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像是什么都可以做,又似什么都不能做;似乎什么都非做不可,又似什么都无所谓。刚猛霸烈专门追求力量的冰尘心法绝对是冒险的典型代表,我清楚地感觉到它强大无伦的力量在冲刷着我的经脉,撕扯着我的躯体。它就像一座建造在沙滩上的斜塔,每增加一层,每完善进化一步,距离倒坍也就更进了一步。冰尘心法的极致看似辉煌无比,又似乎是毁灭的最后一着。冰尘心法,竟奇妙地契合着生命的足迹,极致、终点,也就是死亡。
定远是大隋北疆的一个小县,在这个小县的小小县衙之内,在周围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的包围之中,我为所欲为的理想受到了极大程度的蔑视。我甚至不能走出县衙大门一步,因为我这个县令被设置成了一个民忿极大,官威极小的贪官。我不能命令衙役们护送我去视察民情,而我自己只要独自走出县衙大门,包保会被满街饥贫的平民用各种多到我懒得想像的方式搞到尸骨无存。
深夜,长安城,大隋皇宫,二人卓立于宫门之外,天阶之上。
其中一人身着战甲,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杀气使人如同身处于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中,正是宇文成都。不过此时的宇文成都却不似当街捉人时的凶厉,俊美的身形,微含的笑容尽显出说不尽的潇洒。另一人黑衣龙袍,只随意站立,睥睨天下逆天唯我的霸气尽显无遗,天下间身着龙袍的一代只有一人,但自从龙袍诞生之日起,身着黑色龙袍的却只有一人。这个人就是炀帝杨广。
“一年来,老弟的气势又见凝练,若朕令你再与李元霸一战,不知结果如何啊!”杨广随意地发表着心中的想法。
宇文成都听到李元霸三字竟然如遭雷殛,双目中满是惊恐无定的神色,仿佛看见了那个他宿命中的克星就站在前方,潇洒无尽的气度登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李元霸根本就不是人,面对他那对早已超出人类理解范围大锤,没有人会去想如何招架,一部分人会等死,大部分人会想到逃跑,这其中也包括我。重武器用到他这个地步,已经不能用极致来形容,中有神魔二字才能够配得上他。没有人能战胜他,恐怕只有武圣关羽在世,落日冰神复生,才有此可能。
杨广无畏无碍的双目中透着深隧的光芒,缓缓道:“恐怕武圣关羽也没有放在李元霸的眼内。看他自创锤法的名头就知道,‘李元霸锤法’世上敢用自己名字做武学名称的有几人?关羽也不敢吧?看来李元霸是立志要此锤法传世,让千秋万代的后人都知道这世上曾经有过一个李元霸!”
“二殿下尽管放心,他这锤法传不了世。”宇文成都忽道。
“哦?将军此言何解?”杨广奇道。
“血肉之躯根本承受不住那样强大到尽乎毁灭的力量,李元霸天赋异秉,这样的怪物,天下间不知几千年才出得这么一个。他那锤法虽无敌,但全是由他那无敌的刚猛内力做凭依。但天下虽大,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负得起那样强大的力量?没有力量,他那锤法就如同空中楼阁,只不过是存在于幻想传说之中耳。”
“哦。”杨广听了不置可否,又道:“但听你适才所言,对有个叫什么‘落日冰神’的似乎推崇倍致。”
听到‘落日冰神’四字,宇文成都面上竟又透出向往憧憬之色,双目凝视着头顶上的虚空,似是沉浸到缅怀那湮没在历史封尘的昔日的传说中去了。
杨广饶有兴味地看着宇文成都那入神的样子,必竟将天子问话置于一边不理而出神的人不很多见。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天子就这样看着他最忠诚的下属,最亲密的兄弟,并没有出声去打扰宇文成都的回忆。
“落日冰神是武林的神话,是近三百年来武林中最神秘的传说。”过了好久,宇文成都才凝视着虚空,声音和缓而低沉地诉说起他所知的那个遥远的传说:“落日冰神慕容霸天当年所持四尺巨剑,剑重二百六十三斤,重剑无锋,单凭其巨大的剑身就足以摧毁人的意志。名唤奔雷,就是形容此剑剑出,便带有奔雷般莫可抵御的气势和力量。刚出道就挑战当年威镇中原的天山第一剑手一剑倾城楚天河与少林掌门无望大师,大战七百合而不败。更三年之内横扫关外势力如日中天的七大门派,亲手创建关东落日马场。”
“呵呵,一个小小的马场又何足道哉?”杨广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华的帝王又怎么会将一个剿即灭之的马场放在眼中?
“大哥。”自杨广登基以来,宇文成都已经有些日子没喊过‘大哥’这个称谓了:“你有所不知,慕容霸天本乃燕国皇室,当年北方十六国连年混战不休,慕容霸天谈笑间放弃帝位,南征北讨连斩十六国大将七十四人,全力助前秦一统北方。慕容霸天在世之日,北方诸族莫敢不从,前秦才在北方扎根,逼得我炎黄后世差点国破家亡。慕容霸天在世,东晋无人敢提对敌前秦。当年的落日马场,不单是武林中的圣地,也是各国权贵向往的神迹,因为那里有当世的武圣,前秦的神,慕容霸天!”
杨广道:“那前秦怎么后来又被我们华夏东晋给灭了?”
宇文成都道:“大秦一统北方之后,落日冰神云游四海,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杨广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呢?”
宇文成都道:“不知道。”
杨广道:“不知道?”
宇文成都道:“不知道,有人说落日冰神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人说落日冰神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有人说落日冰神遭仇家暗算已身遭不测,有人说落日冰神已得道成仙。”宇文成都凝视着头上的虚空,继续道:“也有人说落日冰神进入了我们头上的这个神秘的虚空。”
杨广也凝望着虚空,喃喃道:“虚空?这真是一个叫绝说法,为什么他这么惊天动地的事迹我却是第一次听到呢?”
宇文成都道:“落日冰神失踪三十年之后,东晋灭秦,其事迹就遭到了汉族王朝的封杀,历时三百年之久,所以现在有关落日冰神的故事,恐怕连慕容家的子孙都不清楚了。”
杨广道:“为什么慕容家的子孙都不清楚的事,你却知道得这么多呢?”
宇文成都道:“那是我心中的一个目标,一个梦,我这一生,也只佩服这么一个人。所以我就暗暗地从各种渠道收集落日冰神的一点一滴,但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时间久了,我都几乎忘记了这个传说。”
杨广依旧凝望着神秘的虚空,道:“灯市上的那个黑衣少年引起了你对这个传说的回忆?”
宇文成都虎躯剧震,低头恭敬地道:“知我者唯吾皇也,那个黑衣少年剑虽无定,但其中却隐含落日冰尘剑的味道。”
杨广道:“落日冰尘剑?”
宇文成都道:“落日冰尘剑就是慕容霸天所创,以之横行天下的绝代剑法。”
杨广道:“这么说,你是有意放过他们的了?”
宇文成都道:“知我者唯吾皇也,如若不然,就凭他们现在的修为,又怎么能逃出我的掌心呢?”
杨广洒然一笑,信手拍着宇文成都的肩膀:“没有外人的时候,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杨广,也永远是你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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