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受暗助睿智也生纠结爱文艺竭力精神丰民]
拜托李老师转石苦宝先生：
石先生睿智豁达，平易近人，诲人不倦。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先生都能独具慧眼，灵活变通，惠顾民众以至诚，为党奉献以致远。
惊悉先生眼疾加重不胜痛心。愿为敬慕的长辈做点什么，思绪万千。欣遇此物，拿在手毫不犹豫，而给您心有忐忑。但愿此物于先生眼疾恢复期有用，更愿恢复期短短的，之后就是您老人家的玩赏之物。
寸心之意，希望笑纳。
晚辈叩首
打开长盒子是精美的拐杖，进口货。说明书叫盲人智能拐杖，它具备探测障碍物距离、报警等功能，根据晚间和黎明光感，有显示灯自动亮灭，警示不可碰撞。
蹊跷事，没名没地址无法答谢，外人做好事又怎会这般赞誉呢，苦宝心结一个疙瘩。
石莹月回来信放不下手，字是工工整整的方宋体，嗯，有意为之，怕字迹揭出本人原型。此人不仅认识，还熟悉。石二维、方长发？他俩没这水平。东西唯有大城市才有，也是罕见之物。转交为隐身，学生说送东西的是男子，骑红色电驴子，连袄帽子裹着头，发亮的蓝袄像有气，鼓鼓的。有气的袄一定是羽绒服，该位是发家致富人，他对爹熟知，他和大城市亲吻多，这就是摸查范围。
苦宝夸赞闺女于字体上的警觉，希望闺女成为福尔摩斯。
石莹月让爹试试高科技产品。她不赞成爹说眼透亮，用智能拐杖倒是哗众取宠。找到原主是如何感谢的问题，东西不能退还，放着干什么？透亮在爹熟悉的环境里似乎没问题，变环境就分不清障碍物，用它验证其性能可靠度，享受高科技难，抓住就不放弃。这么漂亮的东西在爹手里，华侨、绅士都像，爹就潇洒潇洒吧。
要进腊月，村里要排几场折子戏是方胜杰和石永福鼓动的，他们要苦宝作总导演，挑选培养一个司鼓接班人也是当务之急。苦宝叹息说再爱一回。方胜杰和石永福对视良久，琢磨苦宝因眼疾与心爱的戏做最后告别，未免心酸。
各自想心事，苦宝打破沉默。自己说再爱一回是据经济发展和电视流通趋势而推断，人们有了享受精神生活的条件，时过境迁，农民自己的土打土闹乏味了。村戏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是否受另一个时代欢迎取决于受教育程度，素质和水平。说戏都知道国粹荣归，样板禁演，到底属什么问题？只演《打龙袍》，《秦香莲》？
现实严肃的问题被苦宝摆出来。谈虎色变的心理在开放大旗下还没彻底破除，方胜杰和石永福似乎从苦宝的反问中看到其跃跃欲试的神态。
老头子一定要进京，王灵敏心里并没有纯甜的味道。眼病闹得老头子心里早有日落西山，突然重盼日出强撑起的希望令人鼓舞，可忐忑也是实际的。马上行动，结果不如人意，配好眼镜视力零点零零后的数，大不如前。
一步开外的艳丽色彩只是模模糊糊的墨淡不一，苦宝说是惊喜。一家人没笑，尽是泪滴胸襟的噗噗声。
进入自由经营的天地间都忙得天昏地暗，就没了唱得时间和力气。今年惊喜来了，二十九，小年，村委会的院子里又响起锣鼓。苦宝打鼓不如以前脆声，都知道鼓槌落空多，打不准了，最遗憾的是苦宝自编小戏《硌腰的钱包》上演不成。排练时的滑稽和幽默领教的人不多，听到的盼一睹饱眼福的心态很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在昨天，主演是方长发，他媳妇五多怀孕了，莫大惊喜促他抢演主角。老婆肚子痛得满地打滚，长发流泪自嘲乐极生悲。石清辉一家人回家过年，仲秋了解过情况，怀疑宫外孕，快送县医院，这病有危险性耽误不得。方长发急成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苦宝早去大队给闺女打了电话，石莹月带来救护车把方长发两口子拉走。石莹月回来有方长发的消息，手术后的五多安康，后天出院。
苦宝说今天演出失败一定了，没有新东西，只娱乐，少教育。死马当活马医，给闺女下任务，招集兄嫂弟妹齐上阵，共商几个合唱，独唱，新老结合，登台演出。
