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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降奇兵(2 / 2)

载生握着弓的手攥成了拳头。

红发青年在观看了圣域所有人,但是除了那四位大神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对面的小美和营救她的那个人身上。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美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她的脸型、身材、衣着,尤其是她胸前的爱之柱和天地宽恕。红发青年看着小美被惊呆的表情,又看看自己怀里同样呆滞的何天,,戏谑地叹口气。再次向对面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脸上不再有微笑,但无论他怎样威严,也敌不过对面那个男人死人一样的脸。

就在战场一派肃静之时,密林深处传来了马蹄奔腾的声音,腾起的雪雾甚至高过了那些挺拔的杉树!

载生眼前一亮,这回轮到他对那个红发青年微笑了。

众人顺着马蹄声望过去,不大会儿便从森林边缘冲出了一支骑兵。他们骑着一水的白马,马儿们并不很高大,但四肢极为粗壮,颇有短小精悍的感觉。这并不是它们最突出的特点——所有马脖子上的鬃毛和尾巴上的毛都特别长,每匹马的头顶都长有一只海螺形状的角。

“西域独角兽?”韩灵子脱口而出。

“什么东西?”李杰没听明白。

“西域独角兽吗?”

“不可能吧?”

“是从西域来的独角兽?难道说……”

“是西域吗?是丘赫大人回来了吗?”

……

韩灵子的话让城里再次炸开了锅!

这支特殊的马队在刚才营救小美的那匹白马身后一字排开,迅速而安静。

红发青年愤愤地瞅着对面这个金发的独眼男人,丘赫则稳稳坐在自己的战马上,面无表情。所有独角兽中,只有他胯下的这匹高大威猛。他的马,鬃毛和尾巴长可拖地,耳朵尖尖的向上竖起,身上其他地方的毛发短小粗硬,被阳光一照,烁烁放光。

“啪哒”一声,所有人都被这不经意的响动吓了一跳,红发青年那匹金红色战马来回踱了好几步,一个劲儿地打响鼻,引得天使军团的其他战马也躁动起来,纷纷踢踏自己脚下的雪堆。

狼王就站在小美脚下,刚才那一声响动正是小美的银笛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狼王赶紧叼起银笛,向小美靠了过来。

与此同时,丘赫的独角兽见对面的马儿跃跃欲试,自己也兴奋起来。它不断地甩头,长长的鬃毛被甩得如丝带般来回舞动,脚下的雪也被它踱步时踩烂了。而独角兽的兴奋同样引发了它的同伴——所有独角兽都想往前冲,却被主人拉住,只好原地踏步。

寂静的战场顿时活跃起来,不时传出几声马儿的叫声和响鼻声,以及他们的主人喝住他们的喊声。

从小美被救起,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头看看,这个有着她熟悉的男人香,熟悉的温暖怀抱的男人到地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丘赫!她不敢回头,不敢相信,她亲耳听到过,是神,是四位大神和她最好的朋友米娅告诉她,丘赫已经死了,她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但是她的的确确再次感受到了她所熟悉的那个男人的一切!她熟悉他的臂弯,熟悉他的胸膛,他的气息,他面对战争的冷漠,她不用回头就可以想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她不敢看,她怕这是梦,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有可能和已死的人相见。她在梦里见过妈妈,见过舅舅,见过曦靼,也见过丘赫……她害怕自己一回头,梦就会醒来,这个因为自己受尽折磨的男人会再次消失!

红发青年拍拍自己的马头,让马儿安静下来,丘赫也拽住他的独角兽,不让它贸然进攻。

红发青年突然怔住了——他无意中抬头看到对面死神的孩子、扰乱天界和地狱的祸害、血统卑贱的混血儿小美竟然哭了!她流泪的样子好可怜,好单纯。嘴巴稍稍张开,细滑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抽泣,只是眼泪快速地从眼底升上来,充满整个眼球,然后无声无息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紧跟着就会有新的泪水涌上,一眨眼就会向外淌,一眨眼,那些咸咸的的液体便会如珍珠般掉落下来,打在独角兽的鬃毛上,让它痒痒得把头甩得更加厉害。

远处的载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略带喜悦地对身旁的士兵维亚说道:“把吊桥放下,城门打开。”

“是。”维亚转身离开。

载生满心欢喜地看着下面的战场,他知道,无论神还是仙,哪怕只是像李杰这样的普通人,他们都无法抵挡小美的欢笑和眼泪。

“维亚,”载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士兵维亚。“走慢一点。”

维亚点头称是,缓步超城下走去。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抬头向上看去,只有发呆的何天、流泪的小美和永远都面无表情的丘赫没有随着大伙看过去。

是纳加的龙,是它久久不能上战场而发出的抗议——它用尾巴猛地抽打山脊发出了巨响,旁边的白虎也不耐烦地抻抻拦腰,抖抖头和身体,巨大的肌肉块在黑白分明的虎皮下面流动着。

红发青年看着慵懒的两只神兽,又看看半山腰的四位大神,“哼”了一声,调转马头,一招手,带领天使军团迅速撤离了。

伴随着天使军团整齐的脚步声,巨大的吊桥也轰鸣而下。

李杰眼看着那个红发男子带走了何天却无人过问,当时就急了。他连蹦带跳地嚷道:“何天,何天……他们绑架了何医生呀!那个什么什么王的,你怎么不管呀?”

