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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同归 下2(1 / 2)

安平侯的背脊倏然腾起一种极冷冽的感觉,随即便是肌肉撕裂后尖锐的剧痛,赭红的血雾在他背后蔓延。

百地宗秀的刀已突破了安平侯的护身罡气,斩伤了他的背肌。

安平侯瞬间得出一个痛苦地结论:重伤在身的他已无力同时兼顾前后。如果执意先取东方不败的性命,那么百地宗秀的刀锋在此之前就会先把他劈成两半。

于是他霍然张开双臂,背肌用力收缩,真气紧紧抵住百地宗秀的劈斩。血液自创口持续向两侧喷出,令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张开死亡羽翼的大鸟。

“快带他走!”百地宗秀喊着,然后把般若用力下压,把安平侯推离东方不败身边。

他和东方不败擦肩而过,相距咫尺,然而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安平侯身上。

他只是最后,深深在心底看了东方不败一眼。

“追!”安平侯口吐鲜血,面若赤金,对紫阳和顾长风一声厉喝。然后他狂吼振起,反转躯体,电闪雷轰的一拳横扫而出,把百地宗秀的攻势拦腰切断。

百地宗秀略退后足尖点地即时弹身再起,长刀沿着安平侯胸腹拖斩,如莲花瓣般的刀光阻住他追击的去路。

刀光方起。

拳势已轰破刀网,直至百地宗秀面门。

那拳头比刀光更厉,更快。

百地宗秀一个倒纵向后急退,同时左手一扬,两枚晶莹瑰丽的弹珠自掌中飞出。

弹珠在半空被拳风一击,咔咔碎裂后墨黑的汁水向着安平侯飞溅,空中恶臭扑鼻。

安平侯原本前冲之势登时止住,大袖一卷,以内力把射向他的毒汁系数扫开。毒汁落地后嗤嗤作响中窜起几股白烟,坚硬的土地立刻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眼见这暗器毒性如此剧烈,安平侯也不禁悚然。

百地宗秀落地后双手握刀,和安平侯遥相对峙。但他依然占住要冲,挡在后者追击的路线上。

令狐冲揽住东方不败的腰肢,小腿用力向上弹起,带着他向圈外飞去。

浑身浴血,势若疯虎的紫阳再次展身截住去路,连出三剑,招招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若是往日,他这三剑连令狐冲的衣襟都沾不着。但现下令狐冲有伤在身,一只手又抱着重伤半昏迷的东方不败,身法和出招大不灵便。

真武剑准确的卡住沉水龙雀的崩口,紫阳身上的所有剑伤鲜血狂涌,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解除天锁束缚后的内力顺着剑锋系数压下。

令狐冲左手抱着东方不败,只得以右手握剑和他硬顶。被紫阳内力重压的腕骨发出骨折独有的闷响,右腕生生震断,沉水龙雀怆然落地。

紫阳还待持续发力,一鼓作气震死令狐冲,但遽然下腹一热,宛如被打进一道炽热的火流,身躯疼的向下弯起,五官扭曲。

杀意自东方不败涣散的瞳孔深处升起,一根尾指刀子般刺入他的丹田,把紫阳打得仰面摔倒。若不是东方不败重伤在身,紫阳的丹田早就和果心一样被他捅穿。

饶是如此,紫阳的丹田此役后仍留下旧创,令他往后数十年来内功境界始终停滞不前。

东方不败勉力聚集的一点内力终告用尽,再度软软倒在令狐冲怀中。

令狐冲转以右臂架住他,完好的左手刚要捡起沉水龙雀,背后已站了一人。

顾长风。

安平侯和百地宗秀斗得难解难分。

东方不败、令狐冲、紫阳全部重伤,此刻顾长风反而是这里受伤最轻,唯一能决定局势走向的人。

他握着剑,怔怔的看着令狐冲。

“你发什么呆,给他一剑啊!”紫阳躺在地上向顾长风大呼,他失血太多,喊完后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令狐冲揽着东方不败转身直面冰冷的剑锋。他径自替东方不败擦拭去嘴角的血迹,把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头的几缕碎发拨开。然后看着顾长风的眼睛,竟然露出轻松就死的微笑,仿佛在说:我们准备好了,来吧。

这笑容在顾长风看来却有如一种讽刺。

顾长风本能的运劲于剑,对准令狐冲的咽喉。但当他看见令狐冲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浸透,右手腕部乌黑肿胀,而他怀中的东方不败则是双眸半睁,眼神迷离,外罩红袍破碎,内里的白衣被鲜血和泥土染得几乎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

莫邪的剑锋在无声颤抖。

他犹豫了,真的要刺下去么?

