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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果一句话把裴疆问住了,他用手摸摸鼻尖,抬头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楼道阴暗潮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感觉,一个孤身的女孩夜里住在这种环境里,有时候产生幻觉引发不安倒也不足为奇,但是为了安慰她,他仍然说道:“那就带我去你的宿舍看看吧!”
“好的。”苗果走在前面,用余光偷偷瞟了他一眼,他的镇定和威武的模样,使她颇有种安全感,她的心小小地荡漾了一下。
他们走到宿舍门口,对面敞开的宿舍门里,早有同学掀起门帘,好奇地从里面探出脑袋:“苗果的男朋友?”
苗果脸一红:“别瞎说!”
裴疆朝女生们微微一笑,低头去看门把手旁的门锁,这是一种老式的暗锁,为了防止里面被反锁造成开锁困难的麻烦,进行过简单处理,朝房门外突出着,保险性能已大大减弱,一个行家里手甚至不必动用特殊的工具,只需在门锁舌的位置插入一张硬质卡片,再将门拉紧,把卡片轻轻地朝里推几下,几秒之内就能将门轻松打开,但是,那天出现的人看样子缺乏经验而且手段拙劣,显而易见他是准备用尖利的硬器将门锁转开,但由于苗果急中生智突然制造动静,门外贼措手不及,利器在门锁边缘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划痕,不用心却是看不出来,但稍加仔细便能看个端倪。
“果有其人?”裴疆暗道,心中惭愧,在江雪出事以后,刑侦科曾经派人来宿舍收集线索,或许他们认为这是学生在开锁中无意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在意到门锁上的划痕。
“你说7月3日晚上,有人撬过你的门,当时你制造动静吓跑了门外人,后来又出现过什么状况吗?”
“我因为心里害怕,就搬到别的女生宿舍睡觉了,到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宿舍还是原来的样子,江雪并没有回来,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在我出去之前,明明把江雪用过的眼药水摆在桌子上,第二天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它不见了。”
“眼药水?”裴疆眉头一皱,江雪的眼睛在此之前出现异常,滴眼药水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难道她专程回来取眼药水?
“你几点钟离开宿舍去别处睡觉的?”
“半夜两点钟以后。”
“不对啊!”裴疆在心中暗暗说道。“眼药水有蹊跷。根据江雪的尸检报告,她遇害时间大约在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所以根本不可能在夜里两点钟回宿舍,那么是谁拿走了眼药水?难道撬门的人后来又再次回来,拿走了眼药水?这瓶眼药水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竟会有人不辞劳苦,两次冒雨前来?”
他看了一眼苗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的表情,他知道苗果敏感,胆怯,所以不想因为自己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再去惊扰她已经很紧张的心绪。
“你的宿舍还少了其他什么东西吗?或者有什么异常?”他问道。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没有翻找的痕迹,我也没有丢失任何东西。”
“嗯。你刚才说,那天晚上看到门缝下有水渗透进来?”裴疆问。
“是的。”苗果说。“那时我内心的恐惧实在难以描述,有一种对峙的紧张和压迫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在旧医院里也曾经遇到过,当时我听到身后有奇怪的脚步声,可回头却看不见任何人。”
裴疆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重新走到门外观察门锁,然后他站在走廊上,凝视着尽头的窗户一阵出神。
此刻,学生已经下课,楼道里充满了女生的欢声笑语,几个女生拿着饭盒准备去食堂,手里并没有撑伞,看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裴疆忽然回头问:“你意识出现短暂空白,有人站在你的身后的时候,宿舍还有其他人在吗?”
“当时学生都去上课了,除了一楼实习生居住的宿舍有几个人以外,并不会有其他人。”
“这层楼只有一个出口,如果有人进出,楼下的门卫一定会看到,不如我们去问问看。”
苗果只好点头,两人一同走到楼下。
门外的大雨果然已歇,西边云层散尽,鲜红的夕阳晕染着半边天空,流动的空气清凉纯净,迎面吹拂顿使人神清气爽。
这时的楼道门口人进人出,很是热闹。
宿舍大门的左侧有一间门卫室,褪了漆色的木格窗户半开,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灰色背心头发半秃的老头,此刻,他正戴着一幅老花镜读着报纸,右手不停地敲打着一个积满厚厚茶垢的搪瓷杯子。桌上的收音机里时断时续播放着京剧片段,噪音很大,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也许他习惯的只是一些热闹的动静,惧怕的也只是衰老后一个人的寂寞。
“大爷。”苗果先是朝里面打个招呼,闪身便跨进门卫室。
老头正聚精会神读报纸,被突然闯进来的苗果吓了一跳,抬脸将眼镜搭在脸颊上往上看,一见是个老面孔,这才故作不悦道:“嗨,我当是谁,下次打招呼声音小点,我年纪大了,别被你吓着!”
苗果这才想到进门敲门的礼仪,却也不道歉,只是满脸堆笑走上前,把老头的茶杯里的水填满,随后问道:“大爷,今天的雨可真大。”
“就是嘛!中午这炸雷可响得很!我稍微打了个盹,就听得一声炸响,把我吓了一激灵,哎呦,年纪大了,可真经不起这一惊一乍的摧残了!”
裴疆故意在一旁清清嗓子,然后走近跟前切入正题:“大爷,中午下大雨时,你有没有看到有人从楼道里走出去?”
老头回头望了他一眼,又看看苗果,不明其中奥秘,便稍加回想:“似乎没有啊。”
“那么在下雨之前或者之中,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上楼?”
“那时是上课时间,只有几个实习班的学生上楼。”
“你见过他们?”
“嗨,都是熟面孔。”老头用手推了一把眼睛,仔细的端详着裴疆。
苗果在一旁早就沉不住气了,她绝不相信自己出现的又是幻觉,便插嘴道:”大爷,您再仔细回想一下,雨下的正大时,到底有没有人从楼道里走出去嘛!”
老头微微一愣,见眼前这两人表情严肃,也不像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便歪着脑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好像......我被炸雷惊醒的时候,确实看到有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过,可感觉并不十分陌生,我当时也就没有在意。”他有些为难的摇摇头:“实在记不起了,我只当那是逃课的学生来着......”随后,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警惕地望着裴疆:“你......好像就是警察吧!上一次来了解情况的时候,我见过你!怎么,又出事了吗?”他的脸上顿时呈现出极度的热情,强烈的好奇让他张大了眼镜,叽叽咕咕问个没完没了,引得过往的学生不时地朝里面探头探脑。
裴疆无奈地朝苗果一摊手,只得告辞离开。
门外停着一辆白身蓝字的手推车,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戴着蓝色口罩的老汉正背对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陷在烂泥里的一团废纸扫到畚箕里去。
“如果那个人就在校园,我们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裴疆怕苗果误会,随口解释道。他望着老汉的背影,难免有些奇怪:“你们校园打扫这么干净,看来清洁工很是敬业啊。”
“是的,学校一共有三个清洁工,都是闷头做事一声不吭那种人,虽说他们做事很执着,可我总觉得他们都是一根筋,有点转不过弯儿。”说话间,两人走过老汉的身边,他连眼皮都没有抬,只低着头,固执地清扫那个纸团,一次次从上面划过的扫帚让纸团在烂泥里越陷越深,老汉却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见他心平气和,不焦不躁,始终低着头,一遍遍地重复这个动作。
裴疆走出很远的时候,又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仍然站在那里,扫着那个废纸团,不禁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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