紧走，一点挽留，不舍的意思都没有，最多也就嘴里自豪地喊着，“阿九加油”。
叶君凡无奈，转头看向自己住的宅子，这宅子很古旧，屋顶上瓦片不全，常青藤爬满屋前，似乎已经很久没打理过了……
便在这刻，神经质地勾起了四年多的生活点滴，顿时有些不舍。
“阿九，这个你带上。”叶大饼突然喊了一声。
还没等叶君凡答应，一个破旧的黑色盒子已经被塞进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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