城上的士兵们被李杰喊愣了,全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而载生根本就没搭理他,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

“嚷什么呀你?”站在李杰前面的韩灵子从城垛上跳下来。

“废话!”李杰真的急眼了。“何医生不是你的朋友是吧?告诉你,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你们公主的命!”

“呸!”别看韩灵子的身高将将到李杰的腰,却能一口吐沫啐在李杰脸上。“小美也是你们这种人救得了的?”

“你他妈的,丑八怪!”李杰恼羞成怒,抡圆了照着韩灵子脸上扇过去。自从跟着小美到处逃亡开始,一向在自认为身手不凡的李杰,在这些“超人”中间没有一点用武之地。本来就已经很郁闷的他,被韩灵子这么说怎么受得了?

丘赫带来的骑兵上了吊桥,可是丘赫并没有移动半步,他那唯一的、深陷的大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发着红光的红发男子。终于那男子受不了背后这么让他难受的目光,勒住缰绳,让他的马站住。然后他背对着丘赫,侧过脸,瞪着丘赫和小美,再转回头,脚尖一点,金红色的战马四蹄蹬开,扬长而去。

丘赫一直看着他消失在雪尘中,才调转马头,踏上了吊桥。狼王叼着银笛,紧紧跟随着独角兽,上了吊桥。

看着一场即将开始的大战,竟然被小美一人挡了回去,而且竟然只是在两个年轻人无声的对视中结束了,彤暨恼怒地消失在了阳台上,老二也跟着进了房间;另一侧的纳加则是乐呵呵地看着李杰被韩灵子的咒语抛上半空,又摔落在地上。四位大神中,只有薛子廉的表情依然凝重,他很清楚,今天他们看到的不过是天使军团的先头部队,今天可以吓走他们,以后面对一万人的大军要怎么办才好?

小美坐在独角兽背上,随着独角兽的迈步,身体被颠得上下起伏。她看着眼前搂住自己腰的这双胳膊,看着紧紧抓住独角兽纺线般顺滑鬃毛的那双手,还是如同钢琴家一样漂亮的手背,还是那样强有力的拥抱,小美的心越来越疼。是伤口流过血,凝固了,凝固的伤口被掀开,流血了,再凝固,然后再次被掀开,撒把盐,凝固后又一次被掀开的那种痛,是心脏揪在一起的那种痛,是被小心收藏在心灵最底处,却突然被曝露在阳光直刺下的那种痛。

小美终于哭出了声音,她不断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弄得满手都是那些咸咸的泪。她想抓住那双手永远不放开,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碰。那双手离她那么近,她却害怕再一次的触碰意味着再一次的离别,如果真的是那样,还不如永远都不要碰到的好……

最后一只独角兽进了城,厚重的吊桥重新升起,城门也再次紧闭。城里的百姓欢呼着,迎接经过长途跋涉的骑士。

载生健步如飞地走到城墙底下,去迎接凯旋的小美。

丘赫用他只有四根手指的左手抱住小美的腰,把她送到载生手中,载生轻轻地把小美放在地上。小美的头低得很深,长发盖住了脸。

“小美你没事吧?”小美的脚刚刚落地,和韩灵子吵了半天的李杰从城墙上飞奔下来。看到小美哭成了泪人,再看看载生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和丘赫如同死人一样冷漠的表情,李杰一把把小美揽入怀中,气愤让他满脸通红。他气得全身颤抖,头都在晃:“好……好……”李杰越来越用力地抱紧小美。“别哭了,这种鬼地方,这些没人性的人,我们再也不理他们了。打什么狗屁仗!我们现在就走,救他们这些冷血动物干吗?没有我们,看他们能活几天?”

窗口的米娅吓得差点从窗口掉下来,韩灵子更是一溜烟躲进了人群中。那些骑士,城中的百姓,瞬间便鸦雀无声了。就连载生都惊得快要窒息了!

“啊?”纳加惊呼道。“傻小子,这不是找死吗?”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丘赫身上。丘赫那只独眼的眉毛向上挑了挑,瞳孔变成了紫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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