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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东海贡品(1 / 1)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东海王府依旧是一片繁忙景象。仆役奴婢们端着各式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不停地在厨房与厅堂间穿梭走动着。虽然时有晚风吹来,一个个都脸上含着笑,顾不上享受这惬意的凉爽,歇息一下。今日有大喜事啊。傍晚时,大王颁下钧旨:世子殿下造出新纸,福泽可享千秋万代。阖府上下,不论尊卑,俱赏酒赏肉赏饭食;不论老幼,赐布帛六尺。这就像是过年节发下的赏赐啊!

厅堂里,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正是酒酣耳热之时。东海王刘袛坐在上首,旁边坐着刘琬。王国太傅魏源大人,王相何复大人左首作陪。郎中令廖振、王仆孙德两位大人右首作陪。王国中尉大人因丧母丁忧在家。治书彭湘等几人勉强和几名谒者坐在一起。其他的诸如礼乐长、医工长、永苍长、祠祀长等数人与被任命为卫士长的周泰合坐一桌。韩当、徐盛、晏氏兄弟还有炼铁、造纸作坊的几名匠头坐在一起。这些人大都是第一次领略刘羡‘发明创造’的高的桌子、低的椅凳,第一次品尝世子殿下‘独创’的新式菜肴。刚开始还顾着身份,矜持稳重,后来根本就是不顾形象、不要风度的大快朵颐起来。什么‘粉蒸牛肉’、‘霓蒿炒鳝丝’、‘水煮鱼片’一端上来,就一扫而光。口里还不住的对大王及世子大声赞叹、逢迎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袛站了起来,轻咳了一声。待众人都放下筷箸,不约而同的看向他时,方才说道:“今日本王邀诸位大人赴宴,实乃心情愉悦之极也。寡人之世子自幼仁孝聪慧,深得寡人之心。众位大人可知。。。”轻轻敲了敲桌子,又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刘袛接着说道:“这坐的桌椅,这品的菜肴,都是寡人世子所创!世子还炼得。。。”

“咳、咳、咳。。。”与陈应坐在下首的刘羡好像是呛着了,猛地大声咳嗽起来。

听到刘羡咳嗽,刘袛醒悟过来:王儿曾几次嘱咐,不要宣扬炼铁之事。连忙改口说道:“世子还炼得新纸!众位大人可知,为这新纸,吾儿昼夜不眠,冥思苦想,身体力行,如此累了八日啊!寡人看在眼里,心疼如焚。所幸,天不负吾儿辛劳!来人!呈上来!”

几名仆役端着木盘走了进来,将几摞裁剪得方方正正、整整齐齐的白纸放在厅堂边的几案上。

“此为何物?”王府太傅魏源急不可耐地快步走到几案边,拿起几张纸,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啧啧赞叹:“好哇!亮白如雪,薄如蝉翼,光滑柔软,且有韧性。好纸啊!好纸!大王,恕老臣冒昧。这白纸果真为世子殿下所创?”

“哈哈。。。四月末,太傅与几位治书大人谏言寡人:世子耗费甚巨,应削减之。吾儿年少,亦深以为羞。仅止八日,便愤然而成。阖府上下,都可为证!”刘袛傲然大笑,一解当日被谏之怒。“太傅可知,寡人世子造出的新纸,一日可出多少?”

“这。。。蔡侯造纸之术,老臣略有所闻。以老臣估算,世子所造白纸乃上品也,一日应可出纸八百余尺”。魏源看了看几案上的白纸,心中默算了一会儿答道。

“哈哈哈。。。”刘袛大笑:“太傅大人谬矣!用吾儿造纸之法,一日可出。。。两千尺!哈哈。。。。。”看到刘羡又在旁边摇头示意,刘袛会意的隐瞒了出纸量。等话一说完,正摩挲观看新纸的王府众属官都不由发出惊叹。心下暗自得意:亏得王儿提醒,要是这些人听到,一日可出纸一万余尺(合2000米),那还不被吓死?王儿还说过几日,再做两台造纸鸡(机),那时。。。嘿嘿。

“来来来。。。且请诸位大人看看,新纸书写如何?”见众人都下了席在看纸,一个个爱不释手的稀罕模样。刘袛得意洋洋忘乎所以:“王儿,将汝月前所做诗赋,用新纸誊抄一遍送与父王如何?”

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当刘羡苦着脸把短赋《青青园中葵》在纸上写完,那浑厚劲媚把略显飘逸的字体,把王府众官员都镇住了:世子殿下也太能了吧?这赋写得好(大多官员心里认为是别人代劳),可字体在大汉朝却绝无仅有——好!写得太好了!众人摇头晃脑的围着几案不住的称赞夸耀着。王相何复仗着年岁大,倚老卖老的拿起赋稿,看着看着,便卷了起来,塞进衣领。转头对刘袛连连作揖,说是谢大王赏赐。整个一厚脸皮!

太傅魏源急了,看何复年纪确实大,也不好硬抢。见何复作揖不止,魏源朝着刘袛直接跪下了,又是称功,又是诉苦,反正就是要求世子殿下为他作赋。眼见刘羡聪慧仁孝、机敏武勇,听说还炼得上好镔铁,现在只十三岁,又造出新纸,作得好赋,写得好字。以后。。。。得了,为了小孙子,我魏源老脸也不要了,借此机会求大王吧!

