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衡胜的师傅也是吓的汗流浃背,哪知“铁须散人”只是笑了笑还为他披了件衣服,坛会后再三嘱咐师衡胜的师傅不可为难师衡胜,日后对他也是另戴青眼,气的那次大会上不少人埋怨自己怎么睡不着,没了这么个好机会。
“铁须散人”这个“散”字并不是白起的,他生性闲散,又懒得管理派里杂事,都是他的两个师弟来打理,可是掌门也就干了三百余年便让贤给他的师弟了,自己随后到了崇阳山,整日与师衡胜处在一起,吃饭也与众人一起,还把他晚年所创的独门心法“三合心经”传于了师衡胜。
更是令旁人羡慕不已,而其他弟子们见他和气,有什么修道难题都向他询问,“铁须散人”也是来者不拒,十有八九都会告之,只是有些极端之法才含糊过去。
这样一来崇阳山的道行倒高于旁人,自五百年前师衡胜当上崇阳山门首座,崇阳门便有下滑的趋势,二百余年前“铁须散人”升仙后,更是厉害。
师衡胜慵懒惯了,也不怎么管理门中事物,门下嫡传弟子倒是都与自己的性格相仿,若不是本门长老极力维护,崇阳山已乱的不成样子了。
想三十年一次的试剑大会,每派派出一人参加轮流比试,崇阳山的大弟子高林与幕须山首脉的大弟子唐奎都是各赢四场,两人较量的最后一场是决定谁是大会第一的比试,当天到场的人将整个擂台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高林的身影。
请人去崇阳山找高林也有违规定,最后无法只好判唐奎获胜,人群还未散去时高林才匆匆忙忙的赶来,唐奎不想让人落下话柄,要求与高林对决,可高林一听说唐奎获胜后也不管他说什么,只是连连道喜,又御剑回山了。
原来这高林昨夜与人豪赌输了个一干二净,到快天亮才睡下,所以才姗姗来迟,这时一听的唐奎赢了,喜不胜收,立即回了崇阳山与昨夜赌博之人接着再战,发誓非要翻身不可。
此事后来传为幕须山的笑柄,而那次的头魁也是幕须山赢得最奇的一次,而高林事后被崇阳山长老首座汪之同重重责罚自不必提。
而崇阳山的人对整派的大小事宜都是满不在乎,师衡胜在六门聚首时不是打盹就是请长老首座汪之同代理已不算是新鲜了。而崇阳山门大部分的弟子也是由长老会管理,师衡胜手下亲传的只有不足十个弟子,不少人都认为汪之同已经算是崇阳门真正的掌门了。
师衡胜自己虽然懒散,可对人看的是相当之准,贝远宁上山后不久便掌握了“聚气凝神”之道,不到两年就会御物飞行,运剑凌空,五年内便把师衡胜独传的“三合心经”练的根基牢固,师衡胜想这铁须散人晚年独创的三合神功终于有了传人,自是喜不胜收。
正当师衡胜沾沾自喜时,渐渐长大贝远宁却变的与师衡胜当初一个德行,每日必修功课十天有个两三天不来,已经不算什么了,偷偷下山数日不归,聚众嬉戏,砸房毁物也不在话下。
不过他老子有的是钱,经常捎钱过来,师衡胜也不太管,倒是长老首座汪之同火气大发,经常告贝远宁的恶状,可师衡胜在如今幕须山是辈分最大的长辈之一,连掌门都卖他三分面子,他自己不管,自己一个小辈长老也不好多说。
又是五年过去,一日师衡胜心血来潮要试一试贝远宁的功夫,可不试还好,一试差点没把他给气死,贝远宁五年前的“三合心经”已经练到了气合二层。
可五年过去了,气合三层还未练过,而运剑凌空虽然已经收放自如,可与同门师兄弟一比试,他自己的剑在两尺之外就像枯枝烂木一样一碰就倒,根本不能御敌,别说是杀人,就是让他运剑杀鸡,他都杀不死。
御物飞天虽然不错,可是他所御之物是他带来得玻璃球,师衡胜让他御剑飞行,他却像是踩在河面上一般左摇右晃,看的师衡胜大摇其头,始终不明白,为何贝远宁踩着个滑不溜手的玻璃球飞的顺畅,而在四平八稳的刀剑上却如履薄冰。
自己也曾经想让贝远宁修炼那个玻璃球为他的法器,可他琢磨了半天,发现这玻璃球虽然有灵性,可除了可以飞空御毒外,确实不能进行攻击,不过是和贝远宁呆久了,容易操控罢了。
可令师衡胜更为恼火的是贝远宁这几年别的本事没长,弹弹珠的本事倒是“幕须山上无敌手”了,至于名气到底如何,倒是有一个说法:传闻与他的弹珠比赛谁输了的人都要被他在耳朵上弹上一下,而此后他再去同门游玩时,不少人见了他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捂着,颤生生地问:“贝,贝师弟,又来打弹珠啊!我今天没空,改日再聊啊!”
