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权力来自绝对的力量。这几乎是每一个枭雄坚定不疑信奉的真理。
但又有几人懂得?如果真的拥有了绝对的力量,那么灭亡也就相距不远了。
这其中,赢政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国无外患者桓亡。
“施主知道今天有多么幸运吗?谢鹰本只出一剑就能杀死施主,可现在确败在了施主手中。”站在本县老爷家的高墙上,望着那位天山剑侯一瘸一拐蹒跚远去的无助背影,慧可如是说。
“他那一剑的确很厉害,但还没达到能要我命的程度吧?”剑侯那一剑的确显示出其对剑道的超群理解和对世上剑招的洞悉,对剑的操控能力也是我所见过的高手之中最深厚的,但以此就想要我的命,显然未有成功,所以对于慧可这种夸大其词危言耸听的说法,我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怀疑。
“阿弥陀佛!主不懂谢鹰,也不懂剑在谢鹰手中的可怕,施主同老衲交过手,施主以为,你的武功同老衲比起来如何?”慧可单掌稽首人模狗样的宣了一声佛号问。
我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单在武功上,这老家伙实在强大得很:“不如。”
“剑侯一剑,老衲都没有把握接得住。”
“啊?!你就说那一剑?”我指着刚才同老人摔跤的方向,吃惊地盯着慧可:“不会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这么替他说话?”上下打量了老和尚一番,“啧啧,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天下武林第一高手不过如此嘛!”
“哎,施主搞错老衲的意思了。”慧可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不是那一剑。”
“哦,不是那一剑啊。嗯?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有尽全力?!”
慧可不置可否:“施主出道晚,可能没听说过天山双剑。”老和尚眼望西方,似乎在回忆三十年前的江湖,“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天山双剑我倒是没听说过,可亲眼见到的东西总是算数的吧?双剑合璧是没见到,不过就凭刚才这位老人家的表现,,就他也能称天下无敌?”
“谢鹰根本没有杀你的意思,所以没有用真本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剑轻敌居然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追魂追魂,没追到对手的魂不要紧,自己的魂倒像是被别人追到了。呵呵,谢鹰也有今天,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和尚说完还有点兴灾乐祸的摇着那颗闪闪生辉的秃头。
“不会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吧?不和我比,就同大师你相比,那也是高山仰止,终生望不见大师你的项背啊。”
“阿弥陀佛,善哉,谢施主的剑,老衲也是害怕得紧,许多事情,施主你是不知道的。”
老和尚倒很有谦虚的美德,不过长时间的对着这颗秃头,再听他满口不知真假不知目的的胡说八道,我心里是越来越烦。
在这个地方呆得太久了,离开此地或许心情能好一点,不过慧可站在那里,有意无意之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像一堵若隐若现的墙,挡住了我的去路。
“让开,别挡道。”我压低着嗓音,不缓不急地对慧可道。
“哦?”老秃驴眯着双眼,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显得又细又小,在我看来无比的可憎:“施主同老衲交过手,施主以为,能过得了老衲吗?”
“我想试试。”我盯着慧可那细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他害怕的人都被我教训了,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我没有理由认为自己就不如他吧?
