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铜铁庄。
赵风与颜良文丑以及张辽张郃等人等候在庄门之外,等待着猎鹰等人的到来。
“赵大哥,主公此次出山,可是到了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文丑一脸的兴奋,充满渴望的问赵风道。
赵风看了文丑一眼,再一看虽然面色不变但目中却射出热烈光芒的颜良与二张,微微一笑,道:“子善,你可是憋坏了?”
文丑大头一晃:“那是!看看现在这世道乱的!除了咱们常山之外,整个冀州哪里不是被张角那厮的黄巾贼闹的天翻地覆?”
张郃插口道:“不但但是冀州,如今整个大汉大半的州郡均是黄巾横行,民不聊生啊!”
“对对!可不就是嘛!这大汉的大半天下都被这张角闹翻了!咱们难道还窝在常山干看着不动手啊?那……那还不把人憋死了!”
赵风笑道:“你急?恐怕有人比你更急呢!”
文丑一愣:“有人比我更急?”
他疑惑的看向赵风,赵风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再一看自己的大哥颜良以及张辽张郃,发现他们都是一副了解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发急,脸上涌起一片潮红。
颜良见状摇了摇头,笑对文丑道:“老二,前日谁来咱们庄上了?”
文丑一愕:“前日?来咱们庄上的不就是咱们真定的县尉老成嘛!这家伙有事没事就喜欢来咱们庄上混吃骗喝,这有什么啊?”
颜良好气又好笑,道:“你就知道老成!老成带来的那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老成带来的那人?”文丑捧着脑袋皱起眉头,苦思良久。“那人是什么身份?唉!我当时一走神,没怎么注意啊!嗯……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嗯,老成对那人就像什么……嗯……跟个孙子差不多!哈哈!嗯,这么说来,那人还蛮有身份的?叫什么来着?嗯,好像是跟老张他们一个姓吧?叫张逸是吧?说是常山相手下的掾吏是吧?唔!常山相!难道是常山相比我们还急?可他急什么?常山治内,有咱们在,黄巾贼又不敢来,他急什么?”
颜良看文丑还是不开窍,忍不住笑道:“唉!老二,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我问你,常山相是什么?”
文丑愣愣的答道:“常山相就是常山相嘛!”
颜良一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旁边赵风笑对文丑道:“不错。常山相就是常山相,不过,常山相代表的是什么?他的背后是什么?”
“常山相代表的是什么?”
文丑猛然间一拍手,大叫道:“哈!我知道了!是朝廷!常山相是官,代表的是官府,是朝廷!对啊!现在黄巾贼闹的这么厉害!还打明了旗号要推翻大汉的天下,哈哈!这般情况下!朝廷肯定比我们还急!”
文丑欢然大叫,不过在看到赵风等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后,急忙收敛情态,不好意思搓着手笑道:“唉!我还真笨,这才想到!诸位兄弟大概早就明白了吧!”
颜良笑着摇了摇头,道:“老二,你就是不愿意动脑子,其实早在朝廷发下檄文号召天下郡县讨贼时就应该想到这些了!朝廷要是不急,能发那样的诏书?若不是黄巾势大,朝廷无兵可用,会下诏募兵?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的。”
赵风也道:“不错。大汉朝如今的官府腐败,除却边军,各地郡县军力守城尚且勉强,更遑论出兵讨贼了。而黄巾月余之间就席卷天下,几已颠覆朝廷。这等情形,朝廷如何能不急?若再放任其势,这天,恐怕真可能就变了!”赵风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文丑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主公为何不早点出山,为何还要等待这些时日?”
赵风等人相视一笑,颜良道:“还是那句话,因为有人比咱们更急!”
文丑似明非明的哦了一声,也不再问了。
正在此时,远远的只听的一阵狂风骤雨般的马蹄声响起,远处传来熟悉的闷雷般的叫声。
众人闻声精神一振,心道:来了!
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匹大黑马倏忽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马上的大汉雄壮威武,真如一座黑铁塔一般,这,可不正是绝世猛男张飞张翼德与他那心爱的坐骑宝马乌骓吗!
