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白山脉
张凡坐在一颗巨松的树杈上,无聊的磕着松子。这巨松高达数十丈,也不知这家伙怎么上来的。
前两天张凡和同伴大山发现一只寒晶白鹿,追踪了两天也没猎杀成功。张凡想想不是办法,就叫大山继续追撵,自己抄小路赶到寒晶白鹿的前面埋伏,试试有没有机会猎杀。
也许是呆了很久的缘故吧,张凡有点不耐烦,扶着树身站直了身子,低头看了看巨松下的山谷。
天空飘着雪花,已经下了很久,眼下白茫茫的一片。山谷里很寂静,偶尔听见几声雪雀的翠鸣。四周覆盖着白雪的山石,倒挂着利剑般晶体的雪松,构成了一个白色的王国。
任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恬静的画面,偏偏事与愿违。
突然几只雪雀儿窜上天际,一阵由远及近的蹄声传来,只见不远处的白松林中奔出一只白鹿,四蹄如飞,头上顶着一对大角,奔跑中不时回头张望,极为慌张,似乎林中有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白鹿在山谷中奔驰了近百丈后,扭头回望,那林中却没有任何动静,白鹿减缓速度,慢慢停下,在原地打了个圈儿,鼻腔里呼出几息重重的白气,一双极为灵动的大眼疑惑的望向那密林,眼神中既有惶恐,又有期盼。
正出神间,白鹿的上方,山谷右侧的山岗上,一道白影急速潜行着。
白影身高七尺有余,左手持弓,右手拈箭,看不清面貌,但其身影极为健硕,而且行动利落,头顶毡帽下溢出一片黝黑透亮的长发,在身后随风摇摆,可推测出是位身着白袄的少年。
这少年眼睛盯着前路,眼角余光却瞥向那山下白鹿。
忽见那白鹿停下了奔驰,在原地发呆,心中大喜。忙顿住身子,拉弓搭箭,瞄准了白鹿。不料停顿收势不及,脚尖碰到一颗石块,石块本就松动,被这一力送,向山岗下滚去,一路带动着陡坡积雪,竟成了小片的雪崩,一时动静不小。
这山岗下的白鹿听到动静,飞也似的跃进山谷右侧的密林,眨眼间已是没了踪迹。山岗上的白影暗叫一声:“晦气!”随后,放下弓箭,双手合十,贴到嘴边,一道清亮的呼哨声,传出几里之外。不久,几声犬吠声传来。
“也不知凡哥在哪?说好在前方埋伏的,怎么不见现身哩。”少年埋怨的自语道。
看来这白袄少年正是张凡的同伴大山了。
大山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一颗巨松上有了动静。
寻声一看,一道身影在松树上连跃带攀的,不一会就到了地上,那不正是少年嘴中念叨的‘凡哥’嘛。
张凡此时身挎一五尺黑弓,背上一只箭壶,腰里别着一柄短刀,正眯着眼看向山岗上,右臂探出,摆出大拇指,比了个向上的动作,而后不再停留,直往白鹿失去踪迹的方向奔去。
此时地上积雪已有一尺来厚,张凡踏雪而去,速度不弱于那白鹿,雪地上只留有一道浅浅的脚印,没多时身影已没入密林。
山岗上的大山满脸颓丧,一屁股坐下,嘴中囔囔道:“凡哥,看你的了。”
话刚说完,山谷那边传来一阵犬吠声,只见十来只大白狗儿牵着个雪橇撒欢似的奔到山岗下,正是为那呼哨之声而来。
大山收拾一下,从山岗上滑了下来,从积雪中爬起,掸了掸身上残雪,跨上雪橇,嘴里嘘了一声。狗儿们拉着雪橇也往白鹿逃走方向而去。
雪下的更大了!