“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紫璇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顾长风用力甩头,想把这声音自脑中赶出。他紧紧握住莫邪,盯着眼前的令狐冲,心中努力告诉自己:他们是邪魔外道,死有余辜,刺下去就一切结束,万事大吉。

但紫璇的声音却在脑中挥之不去,愈发清晰。

“我喜欢的,是哪个无论何时都能坚持原则的呆子。长风,无论你怎么想,顺从本心就好。”

顾长风胸中吐气,发出一声苦闷的长啸。

莫邪如电刺出,带着迅疾的劲力,也带着顾长风矛盾纠结的本心。

剑光自令狐冲和东方不败耳畔空掠而过。

这剑刺空,他放弃了杀死东方不败的最好机会,但他心头却卸下千斤大石,感到无比的轻松畅快,因为他选择遵从自己的本心。

他不想杀死这样的令狐冲和东方不败。

他认为他们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然后顾长风感到神堂穴上一麻,便倒了下去。

“谢谢,我也会让你有个交代。”令狐冲心中默念,撤回手指,背起东方不败飞奔远去。

从东方不败中拳倒地,百地宗秀杀出,令狐冲、顾长风、紫阳三人互拼,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然而战局却几起几落,变化极大。

待安平侯逼退百地宗秀,己方的两人已全部倒下,令狐冲和东方不败更是逃得踪迹皆无。

“你个杂种!你到底是那一头的?”即将到手的胜利化为乌有,安平侯气得咬牙切齿,神情狠得就像一只口中美味被人夺走的猛虎。

“德川家康派你来得?”安平侯狂怒后冷静下来,他猜想是不是德川家康改变主意了。

“不干别人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百地宗秀说话同时身法气度渊渟岳峙,守势滴水不漏。

“你有病吧?”安平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略想了想后长声冷笑:“你这算干嘛?英雄救美?人家还真用不着你那一号!”

“好,好,好!”安平侯连说了三个好字,每说一个字他脸上的赤金便褪去一分,而狠戾则重了一分。

“也许他们能逃得掉,然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像普通人那样生活,每天还能有很多娱乐节目,一年,十年,一辈子,开心,快乐!但这些,跟你有关系么?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像野狗一样默默无闻的死掉。你的尸体会在荒野中慢慢腐烂!”

百地宗秀释然一笑,丰臣秀吉已死,东方不败也走了,该做的事都已做了,他了无牵挂,亦无所畏惧。

“也好,至少我可以安眠在故乡的土地上。”

安平侯五指紧握,那无坚不摧的铁拳闪着金属的冷光,在百地宗秀身上投射出死亡的阴影。

他已从百地宗秀的瞳中读懂了对方的意志:要想杀他,除非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令狐冲强忍剑伤,背着东方不败一路疾奔,一刻钟后已来到山脚下。

“东方,再坚持一会,就快到了。”令狐冲气喘如牛,背后伤口被汗水渗入不时传递着热辣辣的疼痛。

“放我下来。”耳边东方不败的声音虽然低弱,但明显有了些许中气。

令狐冲依言停住脚步,刚要慢慢伏低身子放下东方不败。但东方不败却双手在他肩头一按,自行飘然落地。

“你的伤势如何?”令狐冲关切的看着他,骤然松弛后的身体更觉加倍疲劳。

东方不败微咳后摆摆手:“暂无大碍,我已运功暂时把毒压住。等上了船,我运功调息几个时辰就可以尝试把毒逼出来。”

令狐冲心下略宽,他长叹一声,感慨的说着:“他又救了我们一次,他真是你的好朋友。”

东方不败心中黯然:“我说过让他不要来的,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就在说完这句话后,令狐冲和东方不败不约而同的听到一个声音。

卜得一声。

那声音很轻,很普通,就像蝉儿落枝,小鸟展翅,轻风吹起书页。

那声音响起的同时,令狐冲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有人轻轻推了他一把。然后他就觉得腰腹处,遽然、倏然、蓦然的那么一凉。