说罢,旁人撒腿就跑。
这说法虽然夸张,但也说明了贝远宁在幕须山的影响力了。不过这也只是限于对方茶余饭后的闲聊的话题,说者不外乎说崇阳门当真是世风日下,过去有一个高林丢脸还不够,现在有多了一个整日捣乱的贝远宁云云。
师衡胜看到贝远宁不思进取,想到上辈独传的三合神功后续无人,大为光火,自此以后不知训了贝远宁多少顿,可贝远宁总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师衡胜到最后也不怎么管他。
他正以为可高枕无忧时,却被告之要他参加五十年一次的修业大会,贝远宁听后大喊报复,立即找到师衡胜理论,师衡胜这才勉强答应他不必参加修业大会,这也就有了上面的一幕。
贝远宁见师傅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美滋滋的回房休息,等待明天师衡胜宣布最终决定了。
第二日一大早贝远宁早早的醒来,他洗梳一番,便急急的要到了每日上早课知客厅听消息。半路上贝远宁看到长老汪之同的弟子陈众群,这陈众群比自己晚入门一年,也是这次修业大会崇阳门代表之一,这陈众群是幕须山第十一代弟子,与贝远宁同是一辈,幕须山每百年为一代,每代的字号都是不同。
想师衡胜是第二代“衡”字辈,汪之同是第六代“之”字辈,陈众群是第十二代“众”字辈。而幕须山门派门人众多,所以每门又都有些不一样,像和幕须山首脉与陈众群一代的姓李名周就起名为李重周,只同音不同字,可也有特例,只要表现特别优异的人,才可恢复原名。
可师衡胜的弟子却没有一个按辈分来的,用师衡胜的话来说就是自己的嫡传弟子个个优异,不过也只是他自己说的,别人却都不这样认为。
贝远宁打招呼道:“赵师弟,起的好早啊!”陈众群没精打采道:“唉!没办法,一想到掌门要我参加修业大会我就没底,咱们门中这一代的高手如云干吗选我啊?我要是输了可怎么办啊?”
贝远宁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沉下道:“赵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掌门选了我们,我们就算是不济,也要博上一博,好歹也是为了咱们门里争光,就算是输,也要输的光彩,你怎可说这种丧气话呢?你看我,虽然不行,但是掌门说后我这几日卖力练习,所以你也要加油啊!”
贝远宁这番话让人听罢不觉热血沸腾,陈众群显然不知道昨日他与师衡胜争吵之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师兄,我会努力的。”贝远宁的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可自己却暗暗偷笑,自己又不参加,当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了。
两人一路闲聊到了知客厅,还没多少人来到,等了片刻,崇阳门的六十余门人到齐了,而今日带早课的却是掌门师衡胜,这师衡胜平时别说早课,众人在平时都不怎么见他的面,而早课向来也不用掌门来代,这也不难看出师衡胜对这次修业大会的重视。
修业大会虽然只是三十年一次,但是到这个大会上比试的都是各门的初入门的少年,而他们的表现就代表了这个门里的将来的走势,也不得不重视了。
早课完毕后,师衡胜慢条斯理的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修业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每派会挑选六人参加,我现在就念一下名单,刘众汉,焦牟,庄众义,赵众群……”
贝远宁听师衡胜念到最后也没念他的名字,一定是把他的名额让给了那个庄众义,自己已经乐的合不拢嘴,赵众群却一个劲的说完了完了,他刚想上去劝劝,又听师衡胜道:“哦,念错了,不是赵众群,是贝远宁,好了,散去吧。”
自己说罢便飘然的离去,而贝远宁和赵众群两人的眼睛却都瞪的一个赛一个大,赵众群这时抱住贝远宁,开心道:“哈哈,太好了,想不到我不用去了,真是,真是太好了,我,我,贝师兄你一定要加油啊!我会到时去给你打气的!”贝远宁强自笑道:“是啊!多谢!”转身也走了去,赵众群不禁感慨,贝师兄如斯刻苦,一听到消息马上又去修炼了。
而贝远宁却是直奔师衡胜修行的房间,自己一进门,就见到自己的几位师兄全都在此,也管不了许多,他对师衡胜发问道:“师傅,你昨日说好了不让我去的,可你今日却……你言而无信!”
