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咻,你个空脑壳!若有神兵法器,那些天蝎杀手怎会葬身蜘蛛肚内。”
“武学秘籍?”
“老弟的脑袋是不是跟驴蹄子较过劲?武学秘籍是记在脑子里的,谁没事天天带在身上,现学现卖不成?”
“那是什么?”
“藏宝图!”
老笨马慢吞吞道:“某个黑夜,一处贵族豪宅突然起火,一群蒙面的黑衣大盗群拥而至,他们左杀右杀、上杀下杀,将宅子里的男女老少杀得一个不留,将柜子家具锅碗瓢勺翻得底口朝天,可依然无法找到目标物。这时,他们听到茅厕之内传来哗啦水响,原来是贵族的儿子因吃坏肚子,趴在马桶之上大解,看见杀气腾腾的众人,手里举起一张沾满污物的图纸道,‘你们找的是不是它呀?’原来,贵族儿子是个白痴,将价值千金的藏宝图当手纸用了。啊咻,可怜现在也有某个白痴用嘴亲哩。”
“干,你个丧天良的老笨马,就知道坏俺兴致。”我忙将圆筒从嘴唇移开,放弃靠牙口咬坏圆筒塞盖的举动。
“排骨弟,老哥可是为你好。你乃响当当的狮心将军,功名富贵在身,视金钱如粪土,更何况一个肮脏的圆筒。来来,快让老哥帮你收着。”
见我不从,老笨马吸气道:“啊咻,怎么又将圆筒塞回裤裆之内,至少先让老哥打开看看才好。不听老哥劝,吃亏下辈子。实话告诉你,那根圆筒被法师封印了禁制,虽说需有解印咒语才能打开,但放裤裆内难免会擦枪走火,当心你两腿之间的物事不保,白白牺牲了下辈子的福气。”
对于老笨马见钱眼开的秉性,我早已见怪不怪。但他最后一句说得不错,这根圆筒透体冰凉,隐隐有股暗劲护住封盖,确是加注封印的痕迹。虽然我搞不清是哪一类术法,但更不放心将它交给老笨马解决,谁知道老家伙臃肿肚子里盘算着什么坏水。
“这场雨很难停哩。”
花丛内传来瓦伦莎的呼唤:“你们快来,暂时在花房避一避,不过要先把身上的雨水甩在外面哦。”
那一瞬,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两株紫色的藤兰为墙,一朵金花为顶,满地绿草为床,更有蓝白花纹作为点缀,以扇叶为隔,分为三间,堪称一座温馨雅致的花房小轩。
这个女孩竟是天生的装饰家。
老笨马已打着响鼻钻进中间一间,顺势甩了我一身雨水,并公报私仇道:“排骨弟,从安全考虑,最好我们三人轮流休息。兄弟先守护半个时辰,然后老哥再来替你。”
我虽然对老笨马极为不忿,但也知晓他所言不虚。毕竟在这片诅咒之地,危机重重,片刻不能疏忽懈怠。
我围着花草绕了两圈,驻停在一处高坡,瓦伦莎休憩的花房尽在俯视之野。
虽然间隔很远,但老笨马的赞叹之声仍依稀传来。
“啊咻,这么一座小户型,放在帝都可换一马车金币哩。”
瓦伦莎善解人意道:“怪不得老先生这么计较金钱,原来有在帝都置业的计划。”
“可不是。亏老朽还算是助理召唤师的职称,但未有祖先荫产,仅靠三十多年的薪水,连半片房舍也买不起。”
老笨马苦笑道:“唉,无有房舍,如何成家?不能成家,何以立业?”
我心中好笑,就凭老家伙那副尊容,房子堆成山也休想找到婆娘。但瓦伦莎心地善良,却是自责道:“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屋,这本是一个国家立信之本。阿德也曾不止一次向父皇进谏,劝以国家名义收购房舍并以十分之一原价卖给民众,以减轻国民之负担。可惜,父皇顽固,被贵族利益所蒙,终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老笨马浑浊老眼多了一丝莫名的光芒,颤声道:“公主肯让利于民,感人肺腑。若公主执政,国泰民和,必重建帝国昔日荣光。”
瓦伦莎摇头道:“国家不同于宅院。房子倒了还可重建,但国家散了,任谁也难以收拾旧河山。”
“啊咻,难道公主甘心放弃复国之志、灭族之仇?”
“七英雄的后裔,从不吝惜热血。虽然我只是一个女孩,但时间越是逝去,报仇的信念就增添一分。”
瓦伦莎的坚毅的语气突然多了一丝犹豫,轻声道:“但自从阿德卷入这件事险些丧命后,我才忽然彻悟: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何非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爱这个世界总比恨这个世界要好得多。”
说到最后,女孩语气愈加轻松,仿佛卸下心头的重石。
而我的心头,突然沉重起来。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