白松密林,松树上积雪皑皑,一阵风雪拂晓而过,树上积雪成片的落下。
这时,一道灰色人影疾驰而过,正是追来的张凡。忽然一个急停,皱眉低头查看,却见那鹿蹄印因风雪慢慢变浅。
暗道:“如此下去,怕要丢了踪迹。”
想完,双足连点,往那眼前一棵百尺古松奔去,到得近前,双足连蹬,同时双手攀住古树那树皮皱褶。
如同一只轻猿,几息之间,就已攀到古树中腰。到了这里,眼前视野一亮,探眼望去,却见那白鹿在百丈之外奔驰哩!而远远的林外一条大河正湍湍的流淌。
张凡看到大河,嘴角露出笑意,不禁感叹道:“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嘿嘿!”
没错,张凡本来就是个幸运的人,呵呵!
张凡是个孤儿,嘿嘿,不过他很幸运。孤儿还幸运?这不是扯淡嘛!
其实幸运的说法,来自于他生活在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村,村里的乡亲们忠厚善良,张凡在这些乡亲们的拉扯照料下马上快十六岁了。
相对于没了亲人,能够生存长大,难道不是很幸运吗?
反正张凡觉得很幸运,而且觉得自己会一直幸运下去。
张凡出生的时候是夜里,天空西面最耀眼的闪着红色光芒的血极星,在夜空中留下一道轨迹后消逝。
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从此世间少了颗为人们指路的星星。
问题这一天对张凡的父亲来说,是悲喜交加,张凡的娘难产而死了。村里的老人都说这个孩子是灾星下凡,张凡此时只是在爹爹的怀里嗷嗷大哭,还好老爹没有嫌弃他,灾星下凡就灾星下凡吧,张老二当场就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就叫张凡吧。
嘿嘿,比这当爹的名字好听多了。当时还在哇哇大哭的张凡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然而那双灵动的眼睛之中,一丝弱小的血杀之气缓缓涌动。村里都是平常人,自然看不出这诡异的血杀之气,还以为是早产造成的。
也许真应了灾星下凡的恶兆,张凡八岁的时候,张老二进山打猎遇着猛兽,连尸骨也没留下。还好张凡也懂得饿了就去别人家里讨饭,竟也慢慢的长大了。
张凡在成长的过程中,虽然不愁饿死,但是脸皮再厚也不能老是白吃人家啊。所以十岁的时候,就开始给村里的人家帮忙。不过张凡笨手笨脚的也帮不了啥忙,倒是村里人家每次吃水比较麻烦,要到村外半里的水湾溪打水吃。
反正天天都是自己戏耍,村里的孩子嫌他没有家人,都不跟他玩耍。不如帮村里人打水吧,张凡就开始了挑水的日子,挨家挨户的帮着挑水。
村里人开始以为孩子天真,又嫌他年纪小,挑不了多少,经常阻拦。日子久了,看张凡倒是认真的样子,便渐渐习惯了。
村里百十户人家,张凡每天不间断,只要不累,就去挑水,村里人慢慢喜欢上了这孩子,孩子们也有搭没搭的找张凡说几句话。张凡总是嘿嘿一笑,羞涩的说道:“你们玩,俺要挑水哩!”
两年的时间,张凡挑断了五根扁担,水桶里的水也由原来的二十斤,变成了八十斤,是两个水桶哦!张凡的双肩,一边磨破了,再换一边,慢慢的肩头起了厚厚的老茧,村里的壮汉有时叫住张凡,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小子,有担当!”
张凡其实也是有家产的,他爹张老二名字不咋的,但是打猎技术倒是一流,生前积蓄不少。所以留给张凡一个小院子,那茅屋虽然不咋的,但是不漏雨,不进风,窝内也没啥家具,炕上倒是有不少兽皮,睡起觉来甚是暖和。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黑弓,几把短刀。这张弓了不得,是张老二花了半数积蓄才制出的一张弓,好多猎户都看上了,但是张凡就是不卖,这可是张凡唯一的念想了。
还好都是同姓村庄,都沾点血亲,这些猎户都没强抢,山里人老实呐!
怎么说着就说到那张弓了,呵呵。主要是张凡挑了两年的水后,身子的长势极好,十二岁啊,已经身高六尺,极为健壮。
有一次村里二婶家盖新房,张凡听说后,二话不说提起斧子就进山,不到半日,就给二婶家拖来两根五丈长,人腰粗的木料来。村里人都说这娃的身板了得,将来必是一员好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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