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城市的夜空,都被各色的霓虹灯污染了,是基本看不到星星的,这里也差不多,而且由于冬天,城市上空还有烟雾沼沼,所以想夜观星相,还挺困难。
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屏吸凝神,仰面向天,费力的寻找着星座运转的轨迹,与记忆里的星象图对照,渐渐的,脑海中一片空明,也不知是眼睛看到的还是意识感觉到的,高蓝而深远的天宇间,星光或璀璨、或晦暗、或华丽、或诡异、,明明灭灭,各自循着令人几乎难以察觉的轨道运行着。
我被这壮阔的天象震撼了!美,实在太美了!面对无穷无尽的宇宙,总是能感觉到心境一片开阔,在那样的浩瀚无际面前,不足百年的人生,简直太微不足道,人世间争来争去,不过是求财求权求色,这些东西有什么重要的呢?偏偏世人看不开……
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掐着手指,默默在的心中排盘布局。现在是半夜两点钟,丑时,天盘九星流转,冲星在位,中盘丙奇过辛仪,公主的主命星色紫而弱,尾扫伤门,正对应着地宫的西南方。
在奇门遁甲中,伤门是破坏之门,大凶,通常情况下,强过伤门则易见血光,故一般避之则吉。但是,在风水术数中,向有福祸难测、吉凶不定只说,伤门虽凶,却很适合渔猎、博彩、索债或围捕盗贼,利于刑事诉讼。
我心里稍安,公主是生魂夺舍,硬抢了洛蓝的身体不还,命星比较奇特,弱不不衰,虽入大凶之伤门,因伤门利围捕,她正是循这“厉血破”的指引追人的。所以未必有险,只要我们向着西南方向走,肯定能找到她。
孙威捅了我一下:“老俞,看嫦娥哪?”
“嫦娥哪有你好看哪!”我回了句嘴,向着西南方撒丫子跑下去。
我的车在酒店停车场放着,没去开。一是不知道公主跑出多远,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开车可能还不如两条腿方便。二是孙威我们哥俩离开酒店也没交代一下,万一明天张正杰、许队长他们来找,再以为我们哥俩跑了往歪处想,所以把车留下证明我们是有事夜游而非畏罪潜逃什么的!
我这一甩开腿,那就是自幼练的草上飞功夫,反正深更半夜跑多快咱也不怕吓着人家。“嗖”一家伙就跑出好几十米,孙威可就苦了,他哪跟得上啊。
“老俞,你丫的等等我啊!”孙威在后面喊。
我不耐烦的看看他:“让你在酒店等偏不肯,出来就顶不住了吧!”
“滚你的!”孙威把手里拎的大塑料袋扔过来。
那断手断脚加断头都用床单包着,上称也得十多斤,我提着跑也不轻,而且还危险,万一碰上巡逻的警察什么的,还真是麻烦。
又跑了几步,正琢磨着把这东西扔哪儿处理呢,后面突然没动静了。
一回头,孙威围着街道拐角停着的一辆破自行车正转***呢。
我凑过去,嘿嘿一笑:“干嘛呢?”
“老俞你想办法把车锁给我弄开,咱借着骑骑!”
我一想,这招不错。嘿嘿,这小子,就是有点小聪明。咱虽然没偷过自行车,可着破车,挂的是那种老式的车锁,应该不难弄。立刻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去扭,费了半天事,才“喀嚓”一声,把锁舌拧断。
孙威精神一振,把装着阿呸的包包往胸前一挂,上车就骑。
我立刻跳到车后座上,拍拍他的肩:“GO!GO!GO!”孙威就是骑上自行车,也没我跑的快,既然如此,只好我和他保持一样的速度——让他骑车带着我,当然是最省事的做法了!
“噢来噢来噢来!”孙威一边骑车画龙一边配合,然后跟我打商量:“我说老俞,暂再借人家一辆得了?我老觉着这车禁不住咱俩折腾,半道非散架不可!”
“先走着看,咱中国天大地大,有人的地方基本就有自行车,到时候你还怕找不到吗?”
我们俩一边贫嘴,一边骑着偷来的破自行车,“咣当咣当”一路前行。
城市不比旷野,可以随便乱走,我和孙威一会儿走大街,一会儿钻小巷,为了保持西南方向,没少走了冤枉路、钻死胡同,总算前方楼群不再密集,房屋渐渐稀少,路边甚至出现一些菜地,这证明我们算是转悠出县城了。
“老俞,快到了不?”孙威骑着车,累得呼哧带喘的问。
我抬头看天,离开县城,天空也明朗起来,公主的命星虽然略有偏移,但仍然直指西南,“没呢,接着走!”
“还多远啊?”
“不知道!”
孙威一听就罢工了,把车一扔,“你骑,带着我!”
“没你这么斤斤计较的啊!”
“废话!你累傻小子哪!”
我只好扶起自行车,忽然想起一事,拍拍车把上挂着的大塑料袋:“威子,你说这个主儿,如果咱让它自己在路上跑,会不会吓着人哪?”
“什么意思?”
“我想起一个小法术,可以驱使这些零件自己上路向组织靠拢,可一想好端端的大路上,有个人头骨辘辘的乱滚,又觉得挺不靠谱——万一给人瞧见,再吓死两个,那咱罪过可就大了。”
孙威考虑了一下,说:“你当任谁都跟咱俩似的,犯神经病,大冷天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外头溜达哪?”语音一顿,“再说,我觉得吧,找公主虽然重要,但是找到身体其他的部分凑个整儿,有是必要的!而且这两件事多半只是一件事!”
“这话不错!”我深以为然。说干就干,立刻打开塑料袋,把床单包着的那哥们请了出来。寻思一下:不能五肢全用,正一它们无组织无纪律,各奔东西。我们还不好追,那么,用只脚吧。在马路当中出现一只脚,相对出现人头和手来说,呃,比较正常!
拿出一只断脚摆在地上,我跳到路边折了一根长长的干草叶子。三下两下折了个草符,塞在鞋子里。默念咒语:“八方无极天地开,天地玄黄莫问来,元灵一道何须过,三阴寻主归无根……走你!”
话音刚落,只见忽悠一下,那只断脚就蹿出去足有十多米。
我急忙扶起自行车:“威子,快!”丫的一只脚也跑得挺快,黑灯瞎火的,不利索点就可能跟丢了!
孙威急忙跳到车后座,我开始一路猛骑。
那只脚虽然没带眼睛,目标却很明确,一路之上蹦沟过坎,也不管有路没路,坚定不移的向西南方向跑去,碰到三岔路口,都不带犹豫的旷野之中,突然间平地涌起了浓雾。
黑色的雾,重浊的几乎令人窒息,耳边有雾流动时带来的“嘶嘶”声,眼前茫茫。一米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那只断脚上的草符散发隐隐的红色光晕,虽然微弱,但在黑雾中也能勉强看得清楚。
我除了能看到红光跃动,已经看不到路了,怕被那只脚把车带沟里去,急忙左脚支地:“威子,小心了,这雾来的蹊跷!”
身后半天没言语,忽觉不对劲,回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自行车的后座上,空空如也,孙威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们两人同乘一辆自行车,离得如此之近,但是,我竟然不知道孙威何时离开车后座的!
这事情来得如此诡异,我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威子!”我压低嗓子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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