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地冰雪冷思索。
耕马铲蹄飞生窝，
闲牛安卧牙不搓。
房破偏逢连阴雨，
抗灾自救东西挪。
“说你胆大包天还真喘上了，竟然揭三面红旗的短处。”
“爱妻息怒，言重了。所谓短处就是错误，错误不能掩盖，需要分析研究，认识纠正。说三面红旗错误我还没那水平，只说点儿现象。大公无私的人民公社的确让我们欢欣鼓舞过，飞跃也让我们热血沸腾过，结果人财两空。马比牛快还要马跑起来拉犁，铲马蹄子不可避免。定量还往下降，为维持生命就躺倒不行。‘民以食为天’，劳动是必须的，抗灾自救刻不容缓。小贩出发点为己，我用集体马车采购萝卜瓜菜，为人民安排好瓜菜代生活。和社员们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党员干部该出手了。为大众的生路，不信有谁给我扣上偷机倒把的帽子。”
王灵敏震惊了。丈夫一番话切中要害，行动之大确感紧张，路途有曙光照耀也有艰辛和风险。自己是党员干部先要支持，夫妻携手并肩也是他们结婚时对众公开的誓言。
“行动暂不声张，我和方胜杰勾通。还要我做什么？”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们就自封为革命伴侣吧。我找方胜杰研究考察路线和地区。”
方胜杰听苦宝一席话茅塞顿开，精神抖擞，借镇上教员表哥的自行车。二人上路疾驶，一天跑出一百八十里，进一所小学向年已五旬的吴老师打听事。
吴老师知道他们为村民寻觅瓜菜的保命行动深感同情，感慨万端地说去年北方几省大旱，今年灾害面积更大，旱、蝗、涝、虫灾害俱全。西边来一场晚雨种菜多，百十里路就是他的家乡，并为苦宝提供帮助写了两封信。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吴老‘家书抵万金’，石村民众幸普渡。谢谢吴老。”
他是文化人，吴老师眼睛露出新的明亮：“‘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黎元‘忧黎元’，彼此‘肠内热’。天色已晚，二位权且住下吧。”
苦宝诚惶诚恐赞吴老。杜甫“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诗句被他改动四个字，竟显谦恭虚怀的品行。吴老收留，更是添乱了。
“说哪里话，年青人一腔热血，‘言必行，行必果’受人仰慕。‘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
苦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吴老，学生一定身体力行。”
吴老师：“为师实不敢。‘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你我无老少，志趣相投，互励互勉吧。”
不见吴江后就没了诗情画意，无意中诗词会友苦宝迸发激情，忘却一路劳顿疲乏，和身无诗友寂寞独居的吴老师都有相见恨晚之感。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二人谈得兴味盎然，兴高采烈。苦宝想起吴江老家似乎在吴老家乡那片，问是否相识。
吴老师脸上泛起阴郁，还有惊奇的目光。言之叔侄关系，问如何认识。
苦宝无比惊喜。不期而遇得吴江消息深感幸运而激动，远在XJ农场天涯难会，苦宝又落泪了。自觉感情压抑对吴老心理有负压，不妥。
苦宝莞尔笑说：“‘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路途遥远难望知音，不过，相信吴县长回来的时日不久，有强烈预感。”
疲倦的月亮已经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在放哨。
三辆大车满载而归，二队饲养场热闹到天亮。人人都分到白萝卜、红萝卜、白菜等百十斤，个个泛白的脸上立马泛起红晕，他们转眼间成了石村的富豪。
方存根始终在一旁看到最后，陶醉到日出。要见的人没影，丑媳妇还怕见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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