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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临别托女(1 / 2)

甘大伟这时推开众人来到石二郎面前,不阴不阳道:“石公子今日扬名江湖,可喜可贺!”石二郎冷冷道:“不必了,阁下所做之事,二郎铭记在心,咱们后会有期。”甘大伟心中暗怒:这小子今日大出风头,把寿宴也搅了,他对自己怨恨极深,若不早日除去,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当下加重语气道:“石公子多多保重啊!”

两人目光一接,石二郎顿时眼红起来,想起李同淼之死,只想立刻与他翻脸,但自己现在的功力还不足以与他抗衡,况且今日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必须实现,于是道:“甘帮主也多多保重,别摊子铺得太大,帮主凳子没坐稳,倒教蛇族猫族什么给吃了!”石二郎用蛇族暗指龙族,猫族暗指刀族,故意挑起甘大伟与龙族刀族的矛盾,如果争斗表面化,让这几股势力互相纠缠,水月姬和自己就有了缓冲的余地。石二郎知道自己力量薄弱,他心中隐约有个计划,用一个敌人的力量来牵扯对付另一个敌人,这也是他冒险来贺寿的一个目的。

甘大伟心里打了个突,石二郎所言不假,别人已经开始对自己下手了,但他傲然道:“谁吃谁还没准呢!”石二郎见甘大伟面色数变,知道自己的话已起了作用,于是道:“在下这就走了,顺便代问一下一指王邵永玄,他手上的伤可见好了没?”甘大伟大怒,头上紫气一现,见不少眼光朝他们射来,当下强忍怒火,一拂衣袖道:“石公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罢!送客!”石二郎哈哈大笑,道:“再见!”在几个帮众护卫下昂然向船头走去。

到了船头,石二郎回头瞧见甘大伟还在望着自己,心道:今日这寿宴没闹你个天翻地覆已经是便宜你了,下回给我逮到机会还不放过你!他纵身跃上一条停在下面小船,想起今日所作之事,心情无比畅快。

小船向岸上驶去,石二郎立在船头,有水花溅起,沾湿了他一身,兀自不觉。想起自己以前不过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每天读书卖豆腐,逍遥快活,如今卷入这江湖是非之中,虽只短短半年多,却比以前全部经历加起来还多,一时感慨起来,忍不住诗兴大发,随口呤道:

当年乘舟对名楼,未曾记得带壶酒。

剑花烟雨今日醉,犹胜杜康解千愁!

船靠了岸,石二郎独自一人漫无目的沿岸行去,心中合计,下一步该立刻去武昌找诸诗羽呢,还是留下来打探水月姬的下落?正往前行,只听有人粗声喊道:“让开,让开,别挡了道!”石二郎抬头一瞧,只见有辆马车朝这边驶来,忙闪到一旁,那车马载了不少木箱子,来到岸边,有人从车上卸了箱子往岸边一条不大不小的船上搬去,为头的一汉子嚷道:“妈的,你们几个平常粗野惯了吧,手脚轻点不成么,这里面都是上好的茶叶,压碎了谁赔得起!”

有人道:“史威你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又要哥们手脚轻,又要哥们手脚快,世上哪有这么周全的事!”那史威道:“大家尽点心吧,老板可是出了双倍价钱的,这船今晚就走,我们还要拉几趟,要不能及时赶到武昌,老板得赔死!”石二郎闻言心中一动,心想这船去武昌的话,岂不正好搭自己去?况且晚上离开岳州,可以避开别人的耳目,于是冲那叫史威的汉子一抱拳道:“打扰一下这位兄弟,请问雇船的老板是哪一位,在下正好有急事也要去武昌,不知可否搭上一程?”史威打量了一眼石二郎,见他虽背了二把剑,却斯文有礼不象坏人,于是道:“老板押下趟车随后便到,你在这里等一下,他人不错,估计载你没甚么问题!”

石二郎道声谢了,找棵大树靠在下面休息,等不多久,果然又一辆马车驶来,车上下来一微胖的锦衣汉子,石二郎走上前去抱拳施礼,正要开口,二人一照面,彼此都是大吃一惊,石二郎认得这人,禁不住失声道:“你,你不是死了么?!”

