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女朋友,重新进入单身的行列。但却并没有缺少性。
这年房交中心来了一位新同事,和我同姓都姓曾,大我们十多岁。他曾做过一所大学的办公室主任,后来在下海潮中下了海,但自己所开的公司和铺面经营都不算成功,他甚至在云南瑞丽做过玉石生意,也在成都送仙桥开过古玩铺面,但都以失败告终。于是应聘到了房交中心。
他和我们那批进房交中心的年轻同事都很投缘,大家都管他叫曾哥。
一日,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曾哥下班后围聚在一起。吃了火锅后大谈起了女人,进而谈起了嫖,再进一步谈起了金马。几个小伙子都知道那个地儿,但都没去过。曾哥长我们十多岁,社会经验丰富,说自己去过好多次了。大家一拍即合,决定在曾哥的带领下去“消费”一次。于是一群人酒足饭饱后便开着车向金马飞驰,这队伍中有单身的、有恋爱中的、亦有老婆在家等着自己的。
金马为何,2000年左右的成都无人不知,特别是成都的男人更是无人不晓。那是成都西郊暧江区的一个镇。传说此镇七条街全是做色情服务的,每天流动着一千多个小姐。我还从没找过小姐接受过色情服务,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有刘姥姥进大观园之感。
传说并不夸张。七条街全是居民的自建房,但都装修得还不错。无数的摩托车轰鸣在路口和每条街道,后座载着各色美女。那波澜壮阔的场景让任何电影电视剧关于红灯区的展示都为之失色。
第一次接受色情服务。运气不错,小姐是一个漂亮女孩。也许是她听说我是第一次,又是一个年轻嫖客,觉得有些意思,专业的“服务”基础上增加了几分感**彩。虽然我已有过和女人的**经历,但这种专业的“服务”,却是第一次,甚是**。这才发现世上还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大家完事后,一起坐上车回成都。曾哥问起了大家的心得。几个初次嫖的小伙子们不觉激动的赞叹,意犹未尽,甚有白活了二十多岁之感。
150元一次快餐24点后两百元便可过夜的金马时价,比之房交中心当时的收入水平,不算多大回事。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年半载里,这些小伙子便时不时或单独或几人结群来到了金马,我也不例外。
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在接下来的人生历程中,在一些时候,我总免不了去找小姐,有时频繁,有时稀落。但总有成行,地方亦不限于金马了,成都的会所宾馆,总会在接下来的一些时光中,留下我的劣迹。
人或都是有两面性的。感情和性都何其重要,至少在男人而言,大多数人都可以把感情和性分开。这部我只想展示真正的人性,而非歌颂“正能量”。我不知道今日中国没有找过小姐接受性服务的成年男人比例是多少,但我想这个比例会非常低,低得让人可怕。
除了性,人的感情总是需要异性来寄托。我依然在寻找我需要的爱情。一天,一个装束时髦但又略带点俗气的女孩子来到我们公司咨询买房事宜。她叫谢韵,个子不高,但也许是她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吸引了我。后来有认识她的男女朋友们也都说,她的眼睛好大,那年头流行着“小燕子”赵薇的照片,朋友们都说,她的眼睛比“小燕子”的还大,还传神。
正好她需要购买房屋的范围是在我负责的金牛区之内。我便借机对她展开了追求。一来二去,我们交上了朋友。
她来自农村,此时正和姐姐一起租着城郊的农民房,两姐妹相依为命。我利用手头的工作、因市场信息的不对称帮她买了一套比市场价要低一些的房子。那套房子在西延线二环路内,70平米,当时的正常市价11万元,她却只花了9万元。既然是女朋友,自然也没有收中介费。她开始认真装修她的房子,而我也在她心目中成了未来房子的男主人。
人们、包括我这种平头老百姓总是对那些掌握权力的人物、利用手中之权为自己家人或情人谋取利益、讨得他们欢心的行为义愤填膺。也许,每个人都应当问下自己,如果你是有权之人,你又将何为。我想,在制度设计有缺陷和社会道义缺失的当今中国,没有多少人能独善其身,当然,我更没有做到了——连手头仅有的一点小权力我也用来讨了女朋友的欢心。
