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米娜听到这番话,双颊又红了起来:「不要老是提到明天我跟你要结婚的事啦!还不知道是谁花比较多的时间在陪谁呢,这几天我大可以跟米莉雅去逛街还是怎样的,又不一定要每天跟著你,你才浪费了我很多宝贵时间呢!」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对不起你,以後再好好补偿你可以吗?对了,说到这里,米莉雅她人到哪里去了?早上她好像也没有来练武场的样子。」杰诺斯左右张望著,试图从人群中找出米莉雅。
菲米娜似笑非笑的看著杰诺斯东张西望:「别忘记你那个宝贝妹妹可是神出鬼没的,没那么容易找到。搞不好早上她是睡过头了才没来看你的决斗呢!这种事情应该常常发生的吧?」
杰诺斯收回了搜寻的目光,听到菲米娜这么说,也笑了起来:「搞不好喔!不知道我们两兄妹是遗传到谁,常常会因为睡过头而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呢!不过最近早上我都是被你从床上挖起来的,所以没有再睡过头了。」
「呵呵!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菲米娜骄傲的说著:「不要管其他的事了啦!杰诺斯,我们去认识一些祈祷院来的人好吗?最近我很少逗留在这里,也没有机会去认识那些从祈祷院过来修练的人。」
杰诺斯点了点头:「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也没有很多时间去认识其他的人,不如就趁现在拜访一下祈祷院的人吧!要先去哪里呢?这里祈祷院的人可不少呢!」
「就先去魔法波动最大的那个地方看看好了,我想知道祈祷院里能跟我和米莉雅相抗衡的人到底是谁。」菲米娜说著,便拉著杰诺斯,朝目前能感觉到的,最庞大魔力波动存在的地方走去。
其实杰诺斯也早就很想看看这个拥有与菲米娜还有米莉雅几乎同等级能力的人,他(她)的庐山真面目到底如何。之前碍於艾诺德以及欧力克的事情,以至於杰诺斯没有时间一探究竟,现在在菲米娜的建议之下,杰诺斯终於能如愿以偿了。
越过数个贵族子弟所组成的小集团,杰诺斯发现那些贵族子弟们的目光竟然全都集中了过来。不是像平常一样为了一赌菲米娜的容颜,而是一边打量著菲米娜身旁的杰诺斯,一边与邻近的人窃窃私语著。
这些人的举动,让杰诺斯觉得有些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盯上了的猎物,又好像是有人用灼热的目光在背後品头论足,有如芒刺在背,让人想尽快逃离。
菲米娜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目光,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个中原因:「大概他们也耳闻了你把欧力克打败的事,所以才会用那种目光来看你吧!这一下子你可变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了喔!呵呵!」
杰诺斯耸耸肩:「我宁愿像之前一样被人忽略,那样子还比较好过一点。你应该也不希望我整天接挑战书接到手软吧?像那种千钧一发的经验,一辈子只要有几次就够了,我不想要每天都拖著伤痕累累的身体到处走。」
「说的也是,我也不会想看到你每天都带著伤痕的憔悴样子。像跟欧力克对决的这种事,我也希望就只发生这么一次,不要再有下次了。」菲米娜叹了一口气。其实看到杰诺斯现在的样子,菲米娜还真的会有些心疼,毕竟没有一个人看到自己所爱的人因为打斗而负伤以後,会觉得很高兴的。
杰诺斯也跟著叹了一口气:「别谈这个话题了,反正那不是现在应该担心的事情。那股最大的魔力波动就在前面,你可别第一个照面就把人家吓坏了喔!搞不好等一下他看到你的表情,还以为你是要找他拼命的呢!」
「哼!还说我呢,我觉得你才应该注意一下的吧!而且我觉得,以你早上的成绩,你的表情起伏会比较有杀伤力喔,等一下记得要克制一点。」菲米娜不甘心杰诺斯这么说她,於是也用言语反击了回去。
杰诺斯不回话,对著菲米娜努了努嘴,手指指向前方:「看到没?就是那一个被五、六个祈祷院学生团团围住的人。越靠近她我就觉得越不可思议,她的魔力搞不好还高过你一点喔!真是想不到,祈祷院的学生会这么厉害。」
只见在练武场中央的空地,有一位身穿纯白衣裳,年记看起来约十六岁的女孩被五、六个身穿著相同素色服饰,年纪有大有小的女子围绕著。那女孩的身边还环绕著淡淡的白色光芒,有如圣洁的女神一般矗立著。
祈祷院的修行生一般来说都穿著素色的衣服,其中又以穿著白色的占大多数。轻薄飘逸的白纱,搭配上神职人员所独有的圣洁气质,就算是面貌普通的女子,也会散发出一种与世无争的脱俗之气。
不过眼前这个女孩,面貌也十分清秀可爱,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有十六岁,但是她真实的年龄恐怕超过这个数字。如此像小女孩般天真无邪的面容,更令那种神职人员特有的飘逸出尘之气更加突显了出来。
菲米娜仔细感觉著。的确,杰诺斯说的没有错,眼前这个女孩的魔力确实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虽然她现在释放出来的魔法力比起菲米娜来说还弱了许多,但是其隐藏在体内的真正实力却是不容杰诺斯与菲米娜忽视的。
「唉呀呀!没想到昨天我感觉到的还是她有所保留的力量。要不是魔力波动几乎一样,我还以为现在在这里的是另外一个人呢!」杰诺斯感叹著。其实他心里是庆幸的,要是祈祷院里多的是这种人才,那么现在贵族们光靠精灵魔法也混不下去了。
「不管怎样,等她们休息的时候我们再过去吧!」菲米娜的脸庞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不过想不到爱贝尔公国里竟然有比我跟米莉雅还厉害的人呢!重点是,她的年纪看起来比我们都还小,这才是最令我无法接受的地方。」
杰诺斯拍拍菲米娜的肩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不要只看对方的容貌就认定她比你小,这种根据不一定是对的。我倒是认为她应该比我们大了几岁。不要问我为什么,这只是我的直觉。」
菲米娜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我就是不能释怀,因为我一直以为在艾贝尔公国里,同年龄层中不会出现比我跟米莉雅还厉害的魔法使用者了。结果到最後,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说著,脸上的黯淡表情更加清晰可见了。
看著菲米娜,杰诺斯若有所悟。在贵族的年轻阶层里,菲米娜跟米莉雅无疑是精灵魔法与召唤系魔法的第一把交椅。也就因为如此,她们两人所背负的责任也就相对越大。不只是所有人的期望,还有唯恐後面的人追上来的压力。