那人不是别人,乃是夏婵儿的表哥杨泉,虽然他畜起了胡须,仍被石二郎一眼看出。杨泉急忙拉了石二郎走到边上,道:“嘘,小声点!”石二郎见他这副模样,立刻醒悟过来,杨泉小心地看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道:“吓死我了,怎么是你,上午我还瞧见你上了甘大伟的船!”原来上午在岸边议论的那两人之一就杨泉。

石二郎道:“我听夏小姐说,杨公子已然故去,可是杨公子不是好好的么,这是怎么回事?”杨泉叹口气,道:“在下隐姓埋名,个中自有缘由,婵儿呢,婵儿她可好,你见着她了?”石二郎见他不说自己际遇却先反问夏婵儿,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舒服,淡淡道:“婵儿还好!”杨泉这才定下神来道:“那日在洞庭山上石公子遇难后,我拉着婵儿离开,没想到那个祭神大会上逃脱的杀手就藏在我们船下。”石二郎点点头,道:“我知道,那人是七哥。”

杨泉一愕,道:“原来婵儿都对你说了?”心中不免有一股酸意,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们想法救了七哥,又在岳州城里找地方替他治伤,后来七哥伤好了,婵儿要回家,我怕她爹爹责罚于我,送她到了长沙后便去了铜官,原打算过一段时间等夏伯伯气消了再回来,可是,我到了铜官没多久,就出事了!”说到这里,他眼里突然流露出些许惊悚的神色。

石二郎问道:“出了什么事?”杨泉道:“有天晚上,我弄了些酒菜,喊了房东一起喝起来,突然,从天而降一个蒙面黑衣人,那蒙面人一剑杀了房东,又用剑指着我咽喉!我吓得呆了,那蒙面人长叹一声道:‘有人要你死,我也没办法!’他正要动手,门突然开了,房东的儿子推门进来,那房东的儿子与我年纪身材相若,他瞧见了屋里这情况当时吓呆了,等醒悟过来正要跑时,那蒙面人上去一剑也将他杀了!我吓坏了,以为自己也没得救,可是那黑衣人用剑逼了我半天,最终指着房东儿子的尸体对我道:‘杨泉已经死了,以后世上便没有杨泉这人,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再也不要回长沙府,再也不要去找夏婵儿,你做得到么?’我拼命点头,那蒙面人又道:‘你记牢我的话,否则,下次必死无疑!’我战战兢兢爬起来就跑,离开铜官之后,我到武昌府躲起来,只是我天生闲不得,所以忍不住又跑出来做些生意,我蓄了胡须,以为没人认得出,哪知石兄还是一眼便看破了。”

石二郎啊了一声,道:“这蒙面人是谁?看样子认识你,不然不会这样放过你!而且,他竟然提到夏婵儿的名字,看来这中间大有内情啊。”杨泉摇摇他的大头道:“不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哪里顾得上想这些,先逃命要紧。”石二郎道:“你想过没,觉得这人是谁?”杨泉点点头,道:“我心中有一个怀疑的对象,但不敢确定。”石二郎道:“我心中也有一个怀疑的人,我们同时说出来,看看是否相同?”两人眼神一对,异口同声道:“七哥!”

杨泉道:“不错,只有七哥才合乎情理,我和婵儿在岳州替他冶伤,他心中有感激之情,所以放过了我!”石二郎面色凝重,道:“我怀疑那七哥并未脱离龙族!”但是想起那日七哥护自己和夏婵儿逃走,与龙族的人不象假斗,皱眉道:“你再想想,平常还得罪过谁,有没有仇家什么的?”杨泉道:“不可能,我就算得罪过谁,也不至于要我的命!而且,我奇怪的是,那个什么龙族不至于要我死呀,我实在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小人物!”

两人陷入沉思,过了片刻,杨泉又道:“现在,我非常担心婵儿会不会有事,也不敢去打探消息,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石二郎道:“这事复杂了,七哥现在时刻不离婵儿左右,他若是那蒙面人,婵儿岂不危险?”杨泉惊问何故,石二郎也不隐瞒,将自己的经历简约说了一番,最后重点落在七哥身上,杨泉听得不住惊叹,两人都是突逢变故而改变了际遇,不免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杨泉感叹道:“想不到石兄有这些造化,只是当下之机,那龙族和江河帮都不是易与之辈,石兄现在可是危机重重啊,七哥陪不陪在婵儿身边,我们都是无瑕顾及呀!”石二郎心中虽然担心,但想起七哥那夜独自在屋中写字,看得出他对夏婵儿应该有很深的爱意,当下安慰杨泉道:“就算七哥是那蒙面人也没关系,他既然放过了你,说明他心中仍有情义,当不致于对婵儿下手!”

两人又聊了半天,石二郎心想:不如到武昌之后直接去试探试探七哥。忽然觉得夏婵儿背后似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却说不上来,一时心头沉甸甸的。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轻风吹动柳枝,轻波推岸,一时风光无限。这时货已全部上船,史威过来道:“杨老板,现在随时可以出发,咱们什么时候动身?”他甚是奇怪老板怎么和这年轻人这么多话讲,看起来他们也不象朋友,杨泉道:“好,这就出发罢。石兄即然要去武昌,咱们正好搭个伴。”

上了船扬帆起锚,两人立在船头,杨泉道:“还请石兄今日之事,千万不要对旁人提起,以后见到婵儿也不能提,事情未明朗之前,我怕她不小心说出来,害了自己。”石二郎点点头,杨泉又道:“石兄到了武昌有什么打算?”石二郎摇摇头道:“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谁都没找到水姑娘之前,我只能想办法挑起龙族与甘大伟之间的斗争,最好是两败俱伤!杨兄可有什么良策?”杨泉沉呤道:“石兄的想法计策不能说不好,但是你自己始终处在这个漩涡的中心,这么斗来斗去,石兄本意是想保护水姑娘,却有可能变成将水姑娘与自己置为众之矢的的位置!让大家都卷入这场纷争中来!那时石兄就不是渔翁得利,而是四面楚歌,少了甘大伟,说不定又来了胡大伟孟大伟!”

