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陨落的两日后,山西落霞山。
此时此刻,韩羽已经带着李二和张顺、张勇等三人下了山,行走在通往京师的山间小路上。韩羽浑然不知因为太阳陨落的天象,对天下大势已经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更不知道大顺少年将领李来亨、大清久经沙场的大将爱新觉罗*多铎正率领少量精骑全速赶来落霞山,探寻太阳陨落的现场,寻觅可能存在的天外之物。显然,此时的韩羽已然身处漩涡之中,成为太阳陨落事件的焦点。
一行四人下山后没走多远,就远远地看到前面的开阔地有一面黑色的旗帜迎风飘扬,旗帜上绣着一个李字,正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小老虎李来亨。
韩羽让众人远远地躲在后面,自己悄悄走到跟前查看。只见一名少年将军手持一把长柄大刀,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五十余名骑兵,这些骑兵身着清一色的棉甲,队形整齐划一,一看就知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韩羽知道附近这一带已经是大顺的地盘,而大顺军多用黑色旗帜,因此断定这些骑兵就是大顺骑兵。
不一会儿,大顺骑兵就停止了前进,面向前方摆开阵型。看样子,大顺骑兵遇到了敌人,正要休养马力,准备战斗。
眼见一场战争很可能就要发生,韩羽赶紧返回与大家汇合。之后,众人寻了一处高地,隐藏在树林间,远远看到大顺骑兵摆开整齐的阵型,站定不动。而在大顺军前方,大约同样有五六十名骑兵正往大顺军方向快速移动,这些人没有旗帜,全都身着大明边军的棉甲,不过这些人一个个身材高大,仔细一看还会发现这些人额头上方没有头发,追杀韩羽的鞑子基本上也是这样的造型,区别只在于当时那几个鞑子直接把鞭子露在了外面。
看清这队骑兵的装扮之后,韩羽一下子变得神色严肃,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腾而起,这队骑兵很可能与追杀韩羽的鞑子骑兵是一路人。韩羽强按下心头的怒火,继续观察,昨日实验用过爆炸技能之后到现在还不足十二个时辰,金色爆炸无法使用,而且韩羽身边只有三人,自然不能冲动。
满清骑兵在距离大顺骑兵不远处停了下来,大顺军少年将领李来亨驱马上前,大声问道:
“来者何人?!”
从满清骑兵中缓缓走出一魁梧大将,正是豫亲王爱新觉罗·多铎,多铎等身后骑兵列队完毕才高声喝道:
“大清八旗精兵在此,前方何人?竟敢挡道!”
李来亨听到此话,眉头微微皱起,来人好不猖狂,竟然不顾伪装,直接点明自己是满洲八旗。李来亨知道大顺与大清素无往来,在此贸然开战怕是不妥,不过对方如此猖狂,自己这边怎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此地乃我大顺地盘,满清鞑子休得猖狂!”
“哈哈!小娃娃竟敢口出狂言!”说罢,多铎竟然直接调转马头,回到了队列中。多铎当然明白,来到这里的军队除了抢夺那天外之物,没有别的事。既然两军相遇,谁也不会让着谁,那打上一架就是必须的,何必多说废话。而且,多铎乃大清大名鼎鼎的豫郡王,带的兵又是八旗精锐,与小娃娃打架当然是手到擒来的事,多铎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于是,多铎直接报出满清八旗的身份,想以此满清八旗天下无敌的威名恐吓对手,取得心理上的优势。
少将李来亨今年只有十七岁,却已长得十分壮实,因为早年灾荒父母双亡,后被李过收为义子,跟着闯王四处征战,早已磨练出坚韧的性格和强壮的体魄,近年来,更是闯出了小老虎的名号。这次李来亨领兵单独执行任务,又遇到数量不亚于自己的精锐满洲骑兵,因此想着先与对方交涉一番,再作打算,没想到对方根本无意多说。素来勇猛的小老虎这次领的都是精锐亲卫骑兵,当然不会怕了满洲骑兵,于是双方果断开始了交锋。
骑兵靠的是机动性与速度带来的冲撞力,双方都是骑兵,又是狭路相逢,那对战就只有硬对硬的对冲了,并无太多的技巧。保持队形,缓缓提高马速,接近的时候把马速提到极致,利用武器划过对手的身体并且躲过敌方的武器,这种情况下,战争的胜负主要靠的就是士兵的作战技巧。
伴随着双方的呐喊声,两军撞在了一起。一个对冲之后,双方交换位置重整队形,大顺军有七人伤亡,而清军有六人伤亡。多铎对这个结果相当不满,原以为敌方根本不是对手,谁知道第一轮便战了个旗鼓相当,多铎一边重整队形一边高声训话,要求尽快消灭敌人。李来亨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劲敌,这次对冲之后,更是明白敌方战力的强大,重整队形的时候只是勉励士兵鼓舞士气。
待整队完毕,双方再次展开了对冲。韩羽领着众人隐藏在一处高地,默默观察着战场上的情景。
战场上虽然伤亡不多,但是骑兵对冲扬起的漫天灰尘却颇为壮观,喊杀声更是震得人心激荡不已。韩羽一脸凝重地注视着战场,李二等三人却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目瞪口呆的表情,这些山贼虽然也算勇武,平时杀人越货、拦路抢劫的事情也干过不少,但这些事哪里能有精锐骑兵对冲的气势,因此三名年轻壮汉都是一副惊惧且不可思议的表情。
“两军厮杀,公子打算怎么办?”张顺悄悄问道。
“当然是要利用这次机会,帮助大顺军了。来人是位少年将军,有了此人的帮忙,今后也好在大顺军立足。”
“我们只有四个人、四匹马,怎么帮助大顺的这位少年将军?”张顺显然很是困惑。
“两军战力相当,人数相当,必然是难分胜负。我四人等双方战斗到最激烈的时候,突然杀出,杀满清鞑子一个措手不及,或许就可一举扭转战场!”韩羽目光囧囧、自信满满。
“公子,真要冲杀吗?”张顺的声音有些颤抖。
韩羽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所说的战术也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没有仔细思量。突然听到张顺有些颤抖的声音,韩羽这才回头注意三人的状态。
追随韩羽的三个人,李二为人比较寡言少语心思却很细腻,张勇孔武有力却是一个有些粗鲁的莽夫,只有跟韩羽说话的这个张顺比较机灵圆滑,平时话比较多。
虽然这三人性格各异,但一个个却都是身强力壮,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但是现在这三人听韩羽说要冲杀,脸上却分明写满了恐惧。
韩羽暗暗叹了口气,若是周围三人是护卫自己逃出来的精锐家丁,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赞同自己的主张,甚至帮助大顺战胜这队鞑子都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这三人还从没上过真正的战场,连战马都没怎么骑过,指望这几个人去对付满清八旗岂不是痴心妄想?前两天,两百多号山贼还被区区八名鞑子骑兵打的大败呢!
怎么办呢?眼前的大好机会总不能放过吧?韩羽似乎陷入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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