我一步步地向前走去,随着我的步伐,那阻挡我的气势也越来越强大。带着内力失而复得的喜悦,每走一步,我的精气神就更加协调,精气调合渐至无间。我走的并不慢,所以阻挡我的气势很快就达到了一个可以完全阻拦我的高度。
我在心底掠过一丝微笑,放弃了对精气的操控,全身调整至顶峰的精气就像尘埃被风吹散一般,踪迹不见!同时,我空空如也的身体穿过了那道无形的精气凝结而成的坚凝的心灵之墙。下一刻,慧可出现在我的眼前,就像他从一开始就站在我面前一样,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自然。
青钢剑信手挥出,还是那式长河落日,但这次的剑势却带给我一道飘逸的气息。没有人知道,剑侯那一剑带给我的竟是这样的后果,看到那一剑,我终于明白,这样的剑,才真正称得上长河奔涌,落日无尽八字。
剑侯想从我手中一窥冰川烈阳剑的真正剑意,却不料见识到了塞外牧民的摔跤。我莫名其妙地同这位传说中的高人打了一架,却从他手中的那把流光闪耀的长剑上看到了当年先祖施展落日九剑的风采,学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长河落日,这一剑,也许就是天山楚天河同先祖那一战之后而录在天山冰川烈阳剑典上的,不意竟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还给了慕容家的子孙。世间事,有时真是有趣得紧。
长河落日,有个形象的比喻,就像是一面镜子。落日本无招,长河落日剑出之后的每一剑,每一个变化,都是因对手的行为而相应变化的。老和尚好像称这一剑为追魂,倒是真道出了对这一剑给人的感觉,一剑即出,剑式在每一个刹那间的状态、位置都是下一剑的起手式,每一次变化都是应对手的招式而生。所以每一次变化都吃死了对手,剑式即展,便以对手生命的消逝为结束,说它追魂,真的很形象呢。
剑式两变之后,我突然发现,慧可出招粗糙无比。若不是心神对他的气势还算熟悉,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就是在西子湖畔单手一招就破了长河落日的那个神鬼难测的天下第一高手。
慧可此时用的,居然是少林的十八罗汉拳!
少林十八罗汉拳,不要问慧可一个普济禅院出身,少林寺的老对手是怎么学得的。事实上,少林十八罗汉拳,听起来很威风,但在江湖中,几乎是没有人不会用,连种田的农民都会比划几下,是真正的庄家把式。每一招都是直来直去,取的位置即不刁钻,招式本身也毫无变化可言,容易学是勿庸置疑的。但自十八罗汉拳传遍天下以来,练此拳练到出神入化境界的,无一不是江湖上的鱼腩部队。
慧可的实力真的称得上江湖第一高手,只用这路垃圾拳法,长河落日居然被他撑到第三变。不过我已经逼他入了死地,接下来,我看他怎么办。
剑至拳到,此时我手上的长剑处在一个非常舒服的状态之下,很是有利于将吃奶的力气都运至剑尖,而剑尖运行路线上的障碍物此时看起来就是慧可的一只左面的拳头了。剑尖碰拳头,你还真以为你是铁拳啊?
好了,剑尖已经意料之中的通过了拳外真气凝结而成的气场了,现阶段正向血肉全速移动!
慧可稳扎马步,左拳收而右拳出,还是十八罗汉拳。
自杀?!我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我剑尖运行的路线上不但有慧可的左拳,更是有慧可的心脏啊!这老家伙难道把金刚护体神通练到心脏上去了?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前无古人的一大创举呢。
不过有在对手心脏上猛扎一刀的大好机会而不好好珍惜可不是我的习惯。我的习惯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使这一剑破坏力尽可能地增加,同时过程是越短越好。
灵觉告诉我,慧可的右拳上聚集了大量有破坏力的真元,此时正向我的心脏移动,速度中,距离五尺七寸;我的剑尖距离慧可那不停跳动的心脏一尺三寸,速度极快。战场的形势依旧在向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下一刹,灵觉感知到,慧可右拳上大量的破坏性真元已经脱了他的左拳,独自向我的心脏飞来,距离五尺五寸,速度快;我的剑尖距慧可心脏六寸,速度极快,目前心脏周围似乎并无真气的保护。
真气团距我方心脏五尺四寸;剑尖距离敌人心脏三寸七分。
真气团距我方心脏五尺三寸;剑尖距离敌人心脏一寸一分。
慧可眼中掠过一丝无奈的表情,伴随着一声叹息,招式立变!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发生了某种神奇的变化,慧可身化莆柳,左手指化拈花,右手化拳为掌。在这一瞬间我的剑只简简单单向前移动了一寸,而慧可方面则发生了很多事情。
慧可一番穷极天下的法度严谨的手忙脚乱之后,在我高度凝结的冰尘真劲的作用下向后飞出,胸前满是血口,这最后的一刹,我的剑尖已经进入了慧可的肌肤,而那许多事情都是在这之后发生的。
慧可向后抛飞,而我终究没能将伤害蔓延到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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