令狐冲视线向下望去,腹部左侧呈现出一个小指粗细的圆洞,鲜血正汨汨流出。

不远处的树干上,一根黄色羽箭的箭尾兀自瑟瑟颤动。

令狐冲捂住伤口,脸色尽是迷惑不解的茫然。

东方不败脸上恢复的少许血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最怕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出现了。

斜后方的树林内倏然有一轮光亮起。

灿然生辉,夺人魂魄。

不是火光,火光没有它的明亮和鲜活。

也不是日光,日光亦不及它的炽烈和瑰丽。

光一闪而灭。

电光自林木中疾射冲至!

蓝红交织的电光!

电光在半途陡然炸开!

蓝色和红色的羽箭!

分射令狐冲和东方不败!

箭势方分,箭镞已近咽喉。

令狐冲挡在东方不败身前,左手运剑全力防御,荡、撩、破、落四式合一。

剑气如狂飙。

卷起砂石土砾,自成气墙,令任何锐物利器,都难以穿破这四道剑气所组成的防线。

蓝色的箭先碎石所阻,速度略缓便被令狐冲一剑挑落。

令狐冲一剑得手后中门大露,长剑猛然向后刺去。

因为箭势已变。

红色那箭射他不着后,竟有灵性似的,箭路自改。

一箭兜转射向背心。

箭、剑交锋,沉水龙雀顺着箭簇居中划过,羽箭一分为二。

攻袭者自林中走出,德川家康手握长弓,中等微胖的身材配上简单朴素的漆黑胴丸,令这位扶桑三大高手中最后一人的看上去就如同普通的老兵。他对着令狐冲招手示意,神态表情平静的不见一丝杀气,彷如之前那神出鬼没的三箭跟他毫无关系。

他在预定地点久候东方不败不至,猜想计划出了纰漏,便马上动身探察究竟。沿途他一路接到本多正信用最后一只游隼送来的急报,他立刻推断出百地宗秀的背叛,随即甩开手下一路摸索到此,等待狙击东方不败的机会。

天照大神终于对他露出微笑。

他刚到此处,就等来了连番血战后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猎物。

德川家康当下稳住心神,平抑杀气,摒弃杂念,默念佛号,用一颗澄净圣明的心施展九色天羽。

他以风声为轴线,以日光下人影为参照,并不瞄准两人现在的位置,而是瞄准未来他们在弓箭射出至到达那个瞬间恰好移动的位置。

他以最普通的力道,最平凡的状态射出最可怕的一箭:流箭。

战场上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有的放矢,而是那些不含杀气,不知从何而来的流箭!

它无欲无求,才令人防不胜防。

他从不轻视对手,宁可放弃杀伤力也要确保一箭命中。

他果然得手。

杀机已露,后面他接着就是雷霆两箭。

未出林子,他已清楚知道后面两箭射空了。

他跟他的箭仿佛已“心神相通”:射出后有无命中的,虽看不见,竟可感应得出来。

德川家康握着长弓,箭壶内放着剩余六根羽箭,在距离对手二十步外停步。

他谨慎的审视着猎物,判断他们是否还有,多什么程度的反击能力。

“老乌龟,你终于来了。”东方不败惨淡一笑,他靠近令狐冲,和他并肩御敌,守望相顾。

德川家康厚重的眼皮慢慢上挑,接着长长舒了口气,对方的亲密无间在他看来是虚张声势。从离开树林一路走来,他故意露出四处破绽试探,但东方不败都毫无反应。再暗以气息感应,东方不败的内息微弱的几乎消失!这两人都是绝顶高手,平日一对一自己都无取胜把握,但眼下他们油尽灯枯,只有互相靠着才能站得住了。

他才是局面的主宰,主宰才有叫牌的资格。

德川家康马上改变计划,他决定榨干东方不败最后一滴血肉。

德川家康流出少许纠结:“东方教主,那日海上会盟,你当众揭我疮疤,我就决意要杀你。但看你和令狐少侠如此恩爱,我突然又有些不忍下手了。”

“这真令人感动,是说我们可以走了么?”令狐冲气定神闲的用衣襟下摆裹住伤口,冷然发问。

“你想要什么?”东方不败虽然愤怒,但不冲动。德川家康说话的同时,双手一直处于临战状态。

“我素闻贵教历经百年,财宝无数。东方教主和令狐少侠都是淡泊名利之人,想来也看不上那些身外之物。”德川家康露出平素极少有人见过的真情实感,贪婪的笑纹堆满胖脸:“我要一个交易!可以让你们走,但要留下日月神教的藏宝,全部!”

