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风依靠卓越的轻功造诣,像旋风似的冲到了南山山顶。回顾天柱山,巍峨耸立,薄雾云绕,似比南山要高出五六十丈。远望登仙台方向,那里浓雾遮蔽,看不出半点圆台模样;浓雾上方,几缕云状的雾气袅袅上升,仿佛炊烟一般。
这南山山顶,面积广大,起伏不定,山顶的树木多松柏,且连绵不绝。午时初刻,阳光比较强烈,金光透过树叶,留给地面上的是一片斑驳。
行如风漫无目的,信马由缰,随意在林间穿梭着。山风吹过,树枝摆动,惊起一只灰色的鸟儿飞向了空中。
看看太阳位置,当为午时初刻,距离申时尚早,行如风便来到一棵两抱粗的大松树下,就地打起坐来。这一打坐,他发现了一种情况,那就是隐身时丹田之气不易下沉,总有一种向上窜的感觉。
他明白了,紫云仙子授之他隐身法术并不适宜打坐练功,更适宜轻身,快速飞行,躲避强敌,是以他在隐身而行时才感到身形轻灵、矫捷如燕。
想明白这一点,行如风即刻默念一声“紫云仙子正大而光明”,现出身来。为了证实一下自己是否已现身,他伸出手朝地面晃了几晃。
手影!地面的手影在晃动!
他扭转身躯看看左右,地面仍有影子存在。这即是说,他的确现出了身形。
他席地而坐,调整好身姿,再次打坐。随着均匀的吐纳,下丹田真气渐渐凝聚,很快充盈至整个腹腔,热热的如同一盆炭火。他抓住火候,开始运行子午周天。他没有记忆运行周天的次数,只凭对丹田真气的感知自然而行,任其自督脉上升,任脉下降。一阵蜂窝式的耳鸣过后,丹田之气像漩涡一样滚动不休。
是时候了!神念一转,行如风自然进入了卯酉周天。
紫府轰然作响,白茫茫中似有景物闪现。
有鬼,有魔,有妖兽,有美女;雾断云开,仙山展露一角;香肌玉颈,隐约呈现梅花痣;地火汹涛,一条巨蟒上蹿下跳;地动山摇,一道黑气直上九霄……
魔由心生,心静自然平。
行如风守定一丝神念,将其投诸虚无,片刻间所有嘈杂乱景均销声匿迹。
强大的气场卷起了一阵旋风,使得头上的松枝乱颤,瞬间抖落了一地松针。
……
日头过午,金黄的光辉透过松枝均匀地撒在地面上。行如风业已打坐了近一个半时辰。
他收功站起来,见距离申时还有一段时间,就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行如风想去看看那传说中的侯王墓!
站在山之巅,朝下俯瞰,行如风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个像馒头似的山梁。黑塔酒仙曾说,那里就是侯王墓。
十几年前,当南山军士们挖开墓道、取尽那无数宝贝后,又将墓道口封闭了。
不知熊碧为何下令将墓道口封闭,难道他看出墓里有异常情况吗?黑塔酒仙说,鹰愁涧下面的深渊里有暗道,暗道里藏着妖兽;暗道通向南山腹部,估计与侯王墓里的某个暗道相连。或许熊碧真看出点端倪,恐怕惹不起妖兽,才采用了较为有把握的“堵”方法来确保南山乃至整个摩天岭的安全。
妖兽蛰伏在侯王墓地下,这是极有可能的,不然黑塔酒仙不会对他提醒。
行如风马上就要去鹰愁涧帮着蒋妡妍采摘陆英了,不得不对妖兽有所防范,做到万无一失。
这里看不到一个人影,他没必要隐身,同时他也想检验一下自己在现身的情况下能否达到“凌虚迈步”的程度。
行如风看看下面的地形,提了一口丹田气,张开双臂,便向下飞去。
因是从高处朝下飞,他并不感到丝毫吃力。为以防万一,他尽量躲避着裸露的岩石,专拣茂密的树梢行走,并借助它们的反弹之力迂回下落。
衣袖鼓鼓的,耳畔尽是呼呼的风声。
行如风窃自心喜,他的“凌虚迈步”并不因现身施展而动作迟滞!
下落近百丈,行如风已落在那个像馒头似的山梁上。
回望南山,巉岩叠嶂,缓坡处鲜有茵茵的杂草和荆棘,多为松柏覆盖。
看看脚下,松软如毯,植被与落叶铺满了山梁。他此刻正站立于两棵松树之间。
这山梁表面大约二三十亩的样子,成弧状向下延伸,一直到一块平坦之地才停止。
行如风稍作喘息,抖擞精神,飞到那块平地上。回顾“馒头”,顶圆,身胖,下平,真有几分馒头的模样。
“馒头”正南方向,缺了一大块,约一丈方圆,仿佛已被巨人所吞食。齿痕处,上书三个大字——侯王墓。字迹遒劲,为利刃镌刻,或许出自熊碧的手笔。
这“齿痕”无疑就是被封闭的墓门了。
行如风上下打量墓门,竟看不出一点儿缝隙,看来熊碧封门的技巧还是一流的。他真想掏出笋剑在岩壁上钻探一下,看看能否破壁而入。又一思量,时机不够成熟,万一惊动了妖兽,后果难以想象,况且他也没有这份闲心——去鹰愁涧才是硬道理。
女鬼钟儿曾说她母子在这侯王墓附近居住,不知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墓地阴气过盛,招鬼栖息便是自然的。
嘎古儿还是蛮可爱的,钟儿为何不带他去投生呢?
行如风围着侯王墓转了半圈,并没看到窟窿一样的东西。
侯王墓依山而建,处在南山阳面的半山腰。自侯王墓开始,山坡大都平缓,绵延很长。东南方向大约五六里,当是碧野山庄,不知庄主姬潜云现在做什么,他要是知道他被抢去的儿媳妇原来是个“妖女”,不知作何感想?行如风很想抽时间去告诉他廖月儿的一切。
侯王墓偏西方向大约七八里,当是鹰愁涧了。申时将至,他也该去那里等候了。
为保险起见,行如风手抚胸口的膻中穴,默念一声“紫云仙子急急如律令”,仍旧隐身而行。
去鹰愁涧的路其实并不好走,似乎从未有人从地面走过,山势起伏不定,枯枝野藤足有半人高,若不是行如风轻功好,常常飞上树梢,他在路上不知磕磕绊绊地要栽多少跟头。
看看距离鹰愁涧已经不远了,行如风突然看到一个人,是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他正跨在一个松树杈上,望着鹰愁涧的方向。
这人是谁?行如风没有见过;这人想做什么?行如风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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