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还在继续,黑衣人的身影渐渐稀疏。
黑衣人除了极个别强硬分子还在率队死战,残余的黑衣人已经缩成了几个小圈子,好在披甲军也不再进逼,给浑身是伤的他们留了一口气。
局面已经完全被披甲军控制了。
很快,连那几名疯狂厮杀的黑衣人也被披甲军高手格杀了,只剩下一些还在那里死撑着摇摇欲坠。
金甲将在一众将领和亲兵的护卫下来到血染的阵前,战场上披甲军欢声雷动。
“黄巾军万岁!”
“人公将军万岁!”
……
“天公将军万岁!”
“地公将军万岁!”
“人公将军万岁!”
“人公将军万岁!”
枪戟如林,人马如龙。
王猛一阵头晕目眩。
汉末!
黄巾!
太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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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了些心里准备,王猛还是心中一片苦涩,自己竟然来到了这个杀人如麻、灭绝了大半华夏儿女的疯狂年代!
难怪自己瞧着那些披甲军大半都裹着一些黄色围巾、头巾,原来他们就是掀开东汉末年波澜壮阔大起义的太平道黄巾军!
而那个身着金甲的首领必然就是黄巾军的三当家,人公将军张梁了。刚才披甲军欢呼时,每喊到人公将军万岁这句,就会看到那金甲将向四周举手示意。
自己该怎么办?三国的历史谁不知道,何况王猛还听了那么多年的评书?
黄巾虽然势大,但却终究只有一年的时间就被扑灭了!
王猛脑筋飞快地转动着,急速地盘算着自己如何躲过这一关。
怎么办?藏起来,多半不行。
眼看黑衣人就要完蛋,黄巾军肯定要立刻打扫战场,王猛一咬牙,贴着地面开始扒自己的衣服。
幸好身上的衣裤大半不知为何烧焦了,稍一撕扯就弄了下来。这会儿也顾不上浑身是伤了,王猛把衣裤全部脱下来悄悄丢到车旁的一堆尚未熄灭的火堆上。昨晚也就是有这个火堆才没让王猛冻死……
还剩下的一只鞋子也黒焦黑焦的了,脱下撕烂丢掉,套上不知从那具黄巾战士尸体上扯下来的草鞋……
刀怎么办?算了,就插在旁边一个死尸上吧……
浑身涂上血浆泥巴……
从周边几个披甲军死尸上各自扯下来几件行头胡乱套上……
给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脸上再抹点血……
短寸头发怎么办?算了,拿条黄头巾胡乱绑上,再套上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又像箍又像小皮帽的黑色东西……
……
事到如今,只能装成重伤的黄巾军了,伤势没有问题,只看王猛的样子,已是极惨。
至于能不能躲过人家的盘问,只能听天由命了。
哀叹一声,王猛慢慢地爬到车子一边就不动了,右手还摸上个木柄断矛虚握住了,心里愁苦地连下面最后厮杀的精彩场面都没心思瞧了。
满天翻滚的乌云,正消散淡去,天际泛起一片鱼鳞般的青白云层……
土台祭坛不远处,除了两队最为强悍的黑衣人因为聚在了一起苟延残喘之外,其余几队黑衣人除了几名少数俘虏之外都被斩杀干净了。
残存的黑衣人被铁甲军手持长枪里三圈外三圈地困在了一处,外围高地处还有已经搭箭瞄准了的弓箭手。
只要一声令下,数十黑衣人就会被射成马蜂窝,渐白的天色下,已可以看见黑衣人眉角的惊悸,却无一人求饶投降。两个明显是黑衣人首领的大汉更是挨在一起,低声地说着什么,眼中的恶毒目光就连远在祭台上的王猛也似乎能感觉到。
王猛这厮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哀怨了没到三分钟,又不知死活地往下偷望。
人公将军张梁在众多兵将的簇拥下来到了黑衣人面前,铁甲军虽然散开,但依然在张梁面前布下了两排精锐的持矛铁甲战士。张梁亲卫更是刀枪尽出,如临大敌,对鏖战半宿的剩余黑衣人一点也不敢大意。
一位髯须将领在亲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张梁众将的面前,和众将行礼,他身边还有一些持旗的令兵,显然就是今夜的指挥官李皓,李景文。
黑衣人早已注意到了这边黄巾将领的情形,尤其是一身金甲、身形高伟的张梁,至少一半的黑衣人紧盯着这位英伟的人公将军。
“呵呵,事到如今,诸位还有何话可说?难道还不敢揭下面纱,临死也要做那宵小鼠辈么?”
张梁的话刚一说完,那黑衣人当中就有数声冷哼发出,气劲仍然强劲。
“人公将军张梁名满天下,何不亲取某家头颅,看个仔细?”一名猿臂狼腰的高大黑衣壮汉踏前一步,浑身满是血迹,眼神狠狠盯着张梁。
黄巾军众将冷笑连连,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是两军阵前,又不是什么江湖厮杀,对于一帮连面都不敢露的贼子,哪里用得着客气?刚才没有一通乱箭已是很讲道义的事情了。
张梁笑了笑,冲后来李皓点点头,示意后者全权处理。
李皓一挥手,两队箭手迅速靠前。
“哼,人公将军雄武营号称太平道部众之冠,更有天下第一强兵的美誉。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另一个黑衣人首领站了出来,语气虽然淡漠,但气势却远胜头前站出的黑衣大汉。
黄巾军诸将大怒,纷纷请命亲自下场斩杀贼子。
张梁却笑了起来,心里却一点高兴不起来,这帮贼子也算得豪勇之辈了,不仅胆大,败亡之际仍能冷静算计得失。黄巾军大旗未举就遇到如此强手,将来局面之艰难可想而知……
张梁笑容转冷,先前收复这些家伙的一点心思再无半点。
近年来,朝廷政事愈发糜烂,宦官横行乱政,地方豪强蜂起,势力跨郡逾州者不计其数。天下局势大乱,盗贼豪雄亡命四处,各路江湖义军揭竿而起者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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