众人再仔细一敲,却发现一匹通体雪白的白马与那乌骓并肩而驰,不分上下!众人一开始本以为是主公猎鹰的坐骑天马流星,但一想不对。天马流星岂会容许别的马与它并肩而驰?而且那白马上的骑士很明显不是主公猎鹰。猎鹰喜着青衣,这马上的骑士却是一身的素妆,与坐下白马几混成一色一体,正与张飞的一身黑相映成趣,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
两马奔驰,眼看的已是冲到众人近前,张飞与那白衣骑士却不勒马,反而频频加鞭,更加摧的急了,诸人不由愕然,正在不解之时,那白马却是忽然放慢了速度,而张飞的乌骓却依然是高速驰来,待得距离众人不过三丈之地,方才忽然人立而起,后蹄踏踏踏急走几步,收止奔势,这才前蹄踏地,轰然作响。
乌骓马的鼻子呼呼往外喷着白气,张飞也是一脸的大汗,却是神情兴奋,此时那白衣骑士早已在三丈之外下马,正走向众人,张飞冲那骑士叫道:“子龙,这可是你输了!”
白衣骑士却不答话,紧走几步,抢到赵风跟前,双膝跪倒,叫道:“哥!”
赵风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抽搐着,眼眶中竟有泪花闪现,他颤抖着伸出双手,用力抓住白衣骑士的肩头,声音因兴奋而显得有些颤抖:“二弟!你……你……真的是你!可想死哥哥了!”
赵云闻言鼻子一酸:“哥!弟弟也想你啊!”
赵风一把拉起他来,兄弟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待得情绪平稳,赵风才问赵云道:“二弟,你是何时下山的?怎的与翼德在一起?主公呢?”
不待赵云回答,旁边张飞说道:“大哥他们还在后边呢!俺和子龙这不是在赛马嘛!嘿!子龙说他的‘霜月驹’乃是龙驹名马,还不是没能跑过俺的乌骓!哈哈……”张飞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赵风冷哼一声,看向赵云,赵云急忙把前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刚说完,已是一阵马蹄声响,猎鹰等人到了。
赵风急忙率领众人迎上前去,簇拥着猎鹰等往庄内走去。
待得进入庄内大厅,分别落座。猎鹰笑道:“咱们几人,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聚的这么齐了啊!”
此时猎鹰手下人中,以赵风最为年长,也最得人望,隐隐为众人之首,闻言答道:“相聚难得,正为主公大业而忙!”
猎鹰一摆手,笑道:“什么主公大业!我说赵大哥,纵有大业,也非猎鹰一人之大业,乃是诸位兄弟之大业!”
猎鹰又道:“今日,再为诸位兄弟介绍几位兄弟!这一位……”猎鹰一指典韦,“乃是典韦典兄弟!”
典韦应声站起,憨憨的和众人见礼。众人一见这汉子雄壮威武,尤胜张飞,不由心中喝彩,暗道:“好一条威猛的汉子!”
猎鹰又一指赵云:“这位,呵呵,大概不用我多说了吧。乃是赵风大哥的弟弟,赵云赵子龙!”
赵云也应声站起,向众人见礼。
猎鹰呵呵笑道:“诸位别看子龙年纪幼小,他可是师承前辈高人左慈老前辈,得其真传,一身武学绝不在诸位兄弟之下呢!”众人闻言不由对赵云刮目相看,毕竟左慈“道门双仙”的名号可不是叫假的,那真可算是神仙一级的人物了!旁的不说,只看与左慈齐名的道门双仙中的另一仙南华老仙,教出一个徒弟张角来就把天下搅的是天翻地覆,如此可想见,赵云之能绝非泛泛之辈可比了!
在介绍典韦和赵云与诸人认识后,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猎鹰道:“子虎,你传信说官府来人,必要亲见我,来的是什么人?”
赵风道:“是常山相孙瑾手下的掾吏张逸。”
猎鹰唔了一声。赵风又道:“他带来孙瑾的一封信,信中说想辟主公为常山校尉。”
“呵呵,常山校尉?”猎鹰笑了,“常山校尉,好大的官啊!”