“不要急,二位伉俪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希望能有一个让大家都能满意的答复。”,说着主动向后退了十余步,但双目始终罩住二人。

令狐冲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附在东方不败耳边轻轻耳语几句,东方不败的表情有先是愕然、接着忍俊不止的笑了出来。

“怎样,二位考虑得如何?”德川家康追问。

令狐冲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我已经跟内人仔细商量过,我们一致认为,福州城南拐角那家黄记菜馆的云吞很好吃,而且价格公道,只卖十文钱一碗。”

“你!”德川家康脸上的笑说收就收,他恶狠狠的道:“敬酒不喝喝罚酒!好,那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敬酒罚酒,我只愿意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喝,至于你,你不配!”东方不败尖锐回击。

德川家康怒极反笑,他虚空一引,三根羽箭自行跃出箭壶,张弓、搭箭、拉弦。

射!

不是射向东方不败。

也不是射向令狐冲。

他引弓向天。

一弓三矢。

青、白、黑三道劲气破空射去。

德川家康全身气势翻涌,原本微胖平凡的身躯霍然神威凛凛,神采迫人,他纵声长笑中再从箭壶内抽出两箭,橙色的如凭空电殛,拖着一溜星火直射东方不败眉心,绿色的一箭入地,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德川家康口中振振有词,似乎在念着某种古老的语言,眼珠蒙起一层白垩。

先前飞走的三箭猝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速度诡异折返,突兀的全无轨迹,似是完全违反世间常理。

此刻橙色羽箭已至东方不败眉心。

他杀心已坚,五箭齐发。

全部指向东方不败。

两人中令狐冲武功虽弱一些,但仍有潜力。东方不败武功虽高,但已无潜力。

德川家康看得很清楚。

他攻东方不败,令狐冲必救,这就等于绑住他的手脚,令以抢攻见长的独孤九剑失去用武之地。效果比同时攻击两个人更好。

沉水龙雀长剑点地,令狐冲急飞跃空,沉水龙雀绘出一道道微有瑕疵的剑虹,叮叮当当中把射向东方不败要害的那三只匪夷所思的长箭拨开。

连番冲击让令狐冲左手关节几乎麻痹,沉水龙雀呜呜悲鸣,缺口越崩越大,丝丝缕缕的裂纹顺着剑脊向下蔓延,整个剑身摇摇欲断,奄奄待毙。

令狐冲心无旁骛,把自己的身体挡在东方不败前方,迎击其余两根羽箭。

一前一后,一上一下。

箭至,奇速。

令狐冲已不及施展剑法,只得长剑一横,右臂顶住左手,用剑脊死死抵住当下杀到的那枚橙色羽箭。

强大的内力投过箭簇狂暴撞击使得他本已断裂的右腕内碎骨反戳,巨大的痛楚令他额头冷汗混着鲜血不住流淌。

但他不可以倒下!

他的血液在体内沸腾,他的生命如火焰燃烧,他的意志从未如此刻坚韧!

箭簇钉在沉水龙雀剑脊上疯狂旋转。

刺耳的尖啸戛然而止,这把跟随东方不败多年,陪伴他走过无数生死战阵,见证他人生起伏荣辱的沉水龙雀,在发出一声濒死的哀鸣后终于断成两截。

箭余势未止。

“噗”,温热的血花溅出,锋利的箭簇刺破肌肤,穿过血肉,射穿了令狐冲肩窝。

四箭过后,令狐冲已无处不伤。

绿色的羽箭至土内窜出,拖曳着幽灵般的魅影,射向令狐冲胸口。

令狐冲再无力抵挡,也不及抵挡。

箭镞已刺胸。

令狐冲的心房一阵抽紧,似乎已做好迎接一箭透胸的准备。

但没有。

箭势陡止。

距心口尚有寸许。

一只手坚决抓住它。

白皙、纤细、修长的手。东方不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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