石莹月接任务当小菜一碟，点明哥哥不爱唱也得唱，当作政治任务别畏难。清耀媳妇李煜听姐姐这么说提条件，只参与合唱。现场进行着苦宝安排的。石莹月稍作筹划，和大嫂一商量逐一安排排练一遍仓促上阵。合唱《我的祖国》石莹月领唱，石莹月的嘹亮歌喉足以遮蔽所有漏洞。《绒花》是电影《小花》中的插曲，石莹月和嫂子仲秋二人演唱，优美中有钢筋铁骨，委婉之如泣如诉。台下出现第一次高潮，掌声里混杂着狂热地叫好声。石莹月、石清耀、方正为大家表演《沙家滨》对唱《智斗》，得到经久不息的掌声。石莹月伴石柱、石榴和石英表演唱“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跳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天籁之音，悠悠荡荡，感染力之强把人带入青山绿水间，心旷神怡。石永福有劲使不上，不会伴奏。只有苦宝现场发挥，独用碰钟合着拍节，衬托出童声童气的稚嫩，质朴与亲和让人们都像喝了葡萄酒甘之如饴，人们的心扉随潺潺流水漂向远方。
这是一次没有任何化装的民众演唱会，是一个家庭总动员的演唱会，是充满现代气息的叹为观止的演唱会。这就是村民们对今天的评价。
销魂的下午过去，迎来蚀骨的夜。
天蒙蒙黑。贺春的鞭炮争先恐后，接二连三爆炸起来。天是五彩缤纷的，变幻莫测的。
石村最长寿的方老将说：“八十了，自以为什么样的喜庆都见过，就没见过今年这样的贺春炮。炮升得高，震耳欲聋；花样多，莺歌燕舞；时间长，一夜八十载之和。一言以蔽之，好政策，繁荣；好年月，有钱。”
石村一个号令似的鸣竹收兵，吃饺子都端到街上围一块。听，大喇叭哧啦响，激情又来。
“锣鼓喧天辞旧岁，爆竹动地迎春迎春归。咱们欢聚一堂共饮迎春酒，咱们恭贺新禧祝你春节好哇！祝愿这丰收之年人欢笑啊，为了这新春干一杯，咱干一杯！……”
今年的春节晚会看不到听到了，普天同庆的开始曲拨动着人们火热的甜蜜的心扉。
去年第一次对全国现场直播春节晚会，今年还有，并且年年有。仲秋和莹月交谈引起苦宝重视，今晚来看电视的人没有了，不能打搅人家一大家子过年是人之常情。人们不来看能听到吗？石清耀说好办，把村里的扩音机、麦克风放电视前就行。石清耀和石二维、方长发找电线，忙活一上午接好，这消息传递还不快。
石村各街口黑压压一片人，是邻村听到喇叭响赶来的。喇叭里的欢快让石村同笑，嗽叭里的鼓掌也让石村雀跃。赏心没悦目并无遗憾，情感中的回味无穷更醉心，甚或飘飘然。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共祝愿祖国好祖国好……”
最后一曲《难忘今宵》把外村人送走，把全国人民送入醉人的梦乡。
方长发媳妇出院了，来看望的人无不惋惜。五多内心伤感又发，苦笑着抹湿眼圈。
快嘴婆说：“好事多磨真不假。就凭五多这名不但能生还能多生，龙凤胎明年就来。”
王灵敏说：“我也说五多能生。一动手术歪打正着，不顺的输卵管顺了，没个不生。”
五多心里开了花，灵敏奶奶的话不乏科学，快嘴婆那话就是一咕子热风。名字是个啥，爹小时候上两年私塾说话就咬文，孩子名从繁字起，荣、华、富、贵排队。有了她日子难，怨多余，就叫繁多。其实，兴盛意义的繁字轮到她身上不翼而飞，倒是讨厌的烦字暗中粉墨登场。名字常和命运开玩笑，哥哥姐姐荣、华、富、贵多病多灾，还都不如她。
媳妇哼哼叽叽爱唱了，原来信服灵敏奶奶的话。石长发也有柳暗花明之感，担忧总也撵不走，三十多的人生育，那是闯鬼门关。
“算了吧，可以没孩子，不能没你呀。”
“长发改不发，我就不生了。”
“没事抬棍玩。哎，劝你一句，别跟她们跑了，烧香磕头还让你挨刀，但求不死？”
“别忘了凡有人的地方就分左中右，左右少，我属中。我见方胜杰和老婆翻脸，说把庙拆了。宝爷劝，女人相对柔弱她们才找靠山，寄托多多，心软心善也从中体现。唯物的共产党人反对迷信，对宗教信仰还要保护，佛学佛法有深奥的哲理。农民就会照葫芦画瓢，不会讲佛理也不反动。快嘴婆这样的人走这条路该算放下屠刀，谋求正果了。只要她们不弄邪说，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老百姓的生活少不了自欺、被欺和欺人的三点做法。”
宝爷的话新鲜，细琢磨，掩耳盗铃，打肿脸充胖子，剃秃子装和尚，多多少少谁没那么一点点呢。宝爷把人看透了，方长发赞叹，对宝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事惊喜也让苦宝大发雷霆。
“为什么不早说？无知！傻巧！自私！没有礼貌！”
老头子几十年的暴躁都攒到今儿了，自己委曲。算了吧，别争着解释，别火上浇油，也别再引火烧身。王灵敏拿定主义，笑眯眯。
“你得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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