要是只有这样也就算了,被人追过并没有什么,重点是艾贝尔公国的政治与魔法因为「贵族间的决斗」之故,两者相互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只要菲米娜与米莉雅的魔法一天不被人追过,她们就可以维持家族的地位。
就像是在爬山的竞赛一样,她们两人已经取得先机,遥遥领先於其他人;但是只要一停步,後面的人与她们的差距就会逐渐缩短。她们必须背负著期望与责任的重担不断的往上爬,直到攻上那座山的山顶才行。
至於那山顶在哪里呢?这谁也不知道。因为到今天为止,没有任何一个贵族可以完全摆脱家族的箝制而获得真正的自由。只有等到下一代出生,接替了家族的位置而成为下一世代斗争之下的牺牲者。这就是艾贝尔公国里贵族的可悲命运。
「而将来,我也将被卷进政治的漩涡里了,而且还是那个浪潮最汹涌的地方。」杰诺斯这么想著,轻叹了一口气。以往,不会有人叫他去承担这种事,因为以前的他根本连承担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不能使用精灵魔法。
但是现在,当他的魔法力恢复以後,基於身为一个长子的责任感以及想要为家族做一点什么的补偿心态,杰诺斯反而正面面对了他对讨厌的政治斗争。这次与欧力克的决斗,对杰诺斯来说也是一个补偿以及不服输的心态在作祟。
而最後,他赢了,不但能对得起自己的责任心,而且也渐渐地实现了他要站在所有贵族之上的这个誓言。
回过神来,杰诺斯轻轻抚著菲米娜耳鬓边的水蓝色长发,柔声说:「没关系的,你已经尽了全力,这样就足够了。剩下的都交给我,我会努力把你那一份责任也扛起来的,不计任何代价。」
菲米娜听了这番话,猛然转头看著杰诺斯,双眼已经泛著晶莹的泪光。杰诺斯因为混沌帝王而遭遇的困扰,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已经自顾不暇的杰诺斯,竟然愿意不顾自身来承担菲米娜的所有责任,这怎么叫她不感动?
杰诺斯轻拍著菲米娜的背脊:「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来,快把眼泪收起来,她们释放魔法力的过程快要结束了,可别让人看到你的狼狈样子。要是你真的想好好哭一下,等我们回去吧!那时候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笨蛋,还不都是你害的。」菲米娜急忙拿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硬是把眼泪给吞了下去。在这同时,可以感觉到以那个女孩为首,所有人释放出来的魔法力开始减弱,并慢慢的开始往四周散去。这就是释放魔法力结束时的动作。
之後,那女孩原本紧闭著的双眼睁开了,看向杰诺斯与菲米娜的这个方向,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们是来这里找我们的吧?让你们等了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
「没有这回事,是我们唐突了,在你们修练的时候过来打扰。我们两个是因为很好奇是什么人可以释放出这么惊人的魔法力才过来看看的。不嫌弃的话,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杰诺斯怕菲米娜还没完全将情绪平复下来,於是先行开口。
「哪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杰诺斯王子与菲米娜小姐吧?两位现在在艾贝尔公国中的名气很大呢!尤其杰诺斯王子在决斗中击败了欧力克公子以後,连祈祷院里都议论纷纷的。」女孩极为恭敬的述说著。
这时,菲米娜的情绪也已经稳定了下来,开口说:「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在我跟杰诺斯的名字後面不要加敬称呢?这样大家听起来应该都会比较舒服吧!还有,请问你的芳名是?」
女孩笑了起来:「如果你是这么希望的话,也希望你们不用这么拘束於文辞上的修饰。说话经过修饰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两位可以不必与我一样。另外,我的名字是奈希妲,请两位多多指教。」
杰诺斯呵呵一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想帮菲米娜问一下,她一直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困扰。请问……你几岁了啊?照你说话的口气来看,应该不只有看起来的,十五、六岁的年纪吧?」
「笨蛋!你怎么问这种问题啦!而且还说是我问的,我哪里有想要问这种问题啊?」菲米娜气急败坏的想撇清跟这个问题的关系,毕竟询问女孩子的年龄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菲米娜可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而与对方产生不愉快。
奈希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是两位想知道,我说出来倒是没有关系,毕竟年龄是无法随个人的意志而增减的,隐瞒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应该是比你们还多了两岁吧!」
「我就说吧!现在可以放心了吗?不过你还真是驻颜有术,我刚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才只有十六岁呢!让我吓了一大跳。」杰诺斯滔滔不绝的说著,完全无视於菲米娜在旁边示意闭嘴的手势以及动作。
「笨蛋,不要说了啦!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耶!」菲米娜终於忍不住用手住杰诺斯的嘴巴,禁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忽然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杰诺斯与菲米娜转头一看,原来是奈希妲笑了出来:「你们两位真是有趣。要是你们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再谈谈好吗?我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杰诺斯与菲米娜两人对看了一会儿,随即也跟著笑了出来:「当然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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