猎鹰转头对王越道:“兄长,你怎么看?”
王越面色不变,摇摇头道:“贤弟,万事你做主,愚兄没意见。”
猎鹰嘻嘻笑着,道:“兄长给个参考意见嘛!”
王越无奈,叹了口气,道:“朝廷的算盘,打的倒是满精的!”
猎鹰呵呵一笑:“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回头问赵风道:“这张逸可曾说若我为常山校尉,手下有多少人,朝廷可供给粮草饷银?”
赵风摇摇头,道:“这些事,那张逸并未提及。”
“不过,”赵风犹豫了一下,道:“以属下愚见,粮草饷银恐怕朝廷是不会管的,我们有的,大概只有那一个校尉的官位罢了。”
猎鹰沉默片刻,环视众人道:“诸位兄弟怎么看?”
众人中,赵风以下,就是李鸿与颜良了,不过李鸿一向不喜发言,于是颜良乃道:“对我们来说,有这个官名就已经足够了!如今常山大半可说已入主公掌握之下,缺的就是一个名分了!”
众人也深以为然,纷纷应是。
猎鹰不置可否,又问道:“那张逸现在何处?”
颜良道:“尚在庄中。”
忽的颜良“哎”了一声,以手抚额,叫道:“是了!主公!那张逸言道他希望能亲见主公,说是有一位大人让他转交给主公一封信!至于这位大人是谁,任凭属下怎么问,那张逸也不说,不过看说起那人时张逸的恭谨样子,可知那人的官位定然不小!”
“哦?”猎鹰目光一闪,忽然展颜笑道:“好!有些意思!那就请这位张大人来与我一见吧!”
颜良应了,转身下去,不一会儿带着两人走了上来。
其中一人,诸人皆都熟识,乃是真定县尉成先,而另一人一身儒服,身材矮小,面目瘦削,但双目灵动,行止之间显得精神十足。猎鹰知此人定就是常山相孙瑾手下掾吏张逸了。
张逸早在跟随常山相孙瑾赴任常山之时就已听过猎鹰之命了。此时见到猎鹰,却发现这个威名震慑太行群盗,善待流民,仁义之命天下知的号称大汉四杰中的“太岳飞鹰”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的青年男子。他不禁有些楞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子,就是被那位大人赞不绝口,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的猎鹰?
其实这也不怪张逸,猎鹰此时的修为,早已到了反璞归真之境,气势收敛,几与常人无异,除了与他境界相当的人,常人怎能感觉出他的威势可怕来?更别说这张逸不过是一文官,不通丝毫武功了。
张逸虽说心中疑惑,但看座中诸人对待猎鹰的恭敬态度,便知对猎鹰绝不可怠慢了。因此他长笑一声,先行向猎鹰行礼道:“在下张逸,敢问阁下可就是猎鹰猎先生?”
猎鹰见张逸这般有礼,没有一丝官架子,心中生出一丝好感,急忙回礼道:“不敢,某正是猎鹰!”
张逸笑道:“向闻先生之大名,逸已是心中渴慕不已,今日得见,足慰平生了!”
猎鹰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一番寒暄后,张逸切入正题,道:“先生威名慑群盗,保一方太平,仁义爱百姓,造福桑梓,大名早已轰传天下!我主常山相孙大人早已慕先生之大才,愿举先生为孝廉,辟为我常山国之校尉,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张逸这番话的意思是想试探猎鹰是否有投入他的主公孙瑾的门下,奉孙瑾为主的意思。但他也知希望渺茫,在他来之时孙瑾就已对他说过:“猎鹰乃当世雄鹰,一旦展翅,则高飞九霄之上,如此人物,怎会屈居他人之下?”不过他还是抱着万一的期望想试一下。
果不其然,猎鹰轻轻一笑后道:“多谢孙大人看重,但鹰山野之人,素来不喜羁绊。只怕要辜负孙大人一番美意了!”
张逸见此急忙按照来之前准备好的说辞道:“先生莫要误会!吾主并非要让先生效力于他!乃只为国举贤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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