这话若是说与别的掌门,早一掌将贝远宁打出门外,不过师衡胜向来和气,倒是不很计较。
师衡胜好象早知道他要来,漫不经心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不让你去了?”贝远宁道:“你昨天说过了改一改这修业大会的名单吗?”
师衡胜道:“是啊!你昨日的一番话提醒了我,对,法力不高的人去了只能给本门抹黑,所以我换下了赵众群和郝众南,让你和庄众义前去。”贝远宁想了想,当初师傅的确没有给自己一个准信,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可他还不死心,道:“我的法力也不高啊!为什么不也给换了?”师衡胜还是不急不缓道:“修业大会只准是入本门三十年内的弟子才可参加,而这三十年来崇阳门收徒虽然不少,可我这三十年来只收了两个徒弟,修业大会我自己的弟子已有两届未曾参加了,难道我的弟子还不去吗?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去也得去。”
贝远宁自己站在那里觉的自己像个呆瓜一样,被师傅玩弄与股掌之间不能动弹,不觉气馁,这时却有人说道:“你们看,小师弟又要哭了!”
贝远宁不看也知道是此次唯一一个和自己是一个师傅手下去这修业大会的焦牟,贝远宁的眼睛明亮,眼珠子一转起来,眼光闪烁处想是要流泪一般,众人都拿他这点开玩笑,他听后立即回嘴道:“我哭,到时候你被人打的屁滚尿流的时候就知道是谁哭了。”
焦牟他们素知这个小师弟向来伶牙俐齿,也不在和他多说,二师兄古易道:“好了,不要吵了,都去百味厅吃饭吧,小师弟,这两日,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
这古易看起来三十多岁,办事素来稳重,算是师衡胜弟子中的一个异类,他五十年前入门,是代师学艺,使得是一根长棍,众人都比较服他,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散去了,最后这屋子里只省下师衡胜和高林,高林笑道:“师傅,您为什么非要小师弟参加呢?他的功夫您又不是不知道?”
师衡胜说道:“反正我的脸也被你们丢尽了,也不怕丢脸,这回就让你们自己尝尝这丢脸的滋味好不好受吧!”高林苦笑道:“咳!师傅啊!您还是不肯说实话吗?”师衡胜道:“实话?什么实话?”
高林道:“贝师弟聪明过人,可自己却一点都不上进,初来崇阳门时是新鲜好奇,自然听话,可后来却整日的瞎混,在他的脑子中,修道不过是父母给予他的一道命令,他只要在这里呆够一定的时间,到时候自然会被接回去继续做他的少爷,在这里不过是游玩而已吧。”师衡胜却像是没听懂一样,问到“那有怎样?”
高林道:“而一连六场的比赛,足以点燃一个人的斗志吧。”师衡胜道“哦?是吗?”高林笑道:“不是吗?”师衡胜的房间中,师徒二人的话语中透漏出的意思足以让贝远宁知道师衡胜的深意。
自师衡胜宣布了最终名额后距修业大会不到五天,五天时间眨眼过去,而别人在修炼时,贝远宁正不知躲在哪处闲逛,这日清晨,崇阳门人早早起来,纷纷打扮一番,便要直奔幕须山首脉,贝远宁也懒洋洋的起了床,前去集合了。
师衡胜看看人都到齐后,微微点头,当下大袖卷起,自己凌空踏步而去,众人看着不禁神往,想人人都说崇阳门不济,可在这门主之中,论功力深厚还是要数师衡胜,几位长老随后引起法器跟了上去,众人才算是回过神来,纷纷引起兵器,御空而去。
一时间倒是十分壮观,贝远宁看着同门的身影,自己也仰望着东方主脉,引起自己的“玻璃球”也跟了上去,直奔主脉。;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