石二郎一惊,他于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世界知之甚少,杨泉生意场上见多了人情世故,比起石二郎还是显得城府深得多,石二郎道:“那有什么办法?”杨泉道:“石兄需要整体局势来把握才好,眼下一个是转移目标,想办法造出个替罪羊来;一个是玩阴的,让大家互相猜忌,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江河帮与龙族火拼起来,均势一破,石兄自己的力量积蓄得不够,可能还不如目下境况。”石二郎觉得杨泉所说虽然不错,但做起来太难,自己并不工于心计,要将龙族与江河帮操控起来,谈何容易!

见石二郎低头不语,杨泉道:“杨某读书不多,但知道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贻。石兄不必在这里空想计策,等到了武昌,想办法收集探听些龙族和江河帮的讯息,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不迟!”石二郎抱拳道:“杨兄这番话令小弟茅塞顿开,二郎须好好琢磨才是。”杨泉笑笑,道:“说得容易做得难,我也只会说说,要不,我何至于流落到这个地步?”

两人相视一笑,石二郎瞧见这半年多不见,杨泉的脸上竟刻上了沧桑的印记,想起他现在也不好过,却对夏婵儿真心牵挂,以前对他的诸般成见,于这一笑中随波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湖面上起了风,波浪暗暗开始涌动,这船在波浪中向前行去,有些起伏,艄公怕船不稳,落了帆,沿着岸边向前驶去。

杨泉招呼船家在船头摆了张小酒桌,张罗了些酒菜,两人边喝边聊,杨泉心中苦闷,他见到石二郎便想起了夏婵儿,不知道以后还见不见得到她,止不住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口中也慢慢胡乱言语起来,忽然长叹道:“石兄,你真是好命,我认识婵儿这么久,却还不如她与你一次见面!”

石二郎道:“杨兄醉了,婵儿心中,你是她最好的表哥!”心中生出几分同情,杨泉提起酒壶来咚咚咚大灌自己数口,用衣袖一擦嘴巴,道:“我没醉,谁说我醉了!你又如何知道她心中所想,最好的表哥又有何用?”他双眼瞪着石二郎指着他忽然道:“石二郎,如果没有你,哪有那么多事端!婵儿此刻说不定早己心属于我!我杨泉千算万算,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你这个程咬金来,不单将擂台搅了,还将婵儿的心给夺了!”

杨泉这些话在心里郁积了多时,这时醉了,再也压抑不住,忍不住发泄出来。石二郎一惊,杨泉说他千算万算,显是对婵儿用情颇深,见杨泉摇摇摆摆,有些不能自制,当下伸手去扶他,道:“杨兄酒喝多了,开玩笑罢。”杨泉红了眼抓住石二郎手臂问道:“什么开玩笑,石二郎,你给我说实话,你,你可喜欢我表妹?”石二郎面色一红,大是尴尬,道:“杨兄别喝了。”杨泉大笑,忽又哭了起来,石二郎想起与杨泉第一次见面,乃是在岳麓山之巅与他为争夺场地而唇枪舌剑,那时还以为他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想不到他虽一身市井之气,却仍有至性的一面。

杨泉哭笑了一会,竟趴在小酒桌上睡了,石二郎一个人站在船头,展目远眺,心中感慨万千,暗道:婵儿此刻不知在做什么,她可还好?

暮色已深,前面看不见什么其他的船支,石二郎正欲回身扶杨泉回舱,蓦地,不远处岸上一群鸥鸟飞起,石二郎一惊,这时夜色阑珊,鸥鸟飞起必有变故,忙侧耳细听,风中有刀剑之声传来,他眉头一皱,忙大声招呼艄公向岸上靠去,杨泉激灵灵一颤,突地惊醒过来,他头胀难忍,全不记得自己先前说了什么,茫然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石二郎一指岸边,道:“你看,那边有杀伐之声,我要过去瞧噍!”杨泉酒醒了几分,顺石二郎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一片灌木丛生的岸边,隐约有二条小船横靠在那里,口中道:“石兄,我们还是莫多管闲事吧?”话音未落,那岸边陡地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石二郎一按剑柄,道:“杨兄不必害怕,凡事有我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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