春节很快到来。因房交中心工作任务非常紧张,我没有回老家过年,父母也因一些事,没有到成都。谢韵亦回了老家。
我孤独一人过了大年三十,实在无法再坚持独自再过大年初一。我给谢韵打了电话,希望她回来陪我。第二天一早,她坐上回成都的客车,放弃了和家人大年初一中午团聚的机会,因为在两百公里外,有一个更重要的我。她的心目中,我便是她今后最重要的家人。
大城市的初一,总是比平常日子冷清,谁叫以前的中国是一个农业国度呢。我和谢韵在西南交大围墙的转角处燃起了几只鞭炮和一些烟花,让空寂的街道多了一点闹腾。我看见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反射着幸福的光焰,好似回到儿时一般,眼神中流淌着孩子般的梦想。
初二,我俩一起去了昭觉寺,她虔诚的焚香烧纸。我问她许了什么愿。她说希望最后能和我结婚,这是她唯一所许的愿望。转而她问我许了什么愿。我不是个喜欢欺骗别人的人,那怕是善意的欺骗。实话实说道:
“我是给我爷爷烧纸的,希望他老人家在阴间过得很好。当然我烧香时也为你许愿了,希望你一辈子好好的。”
“那你为我俩许愿没呢?!”她闪动着大眼睛充满希冀而又害怕的问。
我沉默不答。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我俩来到昭觉寺那棵硕大如殿的黄桷树下。
“我知道你嫌我家是农村的,不会跟我过一辈子。”
“我没嫌你父母是农村的,现在谁还在意这个。”我回答了她问题的前半部分,回避了后一句话。
“况且我家以前给我介绍的女朋友老家也是农村的。”我给谢韵讲过我和晓敏的故事。
“那你就是嫌我只有初中文化”
“我也只是读了一个大专自考。”
我顾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你读书时成绩很好,我知道我们文化差距太大,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谢韵的声音有些嘶哑了。
“我,我没有说要分手。”我嗫嚅道。
一阵风吹过,大黄桷树纷纷飘下数片残叶,落了一地,谢韵站在那一地落叶之间,周围的游客其实很多,但我却突然感觉她无限的孤独,孤独得仿佛整个宇宙的一粒轻尘。
谢韵说得对,在同她的接触中,虽然我时不时心生爱慕,但文化上的差距却让我知道,我们最终难以走到一起。我决定过了新年,帮着把她的房子装修完后再提出分手,也算是再为她做些事情。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作为一个没有工作的农村女孩子,她那来的钱买房子装房子?另外,在**的过程中,我和她每次都配合得很好,她尽量在满足着我。此时的我是时而要去“消费”性服务的坏男人了。她的有些动作行为会让我联想到小姐的“专业”,综合一想,我怀疑她的钱是做小姐挣来的。这无疑也是让我无法接受的。至少在当时,我很在意这些方面。不过,在很多年后,这些想法我会有不一样的认识了。
年后,我买了辆面包车,过了正月十五,装修的工人也开始上班了。除了单位上的事,时不时我会帮着她拉些装修的建材,有时候我自己垫钱买材料,不准备要她给我,但谢韵还是算得一清二楚的还给了我。我想,她是不想弱化自己,至少在经济上不想再增加一个她配不上我的砝码。
帮着她一起把房子装修完后,我等待着一个时机,向她提出分手。
和马倩分手时我采用了冷战的方式,决绝的减少见面,最后不再来往,甚至都没有提过分手这个词,因为我认为她本人和她的家庭比较强大,无需我多的关怀,她有足够的承受力面对这些。随着年龄的增长,后来觉得这对马倩和她的家人是多么的不公平,都是爱的付出,何论人家的家境处理问题。
但现在和谢韵的分手,我却多了几分怜悯,决定有始有终地告诉她。我开始等待机会,但正当我要提出分手时,一天夜里,谢韵突然充满幸福又忐忑不安地告诉我,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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