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111回:中原来士说文相,西土高人知吉凶(上)
一方面想方设法扩充兵源,另一方面,炎汉亦非常需要人才和劳力。军政人才一直欠缺,而这次扩军五万使得劳动力再度陷入十分紧缺的境地,新兴的工业和农业都需要大把劳力,而目前炎汉连贵家妇女都在从事生产。
招兵、招商、招工,还要招贤。炎汉以其强大的国家吸引力,正陆续地吸引着外来者投奔。而多民族融合的国家面貌、“让大家都丰衣足食”的理想,使得国内的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相对于同时代的国家大为减低,尽管外部环境严峻,内部却相当安定,这也对水深火热中的外国人民尤其贫民构成了莫大吸引力。
这一天上朝,出使西欧回国的侍御史房勉之奏道:“有一中原来士邓生,想要拜见主公,微臣将其收容在家,已等候十余日了。”
赵矜笑道:“来士怎么说是‘收容’?又不是难民。快快请来相见!我正求才若渴呢,何况是从中原万里迢迢而来!”
于是房勉之引来一人,来时本是衣衫褴褛,勉之已请他沐浴,衣服亦浣洗一新。
赵矜与满朝文武一看,此人身材短小,貌不惊人,穿着也是十分朴素低调,非是羽扇纶巾之流。赵矜站起身来,踱下御座数步,和蔼问道:“请问来士可是姓邓?大名为何?来自何方?”
如此举动,求贤之情自见,那人便又伏地拜了数拜,态度谦卑,丝毫不显当时士人普遍的桀骜之气,答道:“有劳陛下垂问!草民姓邓名毖,来自赣州。”
赵矜叹道:“赣州!何其遥远哉!”
邓毖道:“草民跋涉一年零一月,方至上国。此身未填沟壑,全赖陛下福佑。”
赵矜道:“中原来士,我这里先后有几批了,而你能孤身到此,实在是不简单呐!你的武艺不错吧?”
邓毖听不懂“不错”是什么意思,踌躇着不知怎么作答。勉之连忙从旁小声解释:“邓君,不错者,甚能也!”邓毖方才明白,连忙答道:“草民一介书生,武艺低微之至,全仗精诚一缕,方能上达尊听。”
朝廷中早已流行了现代语,赵矜也就说得越发顺便了,现在见邓毖难以领悟,出于体谅之心,也就以古语问答。一君一客文绉绉地谈论,急得何磐等一班粗人抓耳挠腮。绕了半天弯子,赵矜才问到正题,邓毖才毕恭毕敬地叙述了自己的经历。原来,邓毖本是一个穷书生,虽然胸怀大志,但是无钱无势无门路,科举不第,一直不获宋廷任用。当年文天祥起兵勤王,邓毖前往投奔,在共同艰苦奋斗的日子里获得了文相的信任和倚重。临安失陷以后,宋军残部在文天祥、张世杰等人的带领下转战南部沿海,福建人谢翱率领乡兵来投,其后又有多支义军加入,形势一度好转。邓毖参赞军机,亦曾参加过进攻广州、收复江西五州之战。但是天意灭宋,先是谢翱负伤不得不退出军队,继而文天祥在潮阳被捕,邓毖逃出,又追随张世杰,但在一场战斗中失散。其后听到厓山之战的消息,国家灭亡,无可奈何。邓毖掉了数番痛泪,隐居民间教书。偶尔听闻遥远的西方有一炎汉建立,欣喜之余重燃斗志,不远万里辗转寻来。刚开始还不知道这个国家在哪里、领导人是谁,路上才听闻了赵矜开国的传奇,越发感到钦佩。进入炎汉,来到安汉府,见到繁荣安定景象,大为惊叹,于是朝见赵矜时丝毫不敢卖弄,只诚心诚意表达想要效力的愿望。
赵矜听完,点头嘉许,招奚孔雀吩咐了两句。奚孔雀出殿,须臾引来一人。
赵矜指着那人,对邓毖道:“你可认得他?”
邓毖瞪大眼睛,看了又看,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军士,装束甚是严整,银甲金刀,非同一般军人。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样子,但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赵矜见邓毖疑惑,便点明道:“这位苦儿,现在是我的心腹。先前就在张将军所部,张将军待其如子。”
苦儿倒认得邓毖,深施一礼:“邓参军,是我。”说着,忍不住掉下泪来。
邓毖大惊,细看苦儿脸庞,果然依稀认得!虽然不象以前那么面黄眼陷,变得白白净净,但那副清瘦的样子还是改变不大,现在看来,是健康多了。愣了半晌,邓毖方才还礼,亦忍不住潸然泪下。当年一面之交,不料万里天涯之外,还有相见的机会!
苦儿便说了厓山之战后,被赵矜搭救的经历。邓毖惊服,情不自禁伏地下拜,连连叩头:“陛下真神人也!”
赵矜忙令苦儿将邓毖扶起,笑道:“一点点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于是赐坐之后,又闲谈起来。邓毖来朝,倒使得赵矜的光环又一次突显,赵矜忽然想到,可以利用众人对自己的信服,勾画一下远景,安定人心。于是渐渐地,将话题导向了可以验证自己“预言”能力的事件。
“‘从此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此乃千古绝句!我每每念起,就有一股激情,想要光复中原。”赵矜与邓毖品味了一番文天祥的诗词,便问道:“文相……现在关押在大都吧。都几年了?”
邓毖神情激动,一时忘了回答,慨然握拳道;“纵是那元廷百般劝降,文相怎肯投敌?”
赵矜点点头:“这个,我相信。可是这样下去……呃,说了你会伤心,不过也只好告诉你。文相两年内将在大都就义,可我这边鞭长莫及,两年之内实在还无法打到大都去。”
大殿内,文武大臣们神色一凛。早在建国之初,主公就曾经预言过南宋灭亡,现在的预言看来也是真的。邓毖一阵心痛,垂头无言。
赵矜又问:“谢翱将军的下落,你知道吗?”
邓毖摇头:“谢公与草民交厚,先前激战负伤,文相遣其归家。兵败后草民多方探访,又亲至其乡,只见府邸横遭焚毁,不知其所在。敢莫是……”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
“不必担心。”赵矜肯定地说道:“他的下落我知道,没有死也没有被俘。谢翱将军文武双全,诗词造诣堪与文相媲美,得知文相兵败后,他隐居到了潮州府揭阳县,作了好些足以流芳后世的诗篇。有朝一日我们回归中原,还可以见到他!对了,你也不要叫什么‘草民’了,我委任你做官,咱们好好干,尽快发展壮大,打回东方去,让中原大地的人民过上安生日子。元朝的政治,一直很混乱,说是暴政亦不为过,忽必烈的统治算是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在这几年,国内起义仍此起彼伏,我算到有漳州陈吊眼起义、畲族许夫人起义,等等。”
邓毖又惊道:“有之!有之!”于是说起陈吊眼起义、许夫人起义的情况,还说了元朝对起义军横加污蔑,称是暴民造反、屠掠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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