无可奈何的刘袛只好央求宝贝儿子,刘羡‘哀怨’的看了一眼父王,站了起来。说实话,刘羡只想埋头发展几年,可不想招摇扬名。对众人作了一辑,刘羡说道:“父有命儿必从。魏大人请起,刘羡愿为太傅大人作赋。只是刘羡劳累多日,今日只作赋一首,望大人们莫怪。”

摊开白纸,蘸了蘸墨,刘羡提笔挥毫。“赠东海王傅——白日依山尽,长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大汉光和三年立夏刘羡拙作”。魏源一见,大喜。此赋虽短却磅礴大气,显示刘羡昂扬向上的胸襟抱负!加之不凡的浑厚俊逸的字体,必可流传千古!吾魏源真是有幸啊,竟附名其上!魏源不由喜得老泪纵横,对刘袛父子连连作揖感激不已。何复、廖振等人艳羡眼红不已,俱极口赞颂东海王刘袛父子。

刘袛欣喜得意之下,赏赐众属官每人白纸五十张。又吃了几样菜,喝了几樽酒,晚宴尽欢而散。魏源、何复赖在最后,乞求刘袛刘羡父子,收录其孙为世子仆从。刘袛故作沉吟,两人也不犹豫,急忙喊来候在下处的孙儿,跪在地上发誓效忠,并献马匹、财帛、谷物若干。刘羡连忙应了,只说不要财帛谷物。魏源何复会意,拜谢着,欢喜的走了。

。。。。。。。。。。。。

“周泰,此次上洛朝贡非同小可!汝初次掌兵,领两百王府护卫,这一路之上,露营时须小心戒备,住宿之时也要安排轮值,不可大意。上贡归来之时,方可沿路寻访招徕豪侠壮士。陈留典韦,其力其技不逊于吾!须好言请之。。。。。”刘羡站在王府门外,对周泰等人仔细的嘱咐着。“徐盛、晏明、晏熊!汝三人各领十名世子仆从,一定要严格自律,好生辅佐周大哥!晏明,一路之上不可饮酒,招惹是非,行事俱得听从周泰大哥。此次上洛,汝等须令行禁止,时刻警惕。。。。知否!”

虽然是早晨,天气已然炎热起来。周泰等人都穿着崭新的盔甲,也不怕热,脸上洋溢着激动地笑容,听到刘羡问话,两百护卫齐声回答:“诺!”

和同去的张忠,治书彭湘,王仆孙德说了一会儿话,周泰来报:车马都已备好。刘羡请示了父王,刘袛笑着挥挥手,两百多人的队伍动了起来。

看着两百名披甲带盔的王府侍卫挎着弓箭,提着刀枪,骑着战马,护卫着二十几辆装着贡品的大车,渐渐的远去,刘羡心中不由自主的患得患失起来。

自立夏那日王府设宴,刘羡仁孝聪慧之名不胫而走。不到半个月,所造白纸人被称为‘东海雪纸’,享誉徐州,供不应求。王府门前天天都有络绎不绝,前来求购的商贾、文人、官绅,就连徐州刺史陶谦也遣人投帖求取。还有些文人士子整日在门口大声诵读“白日依山尽,长(黄)河入海流。。。。”“。。。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故作欣赏的前来求字、求赋。起初,刘羡听得有文人士子来,很是高兴,接见了几位,交谈之下,极度失望。后来刘羡想了一个不得罪人的法子,所有士子投的帖子全部留下,并告知:世子正为皇帝陛下造新纸,无暇接见,待他日有闲再去拜访。清静下来的刘羡也没时间歇着,马不停蹄的又造了两套造纸机械,做了十几个池子。让仆役、匠作在王国之内,大肆收购田菁、藤蔓、破布、烂网等原材料。现在一日可出纸三万尺,相当于六千五百米。晏明这个馋货,尝了一次刘羡从须弥壶里拿出来的**牌酒后,老是嘀嘀咕咕的嘟囔,还想喝!刘羡哭笑不得,又做了蒸馏器具,用王府里的酒试验了几次,还真的做出了45度左右的白酒。

瞎说话必定要付出代价!刘羡前几天被父王刘袛不轻不重的责备了几句。谁叫他拿皇帝不当回事,做挡箭牌。‘为皇帝陛下造纸!’话说出口了,那就做吧,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刘羡老老实实的,为‘伟大’的汉朝皇帝刘宏陛下打了几天工。成功的‘发明’了喜庆用的红纸、请帖;书写用的信纸、信封;书画用的纸张、卷轴;出恭用的卫生纸;还有纸制折扇、灯笼。。。。留下一部分自用,其余的连同白纸五千张、‘神术所传’美酒十八坛、各色财帛土产、光灿灿的五千金,全部用红纸写上“东海贡品”,打包、装箱上车,运往洛阳。

周泰带领的这两百侍卫里,算上徐盛晏明,一共有三十三名世子仆从,以前也骑过马。这些天,在孙德孙康父子俩的传授下,骑术大有长进,已不逊于那些侍卫。除了护卫贡品,周泰还另有使命,寻访刘羡凭着记忆想起来的几个良将,典韦是陈留人,刘羡很清楚的告诉了周泰。颜良、文丑、张合、高览是河北四廷柱,具体的住在哪里,刘羡也是稀里糊涂,只是让周泰私下去寻访。东莱离东海不远,刘羡对太史慈很是期待,决定自己亲自寻访延请。

刘羡让张忠去洛阳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贿赂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为东海国进言,以常有逆贼作乱为由,看能否自置府兵两千。

“不怕你是皇帝刘宏、贵妃何氏,还是太监张让、赵忠。吃了我刘羡发明的新式菜肴,喝了我刘羡创造的美酒,拿了我刘羡赚来的金钱,用了我刘羡制作的舒爽牌卫生纸,哪还会不喜欢!?”刘羡安慰着自己,心情渐渐开朗。“那些都是我刘羡的东海贡品呐!”

(**:后文中还有许多,从须弥壶里取出的现代药品、食品、用品、家电,其品牌名称,作者不便乱用。有意者请与作者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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